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指揮車內昏暗的燈光,把氣氛烘托的很好,發出低沉而沙啞聲音的,正是情報總長李特。
“姓名?”
當李特第二次重復這句話時,伴隨著‘咔嚓’一聲骨骼清脆的折斷聲。
“啊!”緊接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姓名?”李特已經換握囚犯另外一根手指,面部肌肉抽動著第三次問出了同樣的話。
“穆赫!穆赫.薩拉丁!”穆赫滿頭大汗看著自己被折斷,血淋淋且已經露出白色骨刺的手指,以近乎歇斯底里般喊著回答了李特的問題。
“很好,我們可以成為很要好的朋友了。”剛才還面目猙獰的李特,瞬間如魔術一般,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幾分鐘后,李特拿著審訊報告站在了鄭常洛面前:
“看來我們逮到了一條大魚,就看打算怎么吃了。”
對于李特的殘酷手腕,鄭常洛表現出了一絲不理解:
“為何不用M133A?打一針下去,不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確實,李特本也不是一個殘酷的人,可對于刑訊手段,鄭常洛并不專業,李特只好做一下解釋:
“這時候爭分奪秒,用實話針等到效果產生,太浪費時間了,而且我們會得到很多沒用的信息,這個穆赫意志力并不算強,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吧。”
鄭常洛點頭之后,也清楚,現在不是過問一個囚犯死活的時候,現實的作戰確實如李特所說的爭分奪秒:
“確認過沒有人逃向浮橋方向?”
鄭常洛看著審訊報告,思考著剛才定下的作戰計劃,還是有些擔心,一旦大橋那里已經得到消息,就會弄巧成拙。
李特非常肯定的回答:
“這個可以百分百確認,攔截部隊把逃脫的敵人都消滅了,目前敵方戰損與戰俘同其建制人員完全一致。那個穆赫已經被嚇傻了,不敢說謊的。”
得到李特確認后,鄭常洛也算放下心來:
“那么就可以把我們的尾巴切切干凈了,而且有了那個叫穆赫的,后面的計劃會變得輕松很多。”
李特也表示認同:
“確實,他很配合,現在就算守在哈德遜河上的是他老子,估計也會毫不猶豫的出賣給我們。”
鄭常洛已經把目光集于一個新名字上:
“對于哈德遜河邊上的哈薩德,你怎么看?”
李特早已對此人調查清楚,不假思索的回答:
“相比其混的能力,其軍事才能平庸。”
鄭常洛絲毫不懷疑李特的判斷,所以在李特嘴里得到哈薩德平庸的評價,就說明這人在戰場上面對突襲缺乏必要的應變能力。
于是鄭常洛當機立斷下令:
“各部出擊!現在按預定的計劃執行!”
……
哈德遜河東岸,老將哈薩德靜靜的等待著西岸的變化。他先頭部隊的三個大隊已經渡過了臨時大橋,守在了河的西岸,隨時應付突發而來的狀況。
只是,哈薩德的部隊很老實,并沒有繼續向西北前進一步,甚至為了避免引起穆赫不必要的誤會,都沒派人去河對岸的縱深地帶偵查一下。
對于平民出生的自己來說,能混到中將軍團長的位置已經算到頭了。
雖然也有平民因軍功受封上將,擔任更高級軍官的沒有一個得到善終。所以深諳此道的哈薩德,之前在少將軍團長的位置上一混就是很多年,本希望能在這個位置上太平的退休。
戰爭對于軍官來說,確實是夢寐以求的事情,不說那些所謂保閥衛家的鬼話,不打仗哪來的軍功,而軍功所獲取的晉升速度是比任何所謂考核來的更快。
一般來說部隊只要參與了戰爭,且敗的不太難看,加上一個善于考功的參謀,軍部對財閥高層也希望有個交代,所以基本也睜一眼閉一眼,小敗報成小勝,小勝則報成大勝。
一般邊境摩擦交戰雙方也都很守規矩,不會太過火。所謂千里當兵只為財,往往默契的選擇開戰,默契的選擇退兵。然后就在各自的軍功簿上寫上那么幾筆。
哈薩德就是這樣一點點的軍功累加上來的。平民出生的他,一從軍事學院畢業就被派往最艱苦的西奈半島邊境值守,即使在聯邦政府建立百年之后,西奈半島也從來沒消停過。
