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府臺衙門,公堂之上。
“鐵錚,你確定這就是過山匪的老大林中?”頭頂明鏡高懸四個大字的周寧平端坐在堂前,語氣有些激動的問道。
作為禍害一方的土匪,過山匪可以說是蜀州的一顆毒瘤,蜀州一代的人們對他們可是深惡痛絕,如今鐵錚帶回來的尸體真是過山匪的老大林中,不管過程如何,那么最后的功勞還不是算在他這個府臺大人的頭上,雖然仕途上不可能在進一步,可是能夠獲得一個剿匪有功的好名聲,對之后致仕也有幫助,所以周寧平一掃這段時間因為財寶失竊的郁悶,迫不及待的想要確定。
“回稟大人,正是過山匪五兄弟中的老大林中,大人可以讓人將通緝文書拿來對此。”鐵錚說道。
“好!張義你去將朝廷的懸賞通告原本拿出來!”周寧平命令道。
作為府臺衙門的總捕頭,所有的捕快都理應張義掌管,而如今鐵錚這么大的事情竟然沒有通報他一聲,將這個大功獨吞,也不能算是獨吞,李大胖也被他拉到一起了,這讓王張義心里很不爽,一直陰沉著臉,不過周寧平有命令,他也不得不去找,在離開的時候,張義若有深意的看了鐵錚一眼。
“不好,忘了將功勞分給張義。”看著一臉陰沉的張義,鐵錚知道自己這次算是得罪了張義,別看張義平時對人很和善,可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張義是個心胸狹隘的人,像這種功勞,作為總捕頭的張義竟然撈不到一點好處,可想而知,此時的張義是何等的憤怒。
就在胡思亂想之際,張義拿著一張通緝告示從班房里有了出來。
經過仔細對比,張義抱拳對周寧平說道“府臺大人,經過確認,此人正是過山匪的老大,林中!”
“好好好!”周寧平開心的大笑起來,撫著胡須說道。
“既然確認了,那么,于海,你趕緊寫一份公文,叫人送往州府。”周寧平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將消息傳遞上去。
“是,大人!”于海領命,然后走到旁邊的文案上,開始寫起來。
當然作為師爺,于海在公文上著重夸贊周寧平運籌帷幄,在他英明的領導下,一般衙門捕快舍生忘死的拼搏下,終于將過山匪林中殺死。
而鐵錚在他的公文里,也被塑造成一個英勇虛偽的英雄形象,在來衙門之前,鐵錚就秘密的與于海見過面,所以于海知道鐵錚準備用林中作為自己的晉升的籌碼。
“好!”接過于海寫的公文,周寧平仔細看了一遍,對此很滿意,喜形于色的說道“有功就要賞,鐵錚來成為捕快幾個月就立下如此大功,你想要什么?”
鐵錚還沒有說話,就聽見張義說道“大人,鐵錚少年有為,不如升他為捕頭,統領三班捕快。”
張義口中的三班,其實就是一些老弱病殘,基本上都是在歷次行動中受傷,沒有什么生活能力的廢人,說穿了,所謂的三班,就是衙門為了體現仁政,用微薄的銀子養著這些人。
所有人聽到張義的話,都不由看向鐵錚,幸災樂禍的有之,憤憤不平的有之,無事高高掛起的有之。
李大胖的性格有些沖動,就要出口反對,不過被眼疾手快的鐵錚拉住。
作為周寧平的心腹,張義的性格周寧平當然知道,當然不會為了鐵錚而寒了張義的心,再說上次抓捕大盜摘星的時候,鐵錚雖然聽從自己的命令,但是卻看到了自己出糗,這讓他心里多少有些芥蒂,只不過鐵錚確實立下了大功,有功不賞,會讓下面的人做事沒有動力。
“鐵錚你怎么看?”周寧平似笑非笑的看著鐵錚問道。
鐵錚當然不會反對,他在乎的不是統領三班的差事,而是捕頭這個名頭,要知道,捕頭在人手缺少的時候,有權利自主招人,這給了鐵錚光明正大發展勢力的機會。
“既然總捕頭安排,我自當聽從。”鐵錚裝作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
“那就好,鐵錚待會你去庫房支取一百兩白銀,作為這次的獎勵。”周寧平故作大方的說道。
在他看來,一百兩白銀,已經相當于鐵錚一年的俸祿,一個小捕快應該對自己感恩戴德。當然他今天給了鐵錚一百兩白銀,來日可以從那些懸賞的富戶手里得到一萬兩白銀,沒錯,他也知道被過山匪劫掠的富戶懸賞的事情,所以周寧平準備自己吞下。
