“咯咯咯!“
一連串的雞鳴聲傳入耳中,正躺在床上沉睡的李鎮長皺了皺眉頭,將只剩幾根頭發的腦袋埋進被子里繼續睡。
“汪汪汪!“
低沉而雄厚的狗叫聲混合著尖銳的公雞打鳴聲輕而易舉地穿過多出來的這層薄薄地棉絮,將又要進入夢鄉的李鎮長拉回來。
“啊!!!我遲早要把你們給燉了吃了!“李鎮長從被子里爬起來,抓狂地抓了抓稀疏的頭發。只是看著手上又掉下的兩根黑白相間的頭發,原本高漲的起床氣好像瞬間就漏了出去,整個人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看了看手表,剛過五點半。李鎮長癱著臉爬起來去洗漱。擠了滿滿一條牙膏在剛換刷頭的電動牙刷上,李鎮長閉著眼睛刷著牙,腦子里的混沌情緒逐漸散去,開始思考著今天要干的事情。
給低保戶送福利、視察鎮子西邊的工業園區、聽取本次秋收的情況和冬季播種存在的各項問題、和老婆吃飯過結婚紀念日……!等等,我老婆在前兩個天的大洪水里死了,李鎮長輕吁了口氣。再也不用看見那張虎臉了、再也不用三天兩頭在家挨家法了。只是不知道為何,一臉輕松的他緊閉的眼中滾滾流淌出兩行淚水。他放下沒刷多久的牙刷,吐出白沫,胡亂地洗了把臉。
穿上襯衫西裝,沒有打已經放在床頭的領帶。胡亂吃了點冰箱里昨天剩下的烙餅,他拿起公文包向門外走去。路過客廳,看見那黑白遺像上一臉陽光微笑的老婆,放下手上的包,給她點上一柱香。
剛剛打開門,一道嬌小的身影便朝著李鎮長直沖過來,李鎮長怕她摔倒,只好伸出雙手向前擋住。
“小白你怎么一大早上慌慌張張地?”李鎮長扶起還是摔了個踉蹌的女孩,板著臉問道。
“不好意思,鎮長。”臉色有些憔悴的白姓女子小聲道歉。臉上的妝容好像化了一半,左邊的臉上掛著一道淚痕,左眼紅腫,眼瞼上是濃濃的黑眼圈。右邊的臉鋪著厚厚的粉底,眉毛只畫了一半。
“好幾個生產隊長報告說鎮子里見鬼了!”
“什么鬧鬼?白秘書,你也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良好青年,怎么也相信這種封建迷信呢?”李鎮長看著臉上和鬼差不多的白秘書,痛斥道。
“對不起,可是他們打電話給我說好多村民出門去干活,結果走到半路又回到家里了!”白秘書急得臉上又開始掉眼淚。
“你哭什么,村民回到家肯定是他們落東西回去拿了啊,這我也要管嗎?那他們這些生產隊長是干什么吃的?”李鎮長怒道。自己一個鎮長連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也要管那還睡不睡覺、吃不吃飯了。
“不是,他們說不是他們自己要回去的,是什么鬼打墻!”白秘書努力嘗試著解釋。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嘩聲。鎮長和白秘書一起望向門外,只見幾個生產隊長領著一群老百姓向這邊走過來。
“老牛,你們這是干什么?”李鎮長看著領頭的白發老者。
“鎮長啊,咱們鎮里鬧鬼了!”七嘴八舌地聲音在說著同樣的話,嗡鳴聲吵得李鎮長頭有些暈。
“肅靜!老牛你一個人說!”李鎮長拍了拍鐵門,讓喧鬧的人群停下。只是看到這么多的人,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想像的那么簡單了。
“鎮長啊,咱們鎮子鬧鬼了!”牛隊長再次重復道。旁邊的村民紛紛點頭附和,臉上都帶著濃濃的懼意。
“怎么個鬧鬼法,你好好說清楚!”李鎮長看著一臉慌亂神色的牛隊長,為官多年的威勢顯現出來,讓再次有些喧鬧的人群為之一靜。
“小王,你來跟鎮長說說。”牛隊長拉過身旁的一個瘦高青年。
“我,我四點的時候想去市里進點冥紙花圈,結果開著車走了不到一半,卻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家門口。”王姓青年是個開喪葬鋪子的。前兩天好些村民被洪水沖走了,家家戶戶都有喪事,鋪子里的貨都賣光了,本想著早點去進貨的他卻出了這等怪事。
“那你有沒有再開出去呢?”李鎮長一邊問,一邊招呼牛隊長把家里的椅子、凳子往外搬,讓集結在院子里的村民坐著。白秘書則是去燒水。
“當然又開出去了,”王老板頓了頓,臉上一臉恐慌,“我是個辦喪事的,這種東西本來就有點信。開始我還以為我沒睡醒呢,就再次發動車子再往外面開。可是到了鎮子邊上那座橋的時候,我又回到了家里。當時我就知道肯定出事了,又拉著剛起床的牛隊長一起出去,結果還是回來了。”
一旁的牛隊長抹了抹老臉上的冷汗,點了點頭。回想起自己剛剛經歷的遭遇,依然有些恐懼。“我和小王還反復試過好幾次,都是回到原來的地方!”