財閥之間的世仇是貴族老爺們的事情,對于雙方的軍人來說,卻沒有深仇大恨。擦槍走火的小規模沖突也只是為了對各自財閥有個交代,表明與對方勢不兩立的態度。
而這種摩擦式戰爭,總有一些倒霉的士兵被犧牲掉,也總有一些幸運的被挑選為軍功分享者。哈薩德就是那些幸運者之一。
因哈薩德的平民身份,就沒什么上位家族之間的恩怨糾葛,他的軍職也對上司們構不成威脅,所以那些貴族上司反而把這些溢出的功勞分給了他。
就這樣幾十年過去了,從沒有打過勝仗的哈薩德卻莫名其妙被提拔成了少將軍團長,后來還混到了財閥總參謀部。
哈薩德本來以為可太平的終老,沒想到快退休之際,財閥來了一次大擴軍,他被提升為中將,再一次擔任起了軍團長。可這次的提升卻讓哈薩德欲哭無淚。
既然走上了戰場,哈薩德也為自己定了一個小目標。首先絕對不能再升職了,不然就危險了。其次就是活著回去,只有多活幾年才能混更多的退休金,這些年為財閥的辛苦付出才算有回報。
所以比起貪功的穆赫.薩拉丁,哈薩德只有一個心愿,不要撞上敵人。一旦撞上敵人后,無論輸贏對哈薩德都不是好事。
而且北美戰爭,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死斗,再也沒有默契仗可以打了,他幾十年混到中將的經驗,對于此刻沒有任何一絲一毫參考價值。
好在前面有急于搶功的穆赫,自己的擔憂似乎有些多余,最多打個下手,功勞全推給穆赫,哈薩德自己還能混個人情。
等戰爭結束后,哈薩德說不定還能向穆赫少爺討還這個人情,搞個財閥新貴的身份,讓自己的子孫后代也能抬著頭做人。
此時通訊器里突然響起了聯絡訊號,是軍團長級的聯絡訊號,哈薩德趕緊接了進來,發訊號的正是穆赫少將:
“哈薩德將軍!我已擊潰聯邦殘敵,潰軍正向你部方向逃竄,希望你能快速渡河,配合我部將殘敵圍殲在哈德遜河邊上。”
“好的,穆赫將軍,我部將全力配合你行動。”
掛上通訊器后,哈薩德嘆了一口氣,對通訊器下達了命令:
“第七、第十大隊以及第十一大隊,留守哈德遜河東駐防岸,防止敵潰軍強渡哈德遜河,其余隨我渡河,圍剿殘敵!”
隨著哈薩德的命令,二十六軍團就開始沿著臨時大橋渡河。因為河西岸本來就有三個大隊的兵力,所以哈薩德本部所在的第一大隊率先渡河。
也不是哈薩德有多勇敢,這是作戰手冊規定的。一旦戰斗爆發后,通訊很可能受到干擾,指揮部提前渡河可以讓戰場更好控制。
哈薩德部隊的調動,都在聯邦京畿衛隊斥候的監視之下,所以當哈薩德本部渡過哈德遜河后,鄭常洛就已經接到了報告,隨即數百枚電磁制導炮彈在夜幕的掩護下貼著河面飛向了沒有防護的大橋。
聯邦軍的突襲,來的太過突然,哈薩德接到穆赫聯絡后,本以為他將要面對的是殘敵,根本沒預料到大橋會被近距離集火突襲,所以在渡河過程中,也沒有做好對橋梁的防護。
短短幾十秒的功夫,一連串刺耳的金屬撞擊聲過后,脆弱的哈德遜河大橋再度斷毀。
而此時在哈德遜河西岸的叛軍,包括哈薩德本部在內只有五個半大隊,不足三百六十臺裝甲步兵。
“殺啊!”
聯邦軍借著夜幕突然從四面八方殺了出來。
哈薩德在遭遇突然襲擊后也亂了方寸,沒有組織起有效的防御,僅有的五個半個大隊,瞬息之間被近千臺聯邦軍戰爭裝甲步兵給沖亂了。
“快來救我!”
慌亂中的哈薩德沒能力重新組織部隊反抗,只是驚恐的對著通訊器呼喚后方的部隊來支援。
河對岸的叛軍二十六軍團主力,即便想支援哈薩德也來不及架設浮橋,如果強渡哈德遜河,那必須關閉防護力場。
關閉防護力場對戰爭裝甲步兵來說本來就很危險,且第二十六軍團裝備的還是固體燃料內燃機型...
幾十名對哈薩德忠心耿耿的機甲士關閉了防護力場,戰爭裝甲步兵下水后紛紛熄火,余下大軍也無可奈何,只能眼巴巴看著對岸的哈薩德深陷敵人的追殺之中。
在這場兵力不對等的突襲中,聯邦京畿衛隊輕松的結束了屠殺,哈薩德也死在了亂軍之中,從此以后,他再也不需要為是不是要立功而煩惱了。
在東岸剩下的二十六軍團士兵,見到主將被殺后,士氣奔潰后,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