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墨寰齊大婚那天,窩在客棧的我才返回府中,沒有人搭理我,都在準(zhǔn)備各項事理,一派喜慶的氣氛,可照射在我心中的,卻是一把鋒利的冰冷的刀劍,攪亂了我的心。
我一眼看見了穿著怪異的紅色長袍的少年,他,今天將會萬眾矚目,是舞臺上的主角。而我,只能默默在臺下祝福,祝福他幸福,呵呵。
少年似察覺到什么,扭過頭,只看見我跌跌撞撞往府外跑,眼神黯淡了一下,心,在痛苦地跳動。他追上去,又能干什么?
“王爺,您看這紅簾子用不用掛在婚房啊?”一個下人問,打斷了少年的思緒。
少年漏出厭煩之色,用冰冷得不能再冰冷的語氣答:“你要是還不知道,留你干甚!”
下人從未見過王爺發(fā)怒,嚇得趕緊走開。
少年一拳打在旁邊的樹干上,拳頭之間流下來血,少年沒有皺眉,身體的痛怎能比上心上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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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他沒有追上來,我想。他還要娶公主,怎么會來管我,他怎知我心里所想?我哭著跑,漫無目的地跑,我要跑到那山坡,去找我的少年,他是那么友善,那么溫暖。
可惜,我是路癡,不但沒有找到山坡,反而走出了城,身在縱橫交錯的小路上,第一次,我感到了茫然與無措,我后悔,為什么我要出府,待在府里還能看到墨寰齊,現(xiàn)在呢,什么也沒有了,為什么!我躺在路旁的草地上,失聲痛哭,最后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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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昏暗,我小心翼翼地前行,摸索著,腳底是一些碎石,弄得我腳疼。
不知走了多久,我看到了前方有一絲絲光亮,我加快了腳步,朝光亮奔去。
呼!呼!耳旁只剩下我的喘氣聲,四周一片寂靜。終于,終于到了!我突破黑暗,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的地方,還是一樣荒蕪,孤零零地只剩下我一個人,不對,我低頭看了看我自己,我竟然又變回了貓?我沒有太過驚異,只是無奈地苦笑,這樣,少年還會在我身邊嗎?
也就在這時,我看見了少年,墨寰齊,穿著大紅衣裳,直刺得我眼發(fā)紅,卻不敢往前走一步,我現(xiàn)在是一只貓啊!少年卻看見了我,笑著抱起我,問:“小貓咪呀!你孤零零地在這干嘛?”
我想告訴他,可發(fā)出的只是“喵嗚喵嗚”的聲音,我急得上躥下跳,少年只當(dāng)我是想要他帶上我,說:“走嘍!帶上你吧!不過今天我還要娶一個非常美麗的公主,你可不要搗亂喲!”
我想要哭,卻哭不出來,貓怎會掉淚呢?眼被水霧攏住,少年笑了,“你這小貓,還挺討人憐的嘛!”不顧我的反抗,抱著我進(jìn)了城。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我看見墨寰齊與蓋著紅紗的溫公主對著彎腰,少年嘴角帶著淺淺笑意。頓時心酸,心痛,無奈彷徨涌上我的心頭。
“送入洞房!”那令我厭惡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氣得去撓那人,誰知那人惱羞成怒,一反手把我甩在柱子上。
我痛苦地看著身上流出來的血,哀叫了一聲,眼巴巴地渴盼墨寰齊可以扭頭沖過來救我。我不怕別人欺負(fù)我,單單怕他的無視。
少年當(dāng)真扭頭看了我一下,只不過眼神是出奇地冰冷,仿佛我打攪了他的婚事,厭惡地掃了我一眼,叫人:“把這只臟兮兮的貓扔出去!”
我震驚,我不信,就算墨寰齊不知道是我,他是不會欺負(fù)小動物的,他那么善良,不會的!我被人揪住耳朵,狠狠甩了出去,我口吐鮮血,想要再看一眼墨寰齊,他已與那公主步入后房,再不見蹤影。
我掙扎往前,要打開那門,卻怎么也打不開,又有人來抓我,我躲閃著退在了角落,看著來人兇神惡煞地舉起劍,朝我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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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尖叫地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張大床上,還是人形,并沒有變回貓,我暗暗舒口氣,原來,剛剛是夢啊!不過,夢怎么那樣真實,真實地令我的心還在抽搐?
