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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舊夢

第一百零七章驚夢故人來

江山舊夢 不知流年 4469 2020-05-13 09:58:00

  山居不知歲,雪落瓊林野。坐觀寒夜長,驚夢西風烈。

  北地邊城苦寒,從來八月飛雪,如今應無戰事,正值休整,操練備戰時節。

  前些時日南熏道是要先與南熙做了冬衣托人寄去,如今正當用時候。

  來年正月十八,是南熏選的佳期,距今兩月余,尚有七十九日。

  抬眼望窗外皆是碎瓊亂玉,不知何時明月趁空悄然而至,清輝灑落山林,宛若人間仙境。

  一夢到西關,昔日兄弟同上沙場,共飲西風烈,忽覺那些都已是不再的寒江了。

  夢中驚起再無睡意,寒江披了外衣起來,院中落雪不深不淺,正好兩尺三寸,比昨日深了一尺。

  想著年節將至,雖有備下節禮,也想為南熏親備一件禮物。

  思緒一番,拿出從前留下的木料,想親手雕刻一對人偶,送與南熏把玩。

  便如一雙人,不便相見時候,也可睹物思人,聊以慰籍。

  不知為何?近來總覺心神不寧,與白掌柜幾人吃酒時候講說,被笑說兩人只是太過激動,成婚后就專治這毛病,保證每日睡的起不來。

  話說古烈那小子來了信說是要成婚了激動的徹夜難眠,還說要辦兩回婚事,就快歸來了。

  姓沈的岳父說是有要事在身,辦完朔方的婚事,便匆匆而別,隨之歸來的是他娘子的生父齊韜,央了老舅幫忙把家中整理一下,也好應岳丈大人來訪。

  寒山酒肆的白掌柜、大廚王瘸子兩人笑的格外猥瑣,還送了寒江一匣子成婚必備書冊,說是兩人珍藏許久,壓箱底的好東西,很有分量。

  據說是講敘夫妻相處之道,堅決不肯讓寒江當場翻閱,讓他成婚之后與南熏一同探討。

  那日歸來天色已晚,寒江順手丟到床腳下,直到尋刻刀時候,被踢了一腳,帶翻了匣子。

  雪月照映的清輝下,匣子里書冊翻開,卻是圖文并茂甚為精致的秘戲圖,別名辟火圖。

  寒江臉一黑,自思雖未成婚,也年已而立,兩人是擔心自己不知人事,還是來取笑的?

  果然欠收拾,下回吃酒是得好生論斷一番,把這送個還給他們。

  收拾起匣子,隨手塞到床下,想著夜雕人偶,也得佐酒才盡興。

  只是吳中之地少有隴右西風烈,只好去地窖搬了壇酒。靠著窗戶,不時就著酒壇飲一口冷酒,動手雕刻。

  照著南熏模樣雕刻,不必多做思緒,不知覺間天色大亮,吹開木頭上的木屑,刀下隱約可見南熏相似的輪廓。

  只須再仔細些修正,上色,應當更加類似,他本不善此道,從來只做打發時間用的,才練出來。

  過兩日送與南熏,畢竟婚期尚早,南熏總要避諱俗規,不得相見。

  從前無論何時想或不想,南熏總在眼前身后,能見著的地方。

  如今相距咫尺,不可隨意相會,想她也有慮思愁緒,贈之聊作慰思。

  天日初生,山林原野遍地鋪天蓋地的一片晃眼的白,村人都才起來,掃雪收拾院子,免被雪堵了房門,壓壞了屋棚頂。

  村長帶了幾個丁壯巡看,可有那家雪壓壞房屋傷了人家?

  索幸村中雖有屋棚坍塌,并無傷亡,只待收拾停當,再加修補,也不不妨事。

  適逢里長帶人來雪后巡檢傷亡損害,見了村長幾人,招呼一聲老叔好生辛苦了。

  兩廂客氣幾句話,里長幾人穿的滾圓,大雪封路,又不便車馬,他家的青驢無用武之地。

  大早巡了兩三個村落,早凍的發僵,連口熱水都沒進口,也沒想起可吃口老酒暖身。

  好在現已最后一個村子里,鄉親也無礙,忙于村長老叔討口酒,暖暖身子。

  正是寒凍時候,村長習慣出門便不時喝口老酒提神暖身,摸出身上掛的酒壺,也只剩一口了。

  在里長幾人眼巴巴望著目光下,仰頭自飲了,看幾人失望神色。

  村長放聲大笑,言道,“你問的有點晚了,這酒都沒了,老漢我請你們同去酒肆吃酒,燙的熱乎乎的,那才暖身子,怎的傻啦?不想去吃酒呀!”