“就你們出現這個情況嗎?還有誰也出現這種情況的?舉手我看看。”李鎮長環顧周圍又開始有些喧嘩的村民說道。
頓時下稀稀拉拉地舉起了十幾雙手。
大概三分之一的樣子。李鎮長默數了一下。指著最前面的一個工人模樣的人問道:“你說說你的情況。”
“我想去廠里拿東西,結果也是走到那座出鎮子的橋就又回到了自己家。正納悶的時候就碰到了大家伙準備到這兒來。”工人有些怯懦地道。旁邊的村民開始有些喧鬧。
這時白秘書找了幾個人抬著一桶水走了出來。給每個人發了一碗茶水。
李鎮長將遞過來的碗放在邊上,看了看有些恐懼的村民,開口道:“大家先別慌,我們先看看情況。這樣,老牛,你帶四個人往鎮子東邊去;王老板,你帶著幾個村民往南邊去,那個張隊長帶著人向北邊走,剩下的隊長跟我往西去。大家看看是不是每一個方位都是這么個情況。”又回頭低聲對白秘書道,“小白,你帶著剩下的婦女同志在家里做下飯,一定要做好安撫工作。”
說完喝完碗里的茶,帶著幾個生產隊長出門往西走去,其他收到指令的人也依言行事。四撥人浩浩蕩蕩地分四個方向試圖往鎮子外面走。
一路上其他剛剛起床的人看著這個情況有些摸不清頭腦,倒是有幾個想著不上學的孩子試圖跟在人群后面看熱鬧,被自個兒的老爸老媽拎著耳朵牽走了,被帶著去往鎮子中心的學校區上課。
李鎮長帶著幾個生產隊長開著車往西邊開去,一路上看見鎮子上的人陸陸續續地從家里出來開始各自出去上班、上學,只是相比于以往,人數上要少了很多,而且很多人都帶著孝章,臉上也大都滿是悲傷的表情。李鎮長輕嘆一聲,前兩天那場突如其來的大洪水帶走了太多的生命,讓整個鎮子里的家庭都陷入了悲傷之中。
不過十分鐘,李鎮長一行人便看到了那座在多年的洪水里依然屹立不倒的石橋。因為心情焦慮,開車的司機開得有些快。李鎮長吩咐司機停車,領著眾人慢慢往橋上走。
橋下的河水水位很淺,幾塊石塊從河底冒出來,長久的沖刷之下,石塊早已沒有了棱角,顯得很是圓滑,像是一顆棋子。
鎮長帶著幾個心里惴惴不安的生產隊長小心地在橋上挪動著,時刻注意著旁邊的景色變化。只是眼看著橋都快走完了,他們依然還是在原地,沒有出現他們說的回到家里的現象。旁邊一個高瘦的生產隊長將抽著的煙頭丟下橋底,快步走向河對面的空地上,嘟喃道:“沒有他們說的那么邪性啊,我看他們肯定是吃飽了沒事干,玩兒我們呢,一會等我們回去一定要好好批評他們!太沒有素質了!”
“你想怎么批評我們呢?”旁邊一個聲音響起。
“你們是不是……怎么回來了?”生產隊長看著旁邊的王老板以及自己喝了一半的茶碗,冷汗瞬間浸濕了白襯衫,一下子坐在了凳子上。
“小張啊,你走那么快干嘛!”旁邊李鎮長的聲音響起,然后其他一起去的生產隊長也一個個出現。短暫的呆愣之后,除了依然站著的李鎮長,其他人都坐到了地上。
“真的這么邪門!”一個生產隊長喃喃道。
“小王啊,其他人呢?”李鎮長問一邊不怎么呆滯的王老板。
“他們原來跟在我身后,一個個膽小的要命,以為咱們走的是鬼門關呢,讓我一個人走在前面。現在不知道去哪了,我一個人走在前面,剛剛走出鎮子,就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這里。”王老板下意識回答,經歷過好幾次的他沒有任何的反常。
幾個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怎么說話,只是沒過一會兒,一陣尿騷味開始在院子里散發出來。一個臉色又白又紅的生產隊長爬起來,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尷尬地往屋外跑了。看樣子是回去換褲子了。
過了好一會兒,原本跟著王老板出去的人才陸陸續續回來。看著坐在屋里的王老板,都一臉見了鬼的樣子。
“你們怎么才回來?”李鎮長問道。
“我……我們……我們看著王老板在前面開著車,剛出鎮子他就連車帶人一起消失了。然后我們就自己回了……”一個跟著王老板一起出去的人說道,看著王老板的眼神里滿是驚恐。
“唉,等其他人一起回來了咱們看看情況再討論吧……”李鎮長看著一眾嚇到的人嘆道。
話音剛落,兩個人便憑空出現在眾人旁邊,看著突然出現的眾人嚇得叫出了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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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道人
有點糾結該怎么繼續描述,只能先發這么多,一會再想想,后面會改下。最近在看其他人的寫作總結,感覺很有幫助,但是和自己這個有些不符合,后面會嘗試。本來是想著按不同的方向描述一個救世的畫面。但寫到這里,明白剛剛開始寫書的我沒有那個能力掌控好各個分塊之間的契合,整個文章就顯得有些混亂。本身文筆也不好,很多時候只能蒼白地描述,無法將自己腦海里的畫面呈現出來。后續會加強自己的鍛煉。無論如何,保證本書不會太監,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