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長明點頭道:“誠然,說不定世界上真的也有這種巧合也說不定,所以我只能將一切,假設在你是兇手的基礎上,從而繼續進行推論。”
呂長明忽然面色一冷,接著道:“可能夠證明這個假設的條件,實在太多了!”
“成星子師兄,需要我從頭到尾,完完整整地給那你說一遍,我推論出來的結果么?”
成星子笑道:“那就有勞師弟了?”
呂長明道:“我當時對一土真人的那句話很難以釋懷,‘你竟然背叛我’?仔細想想,倘若你本不是和一土真人一路的人,又何談背叛一說?”
“再想想,清河宮中,一宇真人對于你要阻攔他殺黃蜂三煞,似乎也很難理解?”
呂長明苦笑道:“所以我猜測,你是一個無間道。你本是一宇真人的麾下,后來假意轉頭到了一土真人麾下。這樣一來,后面的事就能說得通了。”
成星子笑道:“就當你的這個假設成立,后面呢?”
“后面就簡單了,四大董事長一案,本就是你阿諛奉承一宇真人之后,一手操辦的。可憐的一宇真人,哪怕到死也想不明白,他竟然只是替你背了黑鍋而已。”
“哦?怎么說?”
“你明知一宇真人的最大對頭,便是一土真人,所以你便設計了四大董事長一案,要借此來陷害一土真人。一宇真人聽罷你的計劃,自然滿心同意。只是他不知道,你竟暗中給我留下了大量的證據,還趁機調走了瓊芳城百分之六十的資金。最終這一筆帳,都落到了一宇真人頭上。”
呂長明苦笑道:“所以我無論怎么調查,也查不到這筆賬的最終去向。”
成星子笑道:“這個假設很有意思,你繼續說。”
呂長明道:“你為了迷惑一宇真人,早在十年前就已布下了局。所謂的股市操盤手王行,根本不是一宇真人的麾下,而是你的走狗。”
成星子搖頭道:“你不要忘了,我和王昭夷的關系!倘若王行是我的走狗,豈非說明了我也在誆騙王昭夷?或者說她也是我的同黨?”
呂長明搖頭嘆道:“王昭夷自然不是你的同黨,他本來就是王大爺的女兒。你在此之前,也根本沒有料到,王大爺的女兒會真的來到瓊芳城。”
“那豈非是一個意思?王行既然是我的走狗,王昭夷豈非也一并是我的走狗?”
“師兄,你恐怕還未聽明白我的意思。王昭夷的確是王大爺的女兒,可王行卻并非是王大爺。”
成星子囂張的臉上,忽然平淡了一分:“哦?莫非還有第二個王大爺?”
呂長明道:“真正的王大爺是誰,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那就請師弟告訴我,王大爺究竟是誰?”
“一土真人!”呂長明嘆道,“一土真人當年瘋瘋癲癲淪落到黃花村,無意間和王昭夷的母親結合,生下了王昭夷。可一土真人神智恢復清醒之后,才發覺自己毀了別人的一生。所以他悄悄回到了清河宗,只每年定期給王昭夷母女打一筆豐富的錢款。”
成星子笑道:“師弟的猜測,果然別具一格。”
呂長明道:“這并非是猜測。”
他嘆道:“你千萬不該讓我再次接觸到一土真人的尸體,我只是從他的身上拿了小小的一滴鮮血,和王昭夷做了一個基因對比而已。”
“事實和我猜想的如出一轍,一土真人才是王昭夷的親生父親。”
成星子略微吃驚道:“這又能說明什么?”
呂長明搖頭道:“師兄,千算萬算,你只算漏了一個細節。你既然在黃花村呆了七八年,就一定會認識王大爺。更何況一開始,你滿口認定,王行就是王大爺。自然你曾經見過他。”
呂長明嘆道:“可事實上,這便是你最大的一個疏忽。”
成星子冷笑道:“就算我故意隱瞞王大爺的身份,那又能說明什么?當時一土真人已被認定是兇手,我假若說了出來,豈非是在王昭夷的傷口上撒鹽?”
“師兄,你錯了!你的全盤計劃,就是在這里出錯。”
忽然,呂長明斜著眼,難以置信得望著成星子,問道:“師兄,你還沒有子嗣吧?甚至,連女人也沒有一個。”
“那又如何?”
“所以你就不會知道,有個詞語,叫做舔犢情深。”
成星子稍微有些遲疑,他縮了縮手。
呂長明接著道:“你控制了王行后,又在四大財團里,安插了不知幾許的暗子。十年的時光一晃而過,你之所以會選擇在如今動手,只是因為掌門大選馬上就要來臨。這時節殺了一土真人,即便飛羽掌門有所不滿,也是大局已定,他無法臨時更換掌門人選。”
呂長明道:“所以一宇真人便可以坐穩掌門的位置。而你,則一早選定了,讓我來揭穿一宇真人的所謂的陰謀。”
“哦?師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非是我看得起我自己,而事實如此。從一開始,你就一直在暗示我,一宇真人才是最終的兇手。你生怕我想不到,更暗中白送了我一大把的證據。”
“請師弟說說,我究竟送了你哪些證據?”
“比如說,王行!倘若一宇真人真要動手,憑王行的本事,他逃得了?可他不但逃了,還秘密聯絡上了我,更將一宇真人的目的,直接放在了我的眼前。”
呂長明苦笑道:“師兄真是怕我無法擊敗一宇真人,對我絲毫不放心,在直截了當告訴我一宇真人的真面目之后,怕我定不了一宇真人的罪名,還不間斷地一直在給我證據。可惜我天資駑鈍,倒讓師兄多費苦心了。”
成星子哈哈笑道:“不錯,這個故事很有意思。倘若瓊芳城要舉行小說比賽,我第一個推薦師弟你。”
呂長明搖頭道:“師兄怎么卻急躁了?在派出王行之后,你緊接著又派出了黃蜂三煞,假意刺殺東明方,實際上只是為了讓他茍活一命,令我繼續對一宇真人產生懷疑,加重證據而已。”
呂長明道:“追著黃蜂三煞這一條線,你又讓他們在會武賽上對我出手,而故意放我一馬。你更殺了老吳和老李,在用他們二人的尸體,將我引誘到一宇真人的密室中。”
呂長明苦笑道:“前面幾步,只是為了讓我徹底懷疑一宇真人。而至關重要的,卻是這最后一步。因為師兄也知道,想要定一宇真人的罪,非要如山的鐵證才行。而一土真人的尸體,無疑就是這份鐵證。”
成星子笑道:“師弟的想象力,果然有趣。你莫非是想表達,我層層推進,只是為了讓你確信,這些證據都是你自己找到的,而非是我刻意為之?”
“不錯,師兄正是這個算盤。只有這樣,你才能名正言順地接任掌門之位。”
“我難道就是為了當區區一個掌門?”
成星子苦笑道:“說實話,我現在巴不得把掌門的位置傳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