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我者,玄冥之蒼天,育我者,茫茫之大地,父兮生我,母兮掬我。
我之游,渺渺宇宙,生之不知所之,逝之不知所往,飄飄乎一縷幽魂。
我歌,長歌當哭,我舞,醉舞若泣。
長嘯以天,悲以動天,慟哭于地,淚如傾盆。放浪形骸,得于天真。
御六合之氣,縱橫于長空,馭雷咤電,呼嘯風云,今夕何夕,夢中杜康。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千年萬年,白駒過隙。
東方破曉,如日之升。這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這種好似有萬斤巨石壓在胸口的感覺,好想放聲長嘯,好想一醉方休。
陳夢吉感覺他需要做點什么?不然這隊伍不好帶,不能由著大家繼續沉浸在這悲傷地往事中。
“各位,我們是不是該吃飯了,你們看天都亮了,我們可是有一天都沒吃了。”祝枝山不愧是一個才思敏捷的胖子,立刻嚷嚷著要吃飯。陳夢吉給他打call,果然上路。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生老病死雖然看不開,但是還是可以改過來的。雖然意志消沉是在所難免的。
陳夢吉拉著好像癡呆了一樣的莫邪,除了嘆息還能做什么。攬在懷里,就讓這苦命的孩子安靜的待一會吧。
一群人如逃荒一般來到寒山寺,李華梅早已經焦急的等待在那邊,就看她坐立不安的在柳樹下不停的拍手,所幸沒有著急的剁腳,不然那就好玩了。
“你們怎么現在才來,已經到了約定的第三天了。”李華梅焦急的詢問,“你們有確定物資齊了沒有。”
她看到的是一群失去了斗志的難民,看著他們饑腸轆轆的跑進了寒山寺大食堂,李華梅發現自己干著急也是很無奈的,只能老實的看著這群難民在那狼吞虎咽。
在難民中,莫邪是很奇怪的存在,她不吃也不喝,一副受到了驚嚇的表情,就摸著那劍鞘默默發呆,李華梅剛走進,就聞到了一股類似沉香的味道,這種香料味道很奇特,對于走南闖北,跑遍了小半個地球的李華梅而言,她竟然真的分辨不出來這香氣哪里來的,那劍鞘也很奇特,竟然有一種淡淡的乳白色氣流在上面流動,可是仔細一看,卻找不到。
陳夢吉三兩口吃掉了一些東西之后,發現莫邪仍然在那傻傻的發愣,他走過去,坐到她的對面看著她,她眼神失焦全然沒了一點生機,好似一只提線木偶一般。
陳夢吉拉過一碗米湯,濃濃的米湯散發著新米的味道,看來今年收成真的不錯,不然寺院里也不會用新米了。陳夢吉拿起勺,示意莫邪張嘴,莫邪沒有任何反應,陳夢吉一不做二不休,拿起勺子就和打架一樣丟到了莫邪的嘴里,散著熱氣的米飯直接放到了嘴里,難道不燙嗎?不,只是已經無所謂罷了。
陳夢吉顯然是已經不耐煩了,用手抓著莫邪的下巴叩開了她的嘴將那溫熱的米湯直接灌倒了她的嘴里,興許是一下子太燙了,莫邪終于有了反應,拼命的掙扎著,陳夢吉完全沒有放開的意思,好像不燙傷她就決不罷休一樣。
劇烈的咳嗽,滿臉都是米粒,腮幫更是被陳夢吉擠得出現了一道道紅印。陳夢吉喘息著,如狼一般盯著莫邪,開口道,“恢復了嗎?你在干什么?尋死嗎?想死就在太湖上死掉好了,既然回到了這里就給我活下去。死算什么好漢,活著才是困難的,而且要活的更好,不然你怎么對的起你娘親的在天之靈。”
莫邪哇的就哭了出來,大滴的淚珠就好像那暴雨一般啪嗒啪嗒的灑落下來,李華梅本來有些懵,根本不知道他們經歷了什么,但是現在莫邪哭了,那她就知道該干什么了。拿出手帕,擦掉莫邪臉上的米粒和眼淚,小心的拍著她的后背,防止氣喘出現。
“祝枝山,吃好了沒?吃好了,我們就走,準備接貨了。”陳夢吉強打起精神喊了一嗓子。祝枝山這種沒心沒肺的胖子可不是那么容易暴露真實情緒的,立刻屁顛屁顛的就和陳夢吉走了。
一開始不會騎馬,不代表以后不會騎馬,陳夢吉一蹬馬鐙,就爬了上去,一邊打馬前行,一邊喊道,“我們去蘇州城聯系賣家,你們就去那邊預定好的船上,在碼頭等我們,注意別讓有心人發現了我們在運這么一大批蘇錦,不然我們可能會被盯上的。”
叮囑完要交代的事情后,陳夢吉拍馬就走,不是有句話嗎?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陳夢吉成功的向我們證明了馬的屁股也摸不得,他用手打了下馬屁股,險些被馬尥蹶子甩了出去,他連忙穩住身形,剛剛那下子把他的一身虛汗給嚇了出來。騎馬,真tm好玩。
陳夢吉二人剛從樹林里出來,就發現了有些怪異的事情,樹林里出現了一些陌生人,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農人或者樵夫,難道是嗅到了味道的盜賊?這下不好辦了,情況有些不對。陳夢吉一邊打馬快跑,一邊小聲嘀咕。
入了城,蘇州城還是和往常一樣人來人往。陳夢吉本來還想要敲搬磚熱的門,哪里知道他早就搬著板凳坐在了門口一副恭候多時的架勢。
陳夢吉下馬,根本不寒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貨物有什么問題嗎?”
