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賺到錢,先生!我一定可以。”大衛握緊了拳頭,說道。
海盜又怎樣呢,只是些海上的殘渣罷了,只要砍死他們就好了……
這些海盜難道比每天訓斥人的老船工還要兇惡嗎?
戈登看著這個叫做大衛的少年,這還是沒有經歷過大海的兇惡,充滿向往與夢想的人,他可能會如同艾比爾一樣,最終會畏懼,然后回家。
“大衛,我的船不缺人……”
“不戈登,我的離開讓這艘船多出了一個位置。”
庫里奇打斷了他想要說的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不是嗎?也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如果他真的有這個決心,收下也沒有什么不妥,畢竟寒鴉號確實需要一個船工。”
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夢想的權利,未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清楚,戈登自己,還有船上的其他人都是這樣成長起來的,庫里奇最好的習慣就是愿意給年輕人一個機會。
“求你了,先生。”
戈登沉思了片刻,他確實需要一個船工,而且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招募了。
“好吧布魯克先生,我可以同意你先在船上工作一段時間,如果在一個月的航程中你仍然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的話。”
“謝謝你,船長!”大衛十分機靈,瞬間就改口了,喜悅之情浮在臉上。
一個新成員的加入總是令水手們歡呼的,很快就被拖到了一邊,然后喝酒慶祝。
“嗨,你們這些混小子,他還沒滿十八歲……”
戈登大聲提醒到,他可不想禍害未成年人。
“了解,船長。”
水手們一邊回答到,卻繼續倒滿了大杯的麥酒,慫恿這個年輕人喝下去。
好在只是麥酒這種度數較低的,戈登也就隨他們去了。
于是大衛成為了這場宴會中唯一醉酒的水手,被其他人抬回了房間。
宴會沒有進行太久,大概到夜間十二點左右,水手們留下了杯盤狼藉的戰場,然后紛紛回房休息。
戈登喝完了最后一杯麥酒,正準備起身,卻被一個有力的手摁住了肩膀,那手掌如此有力,戈登瞬間緊張前臂,就要彈出袖劍。
但是那人比戈登更快,十分流暢的動作直接摁住了戈登的前臂,然后在一旁原本屬于庫里奇的座位坐了下來。
“放松埃文丶戈登,我并不是敵人。”這人用著沙啞的聲調,不知道是一種偽裝,還是天生如此。
戈登冷眼看著這個坐下來的身影,一身白色的刺客長袍,無聲地融入嘈雜的酒館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袖劍在那只手的按壓下卡住了彈出的機關,而戈登也壓下了另外一只手彈出袖劍的沖動。
眼前的人如果有惡意,那么應該早就有袖劍刺穿他的喉嚨了。
戈登此時真的是一身冷汗,他從來想不到有這么一個人可以無聲摸到自己的肩膀。
這是一名精通隱匿的刺客大師。
他的心里是這樣想著的。
“戈登,酒精會麻痹你的神經,刺客不應該喝這么多酒。”
這名刺客一邊說著,一邊端起了一旁不知道誰喝剩下半杯的麥酒,慢慢倒在了地上。
墜落的金黃色麥酒成為一條細線,在石制的地板上濺起水花,然后肆意流淌。
“不過酒確實是一個好東西。”這名刺客轉過頭,兜帽下只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好吧,可能這名刺客已經盡可能想要表現得友善了。
“你是誰?”戈登仍然沒有放松,壓低聲音質問到。
“你可以稱呼我為夜梟,我們已經注意你很久了,從哈瓦那你殺掉圣殿騎士團長托雷斯開始。”
戈登此刻的心理只能用復雜來形容,他根本想不到刺客組織能夠在現在找到他,也就意味著他的身份早就暴露了,他甚至覺得圣殿騎士團的人可能就在外面。
自稱為夜梟的刺客收回了手,只是叮囑道:“如果有時間就去一趟圖魯姆,導師在那等著你。”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消息不應該傳播這么快!”
戈登幾乎沒有太多的停留,,從哈瓦那啟航,其中只在拿騷耽誤了一天。
“你是一名天生的刺客,戈登,但你需要更多的指引,記住,圖魯姆。”
夜梟轉身離開了,沒有回答戈登的問題。
戈登并不想放任這名刺客離開,他心中有太多的疑問,站起身想要抓住那身白袍,但是后者一個閃身直接融入了喝醉的水手中,然后快速朝著門口而去。
“嘿,等等!”
戈登被這些水手阻擋了速度,只能看著夜梟遠去,待他追出大門的時候,外面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冷風吹拂著酒館招牌下的煤油燈,嘎吱作響。
戈登回到房間的時候臉色十分不好,他不確定如果刺客兄弟會的人能夠準確找到他,圣騎士的人會不會同樣如此,還好英格蘭神權衰落,圣殿騎士在這里幾乎被鏟除干凈。
“戈登,怎么了?”
庫里奇已經鋪好了床鋪,問到。
“沒事。”戈登并不想將這份擔心留給這個即將離開船只的朋友,知道的越少對他越安全。
這一夜,戈登很少睡眠,幾乎只是迷迷糊糊的就到了天亮。
每次當一個人感覺可以掌控自己的時候,最后現實都會將這種錯覺撕的粉碎,他并不想這么早參與刺客和圣殿騎士的戰爭,但是世界,或者說是命運,總是在推著人前進。
這一天一大早,水手們就開始從旅館中爬了起來,在戈登的命令中,在米奇的帶領下開始去碼頭的商店開始采購補給。
戈登則帶了二十名水手前往皇家造船廠,準備取回放在那里維修的寒鴉號。
水手在造船廠的主大樓下等待著,而戈登帶著艾倫走了上去。
此時的時間僅僅在早上六點,造船廠的大樓已經開始忙碌,克勞德上校已經坐在了辦公室的書桌前,旁邊擺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驅散困意。
船工門也紛紛從大口中走了出來,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戈登先生,你還真是早呢,不知道你的定金帶來了嗎?”
“上校,我決定直接支付全款,不過也希望您能夠順便將武器幫我裝備上。”
戈登直接取出了那張六十萬英鎊的憑證,遞給了克勞德。
后者接過之后也真是有些不可置信,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一個船長能夠憑借私人支付全款的造船費用,并且上面還有著公爵的大名。
這更加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測,說不定眼前的戈登,就是公爵器重的私生子,貴族嘛,私生活都很混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