  當先便是村長與無語的里長同行,還交代待會記得先把村子道路的雪給清出來,免得出門不便。

  酒肆里還關著門,白掌柜小二王瘸子三人正熱火朝天的鏟雪,老村長沒到門口便朗聲喚道,“老白快備著酒菜,與我們暖暖身子。”

  見后院雪都鏟地差不多,使小二去上茶,王瘸子去后廚備菜。

  丟下鏟子開門迎了里,幾人近進來,白掌柜道,“今日天寒,不曾備下多少下酒菜,都是冰凍著的,只有早起熬的粥,幾位還須稍待一時。”

  小二很是利落,后廚一直備有熱水,老村長里長五六人進來跺腳抖雪時候,便把熱茶炭盆火爐備好。

  道上走來一行人,好似是從山腳下來的,牽著馬匹,行的艱難,卻行得齊整有度,頗具氣勢。

  里長不甚明白搓著僵硬的手,喝口熱水,直道威風。

  白掌柜老村長卻警惕起來,近了,聽為首那個頗為英武俊俏郎君笑言,“還請店家燙些酒,備幾個菜與我們填肚子。”

  白掌柜本是極警惕的,見了為首的郎君,也覺面熟,卻是不好將來客拒之門外,掛上笑,迎了一行人進店。

  那郎君帶人熟練的尋了地方坐下,回頭見白掌柜仍在深思,起身招呼,抱拳行禮道,“不到兩載,白掌柜便不記得了。還未謝過當初掌柜援手之恩,小古小六如今都不在,也是許久不見。”

  聽聞此言,白掌柜想起當初之事,客氣道,“不想是樊娘子當面,聽江哥說你覓得良緣,先輩定下的婚約,夫家是長安勛貴人家,怎的如今這般寒凍天日,好似郎君行事?”

  回頭催促了大廚王瘸子趕緊上酒菜,趕了小二去壺熱茶。

  這做郎君裝扮的正是當初,被人追殺逃亡此地的樊夙,樊盈岫。

  也是巧了,當初她也是男裝,卻失之文弱,如今看來倒是英武,頗有氣勢。

  不說她一門忠烈,為庚辰血案翻案,只說她是寒江師妹,也不能冷遇了。

  白掌柜更顯殷切,只讓小二招呼老村長與里長幾人,親為幾人倒茶。

  順帶揣度這好好做侯門貴婦,卻一派凌厲,年關不遠,還專程帶人來是何用意?

  這行事分明軍中風格,別說她個女子雖有不凡處,怎的能去了軍中?

  過不多時,酒菜上來,樊夙先敬了白掌柜,菜吐露來意,道是,本欲尋小師兄拜謝,有些俗事勞煩,卻不能上去山居,耽誤許久,只好先下山來用些茶飯,與掌柜的探聽,可是師兄不在山居之中?

  此前寒江道是形勢不妙,天時多變,躲到山居,除了要采買吃用,不肯愿見人,沒想連山上陣法都開了。

  白掌柜記著當初這位還是樊氏女郎時候,卻是與寒江有幾分情絲,如今來了,雖已嫁為人婦,也好看幾分熱鬧,也免冬日清冷,更報之前連番被揍之仇。

  若是他人,白掌柜自是按他言說,遠游不知歸期,這也是寒江自己的師妹,待遇不同的。

  心中一番思緒,反復來去,也不過轉眼,秉著看熱鬧的心思,白掌柜道,“若是旁人我便告他遠游不知歸期,你卻不同,你師兄他是犯了懶,不愿出門,也不愿被人煩擾。

  你去尋了你那未來師嫂,山上的陣法只有她能停得下來,來年正月十八便是婚期。

  你去賀一賀,求了你那未來師嫂,自可見著寒江了。”

  話未落地,卻見又是一行人來,頂盔摜甲,掛著兵刃弓矢,甚為熟悉的牽馬去側面馬棚,還跑去草料放加了草料雞子黑豆,老酒。

  聽了動靜,趕忙打開門簾去看,白掌柜當即心疼不已,這是那個混蛋,崽賣爺田心不疼,正要展示一番獅子吼,唾罵一頓,以泄心頭之痛。

  不意卻見其中一員小將,眉開眼笑,招呼道,“白大舅,看見我開不開心?驚不驚喜?沒我在是不是特別不能習慣?”

  勉強把罵人的話吞回去,“馬料用那么好,這都是算錢的,不然你就借給我做上二十年的小二!”

  穩了穩心神,白掌柜招呼隨后幾人進店,南熙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介紹了為首是他們疾風營統領隴右折沖府驍騎都尉蕭繹。

  余者諸位盡為疾風營將士,是奉都督之命,來此地尋人的,正好回家來一趟。

  還待繼續講下去,卻被白掌柜一巴掌拍下到腦殼,南熙沒能躲過,磕到嘴麻,一腳踢出,趕去后院幫王瘸子備菜了。

  也是湊巧,這蕭繹一行進門,南熙歸來,一時尿急,跑去如廁,小二掌柜都在前面待客。

  做好了飯菜無人取,聽了前堂接二連三來了大隊的人,王瘸子罵罵咧咧,大冷天的這成寶地了,怎么這么多人來?

