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跨頁夜,蔣蔣還是留在了周莊,盡管遠在上海的張雅絞盡腦汁的誘惑她,她依然謹記小彭總的懇請的二人世界,心甘情愿的拒絕那瓶好酒。
畢竟,這里還有個興奮的要買這買那的陳思爾,國外生活數年,雖有家人一同共度,總是缺些熱鬧,哪里能像在國內,喜氣洋洋掛滿大街小巷,就連常去的阿婆店里也應景的斜插了枝紅梅。
陳思爾舉著枝紅梅站在幼兒園的柿子樹下,“朝來試看青枝上,幾朵寒酥未肯消。”初雪未褪,白霜滿枝椏。他穿著黑色的厚絨大衣,看著門迎接家長和孩子入園的蔣蔣。
她早就套上了厚絨的新園服,壓著光的紅,冬日雪景下,一群鮮亮明艷的老師,添了溫度些許。
等到蔣蔣空閑走來時,拿著花枝的手已經冰冰涼,蔣蔣雙手哈氣,捂在那只握梅花的手,溫熱雙手傳遞的二人間的溫度,蔣蔣看著花苞緊挨的紅梅輕笑:“拿回家放在花瓶,清水養著。”
陳思爾欣然點點頭:“正有此意。”
“快進去吧,外面太冷了。”蔣蔣瞧見他凍紅的耳邊,拉著進了室內。
禮堂很大,舞臺正對就是一面落地窗,和煦陽光投射進來,窗明幾凈。
陳思爾被蔣蔣安排在第一排的角落,饒有興致的看著臺上臺下的小朋友,最大的也不過半人高,眨著雙亮晶晶的眼睛,在舞臺上一板一眼的表演節目,稚氣未脫的可愛。
還不忘照下那個哭著鼻子唱完正常的小女孩,看著小女孩哭著抱住蔣蔣的脖子,蔣蔣抱著她溫柔的哄,心內柔軟又多幾分。
旁邊的一個家長頗為八卦和他說話:“小伙子是陪孩子一起來的?”
“啊,”陳思爾思考幾秒,看著走上舞臺大方端莊的蔣蔣,笑笑指指她,和邊上的家長說:“我陪她來的。”
不等好奇心作祟的家長想通關節,音箱里京胡響起,穩穩過門,蔣蔣拈起折扇,指尖翻轉出朵朵蘭花,華貴雍容的牡丹折扇擋住半邊臉頰,眉眼流轉間,秋水凝眸,清麗唱腔婉轉三折,“海島冰輪初轉騰~”
臺下人紛紛叫好,陳思爾也是其中一個,手上還打著拍子,和蔣蔣一起久了,耳濡目染也聽了不少,尖團字也分的明清。
兩人膩膩歪歪撕鬧時,他總說著她的眉眼是明艷的,低眸含笑間,風情萬般,最適合唱那折《貴妃醉酒》,蔣蔣總是伸手打他,嘴上說著不配楊玉環傾城國色。
如今她就在臺上,便唱了會楊貴妃,一顰一笑,嫵媚動人,儀態萬千。
一時貪看佳人,陳思爾久久不肯回神,等他回神舉起手機時,嫦娥已經到了百花亭,鑼鼓點漸漸散去,臺上的人已經輕飄飄的下了臺。
他連忙走去后臺,尋到她時正被一群年輕的小老師圍著,嘰嘰喳喳的不停休:“琳琳姐,你還會唱京劇啊,好厲害。”
“你剛才在臺上就像仙女一樣,我都想娶你了。”
“園長,園長,等一回我們聚會你教教我好不好。”
蔣蔣透過鏡子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陳思爾,含情脈脈的雙眼灼熱了她,趕緊掃開眼,和搖著她胳膊的小姑娘說:“有機會教你,最后一個節目,該上臺了。”
說著催著大家拿著小鼓匆匆走上去,假裝看不見他的眼睛,心卻跳得厲害,走至門邊的時候被他拉著胳膊停下,耳邊滲進他低沉嗓音:“小仙女,說好一起跨年的哦。”
“你要和她們聚會,我就是‘清清冷落在廣寒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