鐵錚沒想到周寧平會給自己一百兩白銀,轉念一想,就猜測到他是準備吞下那一萬兩,不過現在自己實力還很弱,還不到和周寧平翻臉的時候,這筆賬先記下。
“多謝大人!”鐵錚抱拳謝道。
確認了林中的身份,周寧平志得意滿的走進了內衙。
張義在府臺衙門經營多年,除了李大胖以外,所有捕快都以張義馬首是瞻,如今鐵錚的舉動開罪了張義,他們當然不會給鐵錚好眼色。
“鐵錚,你很不錯,真的很不錯!”張義走過鐵錚的身邊,冷笑道。
鐵錚沒有說話,雖說他進入府臺衙門,成為捕快,多虧了張義幫忙不過那是因為鐵錚與李大胖的父親救了他一命,還因此喪命,鐵錚并不認為自己欠張義什么,如果非要說個不是,那就是他這次考慮不周,沒有首先向張義匯報這件事。
“老鐵,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啊!”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公堂之上就只剩下鐵錚,李大胖與于海三人。
“有什么笑不出來的,如今我已經是渝州府衙的一個捕頭,升職了,怎么不開心。”鐵錚無所謂的說道,他原本就沒有打算拉攏這些捕快,能力先不說,全部都是一些老油條,有好處上,有難處一個個就退縮。
“你心還真大!”李大胖搖搖頭,反正不管鐵錚如何,他是現在鐵錚一邊的。
“鐵錚,跟我去庫房取錢。”于海走過來,鐵面無私的說道。
于海不想讓人知道與鐵錚他們的關系,所以在平日里相見,都是公事公辦的模樣。
“那有勞于師爺了。”鐵錚配合著演戲,雖然此時公堂沒有人,但是難保隔墻有耳,一切還是小心一點為好,總不能于海時時刻刻感應周圍的情況吧!
“今晚我去你家,叫大胖和石頭一起。”取過了白銀,于海說道。
鐵錚點點頭,然后抱拳謝道“多謝于師爺。”
“嗯!”
“老鐵你真的進入引氣境了!”來到鐵錚家,李大胖一屁股坐在搖椅上問道。
鐵錚從山谷回來的時候,因為天氣炎熱,尸體會很快腐爛,所以只是通知了李大胖,就與他一起去府衙,這個時候李大胖才有時間問道。
“是的。”鐵錚將內力外放,一股強大的氣勁將四周的樹葉吹動。
“好好好!”李大胖沒有絲毫的妒忌,雙手一撐,就從搖椅上站起來,圍著鐵錚不住的說道,那模樣比自己進去引氣境還要開心。
“看你的狀態,也應該進入引氣境了吧!”鐵錚如今的眼力也有幾分,所以一眼就看出了李大胖的狀態。
“哈哈!比不得你啊!”李大胖嘚瑟的說道“如果不是于大哥說讓我和石頭在打磨一下基礎,我們幾天前就進入引氣境了。”
“于大哥實力高絕,這么說也是對你們未來好。”萬丈高樓平地起,根基很重要,如果不是自己有著強化藥劑,將基礎打磨的無比牢實,也不會選擇這么快進入引氣境。
“鐵大哥,你回來啦!”兩人談話之際,就聽到外面傳來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不是馮石頭,又是誰。
鐵錚打開院門,就見馮石頭與馮老頭提著一大堆食材站在門口。
“馮大叔,石頭,你們怎么來了?”鐵錚回來的時候很匆忙,并沒有通知馮石頭他們,所以有些好奇他們怎么會來的這么快。
“鐵錚,看不出來啊!你竟然將過山匪的老大給殺了,現在整個渝州城都傳開了。”馮老頭笑道。
“什么時候穿出來的?”鐵錚有些吃驚的說道,他從進城到現在,不過一個時辰,如今事情就傳開了,顯然有人在故意宣揚。
“半個時辰前!”馮老頭說道。
“老鐵,看來你要出名了。”李大胖笑道。
馮石頭也是一臉笑意,現在聽到外面的人夸贊鐵錚勇猛,將縱橫蜀州的過山匪殺死,這讓他與有榮焉。
“大胖,你不覺得事情傳的太快了嗎?按照馮大叔所言,我們在取錢的時候,事情就傳出來,你說會是誰。”鐵錚說道,雖然他沒有想過隱瞞自己殺死過山匪林中的事,可是突然傳出來,而且流傳這么廣,顯然是有人別有用心,在給他拉仇恨。
李大胖也不是笨蛋,聽鐵錚這么一說,立馬就想到是誰,說道“是張義!”
“八九不離十。”鐵錚點點頭。
“他為什么這么做,這對他有什么好處?”李大胖不解的問道。
鐵錚搖搖頭,四處宣傳鐵錚的威名,顯然對鐵錚有利,自己明明得罪了對方,他為什么還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