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醫師看他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樣子搖搖頭，知道他是聽不進去了，也就不再提醒。

　　老頭隨口轉開話題，問道：“最近精神怎么樣？還看得到那個怪東西？”沒等回答，他仔細看了看顧義的臉色，有些驚訝道：“顧先生這臉色倒是比之前好多了啊，這倒是不錯。是按時吃鎮定藥片還是真的睡的好點了？”

　　老頭子把老花鏡拉下來一點，抽出一本筆記開始寫起來。

　　顧義終于移開目光，抬頭看他，認真道：“真的睡好了一點。我發現了一個規律，”張老醫師停下筆聽他說：“那東西怕她。只要在她附近，它就被卡在一個范圍外進不來。”

　　“而且，她似乎能徹底解決那東西。”

　　顧義指向窗外的鬼臉，張老醫師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雖然他什么都看不見。

　　只聽顧義說道：“那東西現在有條裂紋，前幾天我和她在古水山莊的溫泉別墅。晚上做夢，好像又是夢境連在一起，她一腳踩裂的。”

　　張老醫師愣了愣，奇道：“那是挺厲害的，”他隨口問道：“你自己試過么？”

　　“……試過什么？”顧義一呆，他要試什么。

　　張老醫師放下搪瓷杯子，一臉無語：“你沒試過自己能不能也做到給它一腳？”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

　　顧義：“……”哦，對哦，他為什么沒想到還有這個方案。

　　他原地懵逼。

　　吹了吹茶水表面的浮渣，張老醫師吸溜了一口茶水，搖頭晃腦的嘆氣：好好一個年輕人，平時也挺聰明的，怎么一嚇就被嚇傻了，唉。

　　顧義臉青一陣白一陣——不知道為什么，他現在駁回他說自己不傻這句話，突然覺得自己前十幾年就是個傻嗶呢。

　　槽，好氣啊。

　　猛地站起來，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今天就先到這里吧，我先走了。”他要回去思考一下反擊方案……

　　萬一成功了呢！

　　那他就是個正常人了！

　　“哎哎哎——”張老醫師根本就來不及叫住他，無奈搖頭晃腦道：“現在的年輕人啊……毛毛糙糙的……”

　　“還是要老頭子給他們收尾啊。”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內線：“唉，小梁啊，顧先生走太快沒拿藥，你看看下班之后給他送一趟。”

　　醫師助理小梁連忙應道：“好的。哦對了，今天顧先生是最后一個，他結束您就可以回家了。”

　　張老醫師有些可惜的看著才泡上的茶葉，想想還是把它喂了盆景，他精神抖擻的站起來：“哦，那就準備下班吧，別忘了門要鎖好啊。”老頭子幾十年如一日的叮囑：“電閘水閘，房間鎖，保險柜，檔案室，都要查一遍啊。”

　　小梁也不嫌煩，認認真真應下才掛了電話。

　　張醫師滿意的哼著小曲，夾著老老舊舊的公文包，笑瞇瞇的鎖上辦公室的門下樓。老頭子跟從藥房拿了藥出來的小梁打了個招呼之后，就晃晃悠悠回家去了。

　　今天老婆子燒小黃魚呢，回去遲了一群兔崽子可不會給他這個老爹留什么的。

　　連湯都能給他舔干凈。

　　唉，一點都不敬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