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長明暗暗吃驚,他現在知道當年引路的小孩便是成星子,所以他并不吃驚。但世人會怎么覺得?當然會覺得呂天青無能。
他連忙問道:“你們剛才說花默成蒙羞,又是怎么一回事?”
秦客先嘆道:“花默成便是當年突襲的掌門之一,他并沒有死,也沒有完整的活下來,而是被魔氣入體。”
鄧方常在一旁冷笑道:“花默成隱藏得很好,很長的時間里,都沒人知道他已入魔。直到他吃掉了花中君剛誕下的孺嬰,所有人才恍然大悟。”
“花中君剛誕下的孺嬰?”呂長明無比驚訝。
秦客先道:“仙魔大戰不久之后,呂天青便已和花中君成親。兩人成婚不久,便誕下麟子,可惜……被花默成吃了,以至于花中君受驚,讓兩人時隔兩百多年后,才生下另一個孩子。”
鄧方常道:“另一個孩子還不如不生,剛一生下來,呂天青就和天魔勾結,險些葬送了飛玄派。至于那個孤兒,沒人愿意收,如今還不知道在哪里死活。”
秦客先嘆道:“鄧兄的嘴巴是兇惡了一點,可他說的畢竟都是實話。呂天青叛變之后,一度讓群芳國和飛玄派陷入了絕境,好在如今的兵馬大元帥臨機應變,挫敗了呂天青的陰謀,擊敗了天魔。”
秦客先長長嘆道:“只是可憐了他剛出世的兒子。呂天青叛變之后,花中君寧死不愿相信,最終被飛玄派掃地出門。花家也因為此事,名聲一落千丈,若不是花長師天賦異稟,恐怕花家就要從此一蹶不振了。”
鄧方常冷笑道:“可笑她花中君英名一世,最終落得個凄涼而死的下場。當花長師找到她尸首之時,花中君都已經開始腐爛了。分神期的修真者,尸首竟也會腐爛?可知她究竟墮落到了什么地步。”
秦客先忙罵道:“鄧兄,所有的錯都在呂天青,花中君最多是所托非人而已,又有多少過錯?她死得已經如此凄涼,你就少說風涼話了。”
“好,好,我不說,你們慢慢說。”
鄧方常頭一偏,靠著抱枕,呼呼的就睡著了。他竟然真的不再摻和。
秦客先苦笑道:“呂兄,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我這兄弟就是這脾氣,你千萬不要見怪。”
呂長明忙道:“不見怪,你繼續說,花長師找到花中君的尸首之后,又怎么樣了?”
秦客先嘆道:“花中君被掃地出門之時,已身懷六甲。可花長師找到花中君時,她的肚子已經癟了下去。所以花長師推測,在花中君死前,她已生下了孩子,暗暗送了出去。”
“嗨,”秦客先搖首道,“只可憐了這個孩子,花長師找了他十八年,至今還沒找到他。這世上又多了一個孤兒。”
呂長明聽著,不覺眼淚已經打濕了衣衫。
“秦兄,請問花中君的尸首埋在何處,我想去祭拜一番。”
“就在飛玄派的后山,花家的祖墳……的另一側。縱然花長師據理力爭,可最終飛玄派還是不準將花中君葬入祖墳,只讓她孤零零躺在了后山崖。”
呂長明點頭道:“多謝秦兄告知。”
秦客先愕然問道:“呂兄莫非和花中君還是故交?”
呂長明忙道:“沒,我還是頭一回聽說她的名號。只不過聽秦兄說著,只覺得她挺可憐的,想要祭拜一番而已。”
秦客先苦笑道:“我說的還不夠好,你去花蠻星,隨便找個地攤,都能找到無數花中君和呂天青故事的改編小說,里面說的,比我說的煽情多了。據說在最近的小說里面,已經把呂天青編纂成了三百年前的那只罪魁禍首。”
呂長明驚道:“三百年前的那只罪魁禍首?那件案子不是已經破了么?”
秦客先更驚訝:“破了?莫非呂天青還有什么冤屈不成?”
呂長明忽然想到,成星子的身份他告訴了飛羽真人等,可還遲遲沒有公布出來。
隨即笑道:“沒什么,只是偶爾聽見一些傳聞罷了。秦兄,十三年前的大戰,你可否說得再詳細一些?”
“也沒什么好說的,你隨便去大街上找個人,都能耳熟能詳。就連群芳國的歷史課本上,都記載了此事。我也不過隨便聽人說說,你隨便聽聽就好。”
“一事不煩二主,秦兄還是給我仔細說說吧。”
“黃蜂三煞呂兄可曾聽過?”
“倒是有所耳聞。”
“剿滅黃蜂三煞之后,傷心原上便出現了一座古墓。你說這么奇怪的突然冒出來的古墓,總應該覺得小心才是吧?可當時的戰場先鋒大將明天,就是現如今的明天元帥,卻下令去探索古墓。”
“等等,”呂長明問道,“難道沒人阻止么?”
秦客先道:“哪里來人阻止?呂天青就是天魔的暗子,他巴不得有人去古墓送死,好給天魔送去新鮮血液。所以他非但不阻止,還加派了人手,幫助明天元帥探索。”
秦客先嘆道:“結果可想而知,明天等人在古墓中觸發了機關,至使天魔復活。呂天青當時就下令退兵,任由天魔在傷心原肆虐。直到天魔成了氣候,他才假意帶兵前去鎮壓。”
呂長明疑惑道:“他這番舉動也未免太顯而易見了吧?即便他是個暗子,也不至于如此明目張膽?”
秦客先搖頭道:“誰知道呢?或許他是大元帥,覺得沒人敢質疑他的權威,所以就肆意妄為。呂天青以自殺式的攻擊,白白葬送了數百萬士兵的性命。最后明天實在忍無可忍,戰場起義,暗夜里炸營,和凌飛上將一起,在軍營中斬殺了呂天青,才沒讓全軍覆沒。”
呂長明聽著這一段往事,沉吟良久,才納罕道:“聽秦兄所言,怎么像聽說書一樣?”
秦客先哈哈笑道:“本來就是說書。我也是在酒館里聽說書人說的,中學的歷史課本上也是這么寫的。良心話,這里面可沒有一句是我私自添加的。天理昭昭。”
呂長明微笑道:“不過是個故事而已,秦兄說的哪里話?聽秦兄這么說來,呂天青著實死得不冤枉咯?”
“非但不冤枉,簡直該死。”
“哦。”
“對了,花長師要叫花中君一聲姑姑,是她的侄子。算起來,如果花中君的兒子還建在的話,也應該要叫花長師一聲表哥。”
“哈?”
呂長明等著銅鈴一般大的眼睛,呆呆地看著秦客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