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過后,天氣逐漸轉涼,再不能穿著輕軟薄紗的小裙子出來晃了,選著一個日光清清的白日,蔣蔣一口氣洗掉了所有夏季的輕薄衣服,各型各色的晾滿了院子,張雅端著一盤葡萄舒適的搖著搖椅,看著她忙來忙去。
突然發現了什么,瞇起眼睛細細看她身上的衣服,是她從來沒見過件奶黃色的暗格衛衣,端詳了半天,才瞧見藏的頗為低調的牌子,“你這衣服,很好看,以前怎么沒見你穿過。”
蔣蔣用力扯平衣服的皺褶,漫不經心的說,“前幾天過七夕,我家陳主編送的那一個大箱子里的,最近穿剛剛好。”說著看看身上的衣服,不在意的倚在粗壯的老樹枝干上。
張雅想起那日橫在臥室的箱子,琳瑯滿目,多數價格不菲,還有她細腕上的那對玉鐲,隱隱有些擔憂。
蔣蔣見她看著自己發愣,把手伸在她眼前來回搖晃,“你今天怎么了,老盯著我看?”
張雅咽下嘴里的葡萄,試探的問她,“蔣蔣,你知道你身上的這件衛衣是什么牌子嗎?”
蔣蔣疑惑搖頭,她一向對這些東西不太清楚,家里媽媽是老師,爸爸是警察,自然更不會上心了。
張雅說出個數目,不由得讓她瞠目結舌,立刻拍了拍剛才倚在樹上的地方,“這是金線繡的嗎?”
蔣蔣喪氣的走進屋里,再出來時換了件白色的T恤,擠在張雅旁邊,垂頭喪氣。
“不過他家能在那種地方買房子,自然也是有些家世的。”張雅摟著她的肩膀,“我就是有點擔心,這以后你要是同他談婚論嫁,你總是會矮人家一層,受欺負。”
蔣蔣紅著臉扣著手指,小聲嘟囔,“哪里就想那么長遠了,我們連一年都不到呢。”
她想著陳思爾每每看向自己溫情的目光,總是忍不住的心晃神馳,但是現實的原因似乎永遠都擱置在這里,與他在一起的時日越久,蔣蔣才發現同他的差別,不僅是家境,而是眼界,同樣事物,陳思爾總能獨有見解,她越來越喜歡隱藏自己的想法和心思。
蔣蔣托腮看著院里開的燦爛的菊花,是那日陳思爾和她在盛夏時親手種下的,彼時,他滿手泥土,還會偷襲的吻她臉頰。
現在想起來,滿心的柔情填滿,甜蜜又酸澀,滿腔心思真的扎成了數不清的小疙瘩,訴無可訴,只能縮在張雅身邊,默默思索著二人的親密無間與現實差距。
張雅看她苦思冥想的眉頭,心里也是低沉的一汪水,她在前幾日剛剛拒絕了那個滿眼都是她的少年人的求婚,親眼看他眼中的光芒一點點散去。
兩個女孩借著這自古逢秋悲寂寥的滿城秋光,放肆的長吁短嘆了一番,果然,這世上,情磨人,愛糾纏,恩愛千般好時,就會捆著世俗的千千結,難解難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