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慶。
萬千火樹銀花相繼在夜空綻放,無論是京都或者鄉鎮,街頭或者巷尾,處處皆是燈火點綴,璀璨壯觀。
燈市外一株懸滿絹燈的榕樹下,站了一抹白色身影,衣衫勝雪,青絲墨染,夜風浮起,樹上的絹燈隨之擺動,他輕輕上揚起好看嘴角,讓周圍的一切景致全部黯然失色。
“離!”
身著鵝黃色衣裙的少女歡快地跑來,拉起他的手朝市集中心走去,一路燈謎雅詩,高蹺龍舞,這樣的熱鬧繁華在他空白記憶里從未有過。
少女拉著他行上拱月石橋,橋下碧波溪水,水面繁星點點落放著數不清的河燈。
恍惚中,粼粼的水面倒映出一抹白色的身影,自他身邊擦肩而過,他的心突然被定格,尋覓望去,卻只見洶涌的人海。
“瞧!”
少女欣喜地指著對岸長街上畫糖人的小攤,溶化的糖汁經過澆鑄形成有趣的圖案,她拉著他跑過去,揚起了盈盈的笑臉。
“我要畫個糖人送給你!”
說完,她松開他的手擠進去圍觀,留他獨自一人站在人群里漸漸被沖撞擠散。
滿城喧囂,他尋了一處略微清凈的攤位,攤位上面擺放著一張又一張形態各異的敷彩面具,他伸手拿起一張猙獰的鬼面具戴在臉上,抬起頭時身子卻驀然間僵住!
燈火闌珊,映進眼底全是虛惘,只有站在他身旁的白衣女子,緩緩摘下臉上的洛神面具,露出的清麗容顏恍若一場逝去久遠的夢。
靜靜將面具放回到攤案,她轉身走入人潮。
他如夢初醒般穿過熙攘的人群,伸手想要將她拉住,修長的手指剛要收攏,手中的袖角就如同涓水一般輕輕流走......
這一刻,少女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擋住了他全部的視線,她舉起手中的糖人,得意地在他眼前左右晃動。
“怎么樣,本姑娘親手畫的糖人好不好看?”
他一把掀開臉上的鬼面具,隔著憧憧人海想要尋覓那抹白色身影,面前的少女望著他,嘴角的笑容逐漸消逝。
“你......為什么哭了?”
他眼眸一滯,微頷下首,一滴溫熱的液體不知為何靜靜滑落,恍然抬起頭,他再次望向如流的人潮,長街熙攘,燈火灼灼,剛剛想要拉住的白色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未夏......”
“嗯?”
“那個人,我好像在哪里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