搬磚熱似乎已經習慣了陳夢吉做生意的思路了,噼里啪啦裝模作樣的打著算盤,欺負陳夢吉不知道玩家是看的統計數據,而不是真的用算盤算的嗎?
“這三天我們一共收到了10062匹蘇錦,這62匹,我們就當免費送得了,就按一萬匹蘇錦來算,價格老規矩42.5銀,那么總價是4250金,老板成惠了,怎么交貨?”搬磚熱撓了撓好久沒有打理的頭發,因為這三天太忙的原因,原本油光锃亮的發現,現在已經和雞窩差不多了。
陳夢吉小聲說道,“陸上運輸,你們來搞,送到寒山寺外的渡口,我們會在那里等你,不如你現在就跟我一起走吧?具體交貨怎么交?”陳夢吉開始了解具體的交易方式了,沒辦法其實從玩家手中購買道具,也算走私的一種,需要小心官府的通緝的,不然讓捕快抓到了,也是可以吃板子的。
陳夢吉拉著搬磚熱,一邊走,一邊小聲說,“你們這批收購蘇錦是不是讓有心人盯住了?我發現你這里也有人在盯梢。”搬磚熱身在局中反而不知,還一臉差異的看著陳夢吉,陳夢吉附耳說道,“看到我身后那兩個人來嗎?他們就是來盯梢的,好了跟我來,我們先甩掉這群人。”
兩人說著就走到了鬧市區,進了一家茶館,然后從后面走出來,穿過一條小巷,然后從一堆木箱子上面翻過一個死胡同,咚的一聲兩人跌到了馬廄里,一股馬尿的騷味,還真是沖。
這時祝枝山已經牽著3匹馬恭候多事了。三人拍馬疾走,那些傻乎乎的追兵還以為他們還在茶館里喝茶呢。
三人遛馬除了蘇州城,就看到蘇州城上的一個玩家在聊天群里面發話到:買主已經除了蘇州城,向寒山寺方向接近,寒山寺注意監視。
搬磚熱顛簸的坐在馬上,艱難的開口道,“一萬匹蘇錦本來,我本來買不齊的,差了4000多匹,然而昨天晚上有個大商人聯系了我說,40銀可以賣給我4000匹蘇錦,我立刻就跟他簽了交易協議。”
搬磚熱拍了下腦袋,好像想起了什么,然而這個動作險些把他自己丟了下去,他心虛的拍了拍胸口,一副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表情,咽了口唾沫說道,“我已經先行用自己的資金墊付了這批蘇錦了,只需要交易完成,你們把尾款打給我就行了。這次交易,批次比較大,我們姑且需要交易20次,每次500匹蘇錦,你們可以要準備好小車子,這可是接近三萬多斤的東西,你們準備好東西運了嗎?這布料挺名貴的,可不能濕了。”
一行人直奔渡口,渡口旁已經等待了不少玩家等待交易,陳夢吉不疑有他,直接點開了交易選項,他眼神清澄,看到交易人中有幾個目光透露著不懷好意,看來那些跟蹤我們的人,就混在其中。
整個交易過程極為繁瑣,因為布料的重量太重了,每個玩家所能攜帶的上限有限,所以就出現了一群人等待陳夢吉交易的現象,而陳夢吉一點都不急。交易完成后,直接往地上一丟,你說為啥?這批貨物可是有十分鐘的保護時間,除了他以外別人可是撿不走的,除非,陳夢吉目露兇光,除非他在這十分鐘里死掉了,那么這些人就可以把貨全部吞了,同時還黑下了我的錢。
眼看布料交易即將完成,系統契約的統計數字還剩下500匹就默認完成了,陳夢吉突然停止了交易,他喊道,“我還是先檢查下貨物質量吧!稍安勿躁。”這契約一刻不算完成,那么這些人就不可以打破交易模式,強行擊殺他,陳夢吉心想果然只要利益足夠誘惑,不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會來摻一腳,而搬磚熱竟然還沒有感覺到一張黑幕已經接近了他,依然做著賺大錢的美夢,陳夢吉有些為他覺得不值,恐怕錢拿到的還沒有焐熱就得被爆出來了吧?
就聽到一陣銅鈴的聲音傳來,當當當當,急促鳴響,顯然是有船隊靠岸了。就看到5艘船靠了過來,普通的漕運船,每艘載貨2000斤以上。船老大熱情的走了下來,向陳夢吉匯報,然后就開始動手搬運布匹。
那些眼看著契約就要完成,可以動手搶回來的玩家,看到那些水手開始搬運布料立刻就急了,看他們的動作就知道隨時準備從包裹里拿出武器,一秒變身強盜,這可是4000多金的大買賣,絕對是不是幾個銀就能比擬的,相對而言風險也很大。
就聽到一聲響箭,陳夢吉嘴角一抖,看來獵物上鉤了,好戲開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