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先生。”她扭過頭,視線落在他的掌上,淡淡地提醒他。
敘也樊的手緊了緊,一把將她扯出門外,幽幽地環視了一圈自己的別墅:“迪敘,用你快要瞎了的眼睛看看,這是哪里。”
快要瞎了的眼睛,這句粗魯的話,怎么也不像是從俊美如畫尊貴得體的敘也樊嘴里說出來的。
她錯愕地望向他,目光剛落到他鬼斧神工雕刻的俊朗側顏,像是觸及到禁區一樣,轉即撤離,盯著大廳中央懸掛的歐式大吊燈。
“以后不會了。”她說。
他是不會知道她心里的痛。
他不會知道,那天她經歷了怎樣的事。
他也不會知道,她差一點就溺水身亡。
而溺水的原因。
僅僅是因為她覺得自己不夠好,不能夠再愛他,哪怕暗暗喜歡。
她從沒有做過任何讓他難過的事。
哪怕讓他為難的選擇,她都舍不得。
不想看到他眉心緊蹙,不想看到他眼神微瞇,不想看到他驀然發呆……
迪敘搖了搖頭,將自己的小心思埋葬。
她見他凝視著自己不說話,怕被他看出破綻,再次被刺傷,認真地看著他,開口:我知道了,我……
“你不知道。”敘也樊驀地開口,打斷她的話。
他抿著嘴唇,而后,手上一個用力,拉起她的胳膊,將她拖進臥室,一把摔在床沿邊上。
“唔。”迪敘捂著自己被撞擊到的腰部,整個人縮成一團。
敘也樊仿佛看不到她疼的慘白的臉蛋,俯首,捏住她的下頜。
“這里,才是你呆的地方。”
他黑的像耀石般的眼睛,此刻,冷的像冒著寒氣的冬季星空。
“而且,不要再讓我看到你不安分的身影,在我的別墅里任何一個角落逗留,哪怕一秒鐘……”
迪敘的嘴角抽動了兩下,她突然想起了上廁所怎么辦,又想起來臥室里自帶衛生間。
房子大了就是好,說狠話都不用計較特殊情況。
“你應該知道,你后媽所有醫療費用,對你現在的財力來說是一筆怎樣的開銷。如果后續維護不好,這場手術對她來說,不如不做。”
“而你,如果不聽話,資金鏈會立馬切斷,沒有任何斡旋。”
他的話,說的干脆且有條理。
即使是這么長一段,似乎一個廢字找不出來。
迪敘的睫毛緩慢地閃了閃,將若有若無的晶瑩逼退了回去。
“為什么?”
這句話剛出來,讓敘也樊楞了下。
比敘也樊更錯神的是迪敘,她沒想到自己會問這么一句,眸瞬間就凝固了。
若不是,離的太近,燈光太亮,她可能不會看到,敘也樊的眉毛微微地蹙了蹙。
“你應該知道。”
他輕啟薄唇,聲音淡雅,明明是一句無比傷人的話,卻被他表達的不疼不癢,仿佛在談論一件極其微不足道的新聞,“我有多厭煩你。”
甚至在不該看到你的地方察覺到你的存在,都讓人覺得厭惡。
這就話撞擊進她的耳膜里,迪敘的嘴角忽地就僵硬了,她努力讓自己的嘴唇上揚,擠出的笑卻比哭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