  隨著樊夙同行有兩個軍漢,見了蕭繹進門,與身側幾位弟兄交代了一聲來人乃舊日上峰,解說了蕭繹等人身份。

  樊夙等人起身與蕭繹見禮,一是天下知名隴右疾風營,一是近來聲名鶴起東海水師鎮海營。

  同屬大成軍部所屬,一經報了名號,自是分外親近。況且還有舊日同袍之誼,自是同坐,對了兩張桌子才坐下了。

  不想端著托盤,門口見著酒肆里幾人,眼珠子一瞪,正想轉身避開,喊了小二來上菜。

  白掌柜抬眼見著,催促道,“上個菜還這么磨磨唧唧的,還不快來!”

  王瘸子忙騰出只手來,把腦袋上裹頭的頭巾往下拉扯,遮了半邊眉眼,低眉垂首的上了菜,踢了忙著吃酒的村長一腳,不聲不響慌忙退去。

  正好看見綁著腰帶,要去凈手的南熙,一時火上心頭,扶好墻壁,對著這小子屁股又是一腳。

  軍營鍛煉幾月,還不能幾個老家伙的對手,南熙險些叫出聲來,又想酒肆都是同袍弟兄,不能丟人,才忍下了。

  不同昔日,稍有欺壓,劉大呼小叫,要尋阿姐與江哥做主。

  暗中忖度著日后修成了武林高手,有了能耐,把你們一個兩個都揍回來!

  還能笑臉相迎,與王瘸子叔長叔短的,討好逢迎著,讓王叔稍事歇息,雜活都有他來。

  白掌柜才想起,這貨跟寒江那家伙都疾風營出身,寒江還一手創立疾風營的,雖然丟下和爛攤子跑路,還是有不少舊識。

  說來都這樊夙蕭繹應當都是與寒江有關,莫不是來尋他的?

  看著王瘸子避之不及,莫不是要上門來討債的?

  南熙又干起了當初的老本行,與樊夙蕭繹幾人上菜,見著樊夙,好生驚喜了一場。

  這廂里村長里長幾人匆匆用了些酒菜,便小心散去了。

  兩方互通了來意,都是來尋同一人的,樊夙還曾尋之不得其門而入,正要稍事歇息,用飯后去尋人幫忙上山,兩處便并做一行。

  白掌柜撥著算盤,連樊夙蕭繹等人付款離去也心不在焉。

  著實是心中虧虛,怕不是要壞了寒江的事,要不先去躲兩日,免得被清算,又打不過。

  應是天氣寒凍,道旁尚有未清盡的積雪,村落里很是冷清,不見人蹤,少有人語,各家俱是關門閉戶,不似尋常喧鬧。

  自從聽聞皇帝亡故,邊關紛亂,戰事頻生,南熏一直心中抑郁寡歡。

  也只有忙碌起來心中才得片刻安寧,如今天寒地凍,無甚緊要之事,南熏清理完了院中門前積雪,燒起炭盆,仔細繡著黑紅相間的嫁衣。

  一片花紋繡完,正要收針,聽得門外聲響,一時不察,便刺傷了指尖。

  凌厲的寒風刮過院中,呼呼作響,常被村里人嚇唬不聽話的孩童,這是怪獸的呼嘯聲,不聽話是會被怪獸叼走的。

  更加響亮的是南熙歡快的叫聲,拖得長長尾調,叫一聲“阿姐,我回來了”,帶著嬌揚,渾不似他與疆場拼殺的絕決。

  雖說他很快就想起,后面都是軍中同袍,流血不流淚的漢子,只能強作無視,用力拍門,好似可把所有的尷尬給拍沒了,身后的人都拍不在了。

  允了下受傷手指,聽到弟弟的叫聲,南熏心中歡喜,收了針線到籮筐里,去開門。

  姐弟兩人一別數月,格外牽掛,扶著南熙來回打量了一圈,看他安好,還長高了些,壯實許多,心中才安慰下來。

  拉著南熙進門,接連詢問,別后經歷,可受了委屈?可參了戰事?可受了傷?

  接連不斷的詢問,讓南熙都沒空回應,見阿姐要關門,忙道,“阿姐你且慢些,你問這么多,我都回應不及,我們有時間可以慢慢說。可我也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大家伙都在后面等著呢!”

  南熏這才看到遠處,樊夙蕭繹等人正等在遠處,見她看來,笑著點了下頭。

  別人且不說,那樊夙她卻是一眼看個清楚,不似白掌柜一時都未認出,還得別人提醒。

  那時南熏一見,便覺心中微生不快,總有著敵視,那怕她日后許嫁良緣。

  其后果然寒江因其遠行,一別數月,頻歷死生,隨后又遠赴塞外漠北,接連一年又半。

  總覺見了她們,好似沒什么好事,又不好當真閉之門外,只好笑著迎了諸人進屋吃茶,暖暖身子。

  屋中籮筐里的黑紅相間的嫁衣,很是顯眼,南熏有些羞怯的收起籮筐,使了南熙送去臥房。

  諸人證了一怔,還是樊夙想起白掌柜所言,反應過來,與南熏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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