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客先道：“兇手很可能只是在半路上，遇見了我們而已。呂兄，你先做好心理準備。”
呂長明問道：“有沒有可能，是功勛們……”
秦客先正色道：“呂兄，他們可是帝國之血。”
呂長明苦澀地點了點頭，他的這個懷疑，的確是多余的。
帝國療養院雖然遠，但在秦客先的全力趕路之下，兩人也很快來到了療養院的位置。
才剛到門口，就有一股撲鼻的血腥味傳來。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呂長明多年以來的經驗告訴他，這是剛出爐的新鮮血液的味道。只有新鮮的血液，才會有如此厚重的腥味。
呂長明的腳步，在門口緩了下來。
秦客先問道：“呂兄，怎么了？”
呂長明道：“秦兄，療養院中，住了多少帝國的功勛？”
秦客先想了想：“應該有幾百人。”
呂長明苦笑道：“秦兄，你做好心理準備，里面的功勛們……應該沒剩下活的了。”
秦客先驚愕道：“你是說他們都……都死了？”
秦客先再也忍不住情緒，揮劍斬斷了門鎖，一馬當先沖進了庭院內。
呂長明緊跟其后，可也跟不上秦客先的速度。呂長明才沖進療養院，就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這個慘叫聲他很熟悉，正是秦客先的慘叫。
當呂長明趕到秦客先身旁之時，秦客先的臉色已經極度慘白，如同傅了一層厚厚的粉底。望著秦客先毫無血色的面龐，呂長明只輕輕嘆了一聲。
他的事情當然重要，可也比不上秦客先此刻悲嗆的心情。
幾百條帝國之血殞命于此，無論是誰見了，都會動容。
呂長明上前安慰道：“秦兄，人死不能復生，你且節哀順變。”
秦客先蹲在地上，對于呂長明的勸阻，熟視無睹。他心中此刻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報仇。哪怕傾盡帝國之力，也要查出兇手來。
呂長明嘆了嘆，也不再去勸慰秦客先。
奇怪的是，秦客先在地上哭泣了一陣，竟然呼呼睡了過去。
呂長明好奇地上前打量了一番，秦客先是真的睡了過去。
這無疑非常奇怪。秦客先的修為即便不如鄧方常，也至少應該在筑基期以上。不說擁有這種修為的人，即便是煉氣期的修真者，也不會在過度傷心的情況下，暈厥過去。
呂長明心里一緊，忙抬起頭來，向四處打望。
只見他二人身旁不遠處，竟赫然站著一個老頭。他竟仿佛是一座突然出現的雕像，倘若不是呂長明的雙眼看見了他，簡直絲毫感覺不到。
老頭似乎完全沒有呼吸，更沒有半點氣息泄露出來。
呂長明已有煉氣期巔峰，他都感覺不到那個老頭，則足以證明，老頭至少有元嬰期以上的修為。
驚乍之后，呂長明忽然瞧清楚了，那老頭竟赫然是飛玄派的長老——齊青。
呂長明驚笑問道：“齊長老？”
齊青上前拍了拍秦客先的額頭，輕嘆道：“是我，呂道友且莫緊張。”
呂長明笑道：“既然是齊長老，我自然不會緊張。敢問齊長老，你什么時候來的？”
齊青沉悶道：“比你們早來幾分鐘。”
“齊長老可看見了兇手？”
“我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死了。”齊青搖了搖頭，他口中的“他們”，指的是帝國功勛們。
“秦客先是齊長老放倒的？”
“不錯，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我怕他聽了會傷心過度，還是不要給他聽見為好。”
呂長明問道：“齊長老莫非發現什么線索？”
齊青道：“兇手就在隔壁屋子里……他們已被我殺了。”
“齊長老發現了兇手？那你剛才為何搖頭？”
“兇手我是發現了，可被他們逃了一個。”
“齊長老，趕緊帶我去看看被你擊斃的兇手。”
齊青嘆道：“呂道友，你……你先做好心理準備。”
這句話本事呂長明送給秦客先的，沒想到被齊青原樣還了回來。
隔壁的屋子不大，占地只有二十多平方米。屋子除了床和桌子，就剩下兩具面目全非的尸首。
“他們，就是兇手？”
“不是他們，還能是誰？我來的時候，正好撞見他們。被我殺了兩個，逃了一個。”
呂長明仔細看了看兇手的尸體，無奈尸體早已面目毀得，連他們的親娘也認不出來。
“齊長老，你可認出了他們是誰？”
齊青點頭道：“我真沒想到會是他們……呂道友，我先向你道歉。”
“齊長老為何要向我道歉？”
“你和明天發生沖突，我本以為是你太過飛揚跋扈。今日我才知道，原來果真是明天管教無方。”
呂長明疑惑道：“齊長老這番話，我怎么沒聽明白？”
齊青苦笑道：“你道他們是誰？你可還記得，在飛玄派的山門前，你曾得罪了兩個明天的麾下？”
呂長明驚道：“莫非就是他們？”
齊青苦笑著點頭：“我也希望不是他們。”
“他們哪來的膽子，竟然刺殺帝國之血？”
“我也不知道。我只希望，這件事和明天沒有關系。”
呂長明咬了咬牙，他心里知道，齊青的希望，相當渺茫。明天的麾下，平日里即便再囂張，也不敢私下去做一些，冒天下之大不韙之事。
這件事里究竟有沒有明天參與的成分？這很難說。
呂長明問道：“所以齊長老要敲暈秦客先？”
齊青點頭道：“呂道友，這等機密之事，在水落石出之前，還請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
呂長明道：“這是自然。但齊長老為何要告訴我？”
齊青道：“呂道友既然能破了成星子的案子，我便有理由相信呂道友。”
“你要我查出元兇？”
“除了呂道友，還有誰能有這份本事？”
呂長明苦笑道：“我盡力而為。”
齊青肅然道：“不是盡力而為，是一定要……”
“我知道，勞煩齊長老費心了。”
“呂道友，有何難處，盡管向我開口。如今已不是你我的私事，而是關乎了整個群芳國，乃至于整個花蠻星凡人的命運。”
齊青艱難道：“倘若明天真有問題，你一定……”
呂長明道：“我一定會秉公處理。齊長老放心，花蠻星的人緣糾葛，和我牽不上邊。”
“那就好。我會向下面打招呼，只要是呂道友有需要，群芳國的一切機密，都向呂道友敞開。呂道友要做什么，我也會給呂道友最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