“吱呀——”屋子的門被人打開,一個黑衣男子進(jìn)來,我害怕地縮成一團(tuán),緊閉雙眼。
過了很久,只聽見男子在我耳旁輕生問道:“你是一只貓。”語氣一點也不像是問,像是陳述他所知道的事實。
我猛的睜開眼,對上男子幽深的瞳孔,不安地問:“你是誰?你怎么知道我,我是貓?”
男子樂了,笑出聲:“哈哈!這可是你說出來的喲!我只是探測一下,你還真上當(dāng)了?哈哈!笑死我了!”
我惱怒地打他,卻被他一手控制住,另一手摩挲著我的下巴,令我生厭,狠狠剜了男子一眼,扭頭躲避著他的手。
男子這才放開我,好笑地看著我,自言自語:“不知道墨寰齊是怎么喜歡你這個小野丫頭,不,小野貓的?”
我聽得一清二楚,在聽到男子說墨寰齊喜歡我時,我一下子抓住男子的手,問道:“你怎么知道墨寰齊喜歡我?”
男子用眼睛努了努他的手,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緊緊抓著,慌忙放開,說了聲抱歉。
男子打量著我,疑惑地回答:“老百姓都知道了,你卻不知道?”
“墨寰齊大婚那天,發(fā)現(xiàn)你不在,瘋了般的到處貼你的畫像,尋找你,賞金十萬兩黃金,氣得公主紅了眼,不過,我找到了你!”說完,男子還笑了笑。
我心猛的跳動起來,原來墨寰齊也喜歡我!我慌忙問道:“那你快帶我回去,我要找墨寰齊!”見男子不為所動,我慌忙問道:“你帶我回去,就能得到賞金,你不樂意?”
男子開口:“我不需要錢,再說,我是烏魴國的人,去了還不引起兩國矛盾?”
我感覺心下一涼,問:“那我現(xiàn)在在哪里?”
“烏魴國。”
我閉眼,顫抖地問:“那你的意思,是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回去了?”
“不一定,不過這一年你是不能回去了。”
果然,我未能回去,待在烏魴國一年之久。
期間聽說墨寰齊當(dāng)上了皇帝,更重要的是,他未曾封后,從未寵幸過溫公主,也沒有后宮佳麗三千,我的心情十分激動,忍住想要回去的欲望。
這一年間,宗笙,就是那名烏魴國的男子,教我習(xí)武,射箭,騎馬,總之,男兒該學(xué)的一切我都基本掌握了。
“明日烏魴國就要向墨逾國宣戰(zhàn)了,以后你還得上陣殺敵,你一定要小心。”宗笙對我說。
“對方主帥是誰?”我忍不住問。
“墨寰齊。”
我頓時面無血色,“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得與墨寰齊對戰(zhàn)?他要是認(rèn)出我來,那這仗還怎么打?”
“公主不必驚慌,你一直以來本就是易容的,他不會認(rèn)出你的。”(宗笙是朝廷大官,皇上的得力助手,一年前請求皇上封我為公主,避過人們的流言蜚語,硬是讓皇帝同意封一個別國平凡女子當(dāng)公主,我問宗笙怎么說過去的,他不愿回答。
自那以后,我成為了烏魴國最小的公主,也是唯一一個烏魴女將軍,統(tǒng)領(lǐng)三萬人馬。)
我答:“宗笙,你不怕我?guī)П涤谀君R,害烏魴國損失慘重?”
宗笙沒有生氣,像往常一樣摩挲我的下巴:“你覺得,我要是告訴墨寰齊你是一只貓,還是一只黑貓,他還會要你嗎?”
我握緊了拳頭,又松開。
沉默了半響,我笑笑,問:“宗笙啊!墨寰齊的心可以控制住,而我呢!我能克制住我的心嗎?”

花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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