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母親去世后,程希恩的心情便一直處于低谷,基本每天都會喝個伶仃大醉。
在他看來,其實喝酒是一種很私人的事情。
在午夜的時候,坐在酒吧的吧臺前泯下第一口酒,當酒的味道在口腔里彌漫開來的時候,心情也如同像是那杯酒。
在入嗓時才能有的那一絲酒香,就如同自己曾經擁有過的一切,在破碎中浮現,往事如輕輕滑過手指的長發,消失無蹤,只剩下依稀的味道。寂寞會在黑暗中無聲的綻開,如同那年冬天悄悄飄落的雪花,安靜的落在手心,沿著宿命的手紋流下,冰冷的氣息。
接著,大口地喝下第二口,冰涼而刺激的酒精,滑過腸胃,便有了流淚的理由。
程希恩清楚的知道,過度的酒精會讓他的胃如同火灼般的疼痛,就像是殘忍的虐待自己。
可他只因為不想讓心里的疼痛讓自己窒息。
夢魘,是夢魘嗎?還是因為自己的過錯而應該遭受的罪孽。
從父親過世到現在,程希恩清楚的看到生命如花朵般的脆弱,就在那一轉眼間便會凋落,不留痕跡。刺耳的尖叫,驚慌的人群,那個被他丟出的身體就像是一個被隨意丟棄的易拉罐,劃出一道虛弱的弧線。那種從心里彌漫開來的寒冷,然后卻能清晰的看到自己心里那堅硬的傷疤后面竟是血肉模糊。
因為無處可逃,所以選擇享受疼痛的刺激,孤獨的自由,放任的頹廢。
而這種感覺只有他一個知道,更可悲的是,程希恩懼怕那種滲入內心的感覺,懼怕那種虛幻卻又異常真實的幻覺。
赤裸裸,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