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發有些傻眼了，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一大堆名字發愣，什么《道德經》《南華經》等一大堆聽過沒聽過的典籍，還有天干地支、五行八卦等看上去玄之又玄的詞語。
“學抓鬼怎么還要懂這么多東西，不是拿把桃木劍，畫個符，念個咒，掐個手訣什么的就行了嗎，沒人跟我說要學這么多東西啊。”
陳發苦著臉一陣發愁，對他來說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看書學習了，尤其這一次東西還這么多。
就在陳發以為學習道術已經夠難的時候，無名人又發來了一條短信。
“這些都是比較基礎的東西，等你掌握的差不多了，我再告訴你該怎么往下進行，如果順利的話，三年之后，你就能夠施展一些捉鬼的手段了。”
“我靠，不是吧，居然還有？不學了，這根本學不會啊。”
陳發第一反應就是放棄學習道術這個想法，可是就他目前的情況，抓鬼謀生這條路還是很適合他的，而且報酬還不低。
“哎，沒文化真可怕，不學無術真是什么也干不了啊。”
陳發左思右想了半天，實在是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行業，他大學學的是計算機，本來是技術行業，可惜他的畢業證是好不容易混下來的，技術上接近于一個小白。
自己的專業都沒學好，其他的技能陳發更是沒有，這也是他一直找不到工作的主要原因，最后沒辦法，為了生存，還是要回到抓鬼這件事上來。
“這些都要學嗎？能不能學的少一點，我可以專精一樣的，或者有沒有什么簡單速成的道法，也可以教給我。”
“所有的東西都是環環相扣的，你就是想要單學一樣，也要掌握這些基礎，至于速成的道法肯定是沒有了，學不學你自己看著辦吧。”
“那就先這樣吧，我慢慢學著，有什么事以后再說。”
陳發放下手機，心里開始盤算起來，想要短時間內學會道術肯定是不可能了，但是他可以改變思路，事業仍然可以進行下去。
陳發能夠承受嫁死術，靠的就是一個命硬，既然他能夠讓鬼主動來對付他，那他可以不用學習抓鬼的手段，只要能夠自保就可以了。
越想，陳發越覺得這個方法合理，心里打定主意，道術有時間的時候研究著，出院之后，一定要先去買些桃木劍啊、符篆啊、黑驢蹄子什么的。
不管有沒有用，先備上再說。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陳發依舊無視護士長殺人的目光，得空就去跟小護士們聊天，只不過，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保潔張姐的身上，觀察著后者的蛛絲馬跡。
如楚晴所說的一樣，張姐確實一直兢兢業業，人也很熱心腸，能夠幫忙的事情，從來不會有半點推脫。
在和陳發碰面的時候，張姐也是灑脫一笑，再沒有任何的異樣。
如果不是陳發對張姐有那種無法言語的熟悉感，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像張姐這樣的人，會有可能去養鬼。
因為白天的時候，偷偷讓楚晴幫忙買了一些燒烤，這天夜里，陳發的肚子突然感到一陣不舒服。
“我去，這丫頭在哪買的肉串，味道一般不說，還能把人肚子吃壞。”
陳發捂著肚子悄悄的出了病房。
因為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其他的病友都在睡覺，所以陳發沒有用病房內的洗手間，害怕沖水的聲音打擾到別人。
“嗯，嗯，啊……”
“嘩……”
一番酣暢淋漓之后，陳發心滿意足的離開洗手間，在他看來，沒有什么比這種通暢的感覺更爽了。
就在陳發轉身要回病房的時候，他的余光掃到了電梯口的拐角處，有一道身影，從那里閃了過去。
“嗯？”
陳發的注意力被吸引，他的第一反應，這個人應該是張姐。
按理說，這個時間點，張姐應該已經下班了，沒有理由會出現在醫院，而且醫院才發生遺體失血事件，張姐怎么說也應該收斂一下，不應該頂風作案。
不管怎么說，既然遇到了，陳發總是要跟上去看一下的。
悄悄的走過去，陳發在拐角處偷偷的探出頭，和他所想的一樣，這個人確實是張姐。
此時張姐和平時表現的沒什么兩樣，推著一個推車，上面放著兩個垃圾桶，在那里等待著電梯。
“叮咚。”
電梯到達了，張姐沒什么猶豫，也沒有左顧右盼，只是奮力一推推車，走進了電梯，從她用力的程度來看，垃圾桶應該是裝滿垃圾的，很重。
張姐的總體表現沒有任何異常，并沒有表現的偷偷摸摸，就和平時白天倒垃圾沒什么兩樣。
“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陳發的心里微微有了一些動搖。
如果一個人做壞事的時候能夠表現的如此淡定，那么他肯定是一個有著豐富犯罪經驗的老手，否則不會不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張姐到底是沒做虧心事，一切都是陳發錯誤的判斷，還是她就是這樣一個經驗豐富的人，之前醫院發生的所有失血事件都是她做的。
只要陳發跟過去，一切就都能夠揭曉。
來到電梯旁，陳發死死地盯著樓層數字的變化，9層，8層，一直到地下1層，電梯停了下來，再沒有變化。
陳發陷入了思考，他已經打聽清楚了，地下一層直通停車場和室外，一般的保潔處理垃圾都是在地下一層。
而再往下的二層，才是醫院停尸間的位置，張姐沒有到地下二層，并不能說明她的目的就不是停尸間，也有可能是她謹慎。
陳發走入旁邊另一部電梯，和張姐一樣，他也是來到了地下一層，只不過，他從電梯走出來之后，連尋找都沒有，直接走向了旁邊的步梯，向著更下一層走去。
陳發的動作很輕，開門關門都沒有留下一點的聲音，當他來到地下二層之后，一個陰森的大廳出現在眼前。
不管這里是不是真的充滿了陰氣、怨氣、鬼氣，單是想一想這里是放死人的地方，就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不過對于已經見識了真鬼的陳發來說，這份恐怖有些不值一提，除了微微讓他覺得有些不自在以外，并沒有任何害怕的感覺。
大廳最里面的角落處，一扇門孤零零的立在那里，門上方的牌子上，顯示著三個泛著幽幽綠光的大字——停尸間。
放緩自己的腳步，陳發貼著停尸間門那一側的墻壁，耷拉著一條還沒有恢復的手臂，緩緩靠近著。
在這個空曠的大廳里，任何一點響動都可能出現回音，如果停尸間里面有人，一定會被引起注意。
十幾米的距離，陳發足足走了有半分鐘，當他站在門邊的時候，隱約的談話聲傳進了他的耳朵，聲音并不大，但是趴在門邊，卻剛好能夠聽清。
“真的這么著急嗎？前兩天才剛吸了一次，這么頻繁的話，很可能會被發現的。”
這第一道聲音，就是張姐的，果不其然，雖然不知道她談論的是什么，可是陳發已經能夠肯定，她和失血事件絕對有關，否則她一個保潔，來停尸間做什么。
“等不了了，你沒看到嗎？那個姓趙的已經開始找人了。
上次那個愣頭青傻了吧唧的替人頂禍，他死了不要緊，險些把咱們女兒這么多年積攢的怨氣耗盡了，要是不多吸一點鮮血，怨氣怎么能恢復過來。”
停尸間外的陳發表情驟變，這對話已經可以證實他之前的猜測，確實有人在養鬼。
而這第二道聲音，他也再熟悉不過了，就是郊區工廠的打更老大爺。
一切都對上了，二人一鬼，再加上鮮血，沒有絲毫的遺漏，全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