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蘭草周圍并沒有其他雜草生出，可以說它算是一枝獨秀。說是為了突出主體也好，說是藝術留白也罷，終免不了它孜然一身的境遇。
這蘭草長這么大，必然是經歷了無數雪雨風霜，期間悲喜交夾，誰又懂那苦痛？
人們只道蘭花清幽，是花中極品。但是其背后的辛酸又有誰真正的去關注？
就如梅花傲雪凌寒，菊花淡雅靜好，竹子剛直不屈……
都是一番歷練的結果。
倒是，自己欣賞的，是它們這股不服輸的勁。
“王爺何出此言？王爺并非這杯盞上畫的蘭花，又怎知道它們活著不快樂呢？”
莊婉沁笑了，“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這蘭花是喜是樂？”
這人，也算是有心了。她的煩悶心情似乎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或許是因為許如清的回答是自己想要聽到的？
不是沒有可能。
許如清看到莊婉沁又露出了笑容，知道這人是把內心的不快放置到一邊去了。
話說要是每次心情不好都在這里打啞謎，他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全部接上呢。
不過，他相信即使不能全部接上，十之八九因該是沒問題的，畢竟二人的想法可以說是挺相近的。
“既然王爺的心情已經恢復了，那是不是有心思同我談談明天的出征了？”
畢竟，這才是他來找她的首要原因。
整整一個上午，說實話，莊婉沁的腦子里裝的都是關于明天出征的事。
只是當時眼前坐的并非是自己想與之交談的人，這會兒坐著的，才是正主。
“就等你過來呢。”莊婉沁一點也不掩飾自己語氣中對許如清的信任。畢竟現在的情況，能讓她信任的人并不多。
若是以往，自己此刻定然是跟自己的師傅玄衣呆在一起，等著玄衣為自己出上一個好計策。
但是時至今日還是沒有師傅的消息，或許是發現了什么好玩的，暫時并不想回來吧。
算了，自己學了那么長時間的兵法陣勢，是時候自力更生了。
并不是莊婉沁原來做不到自己出謀劃策，只是出于對師傅的尊重和對戰爭的嚴謹，每次都是二人商議的結果。
所以說，楠國能有今天，玄衣也是功不可沒！
只是現在換了個人商議，也不知這許如清能不能合自己的心意呢。
“琮城地處兩座山脈之間，易守難攻，故而才會被它們那么少的兵力抵擋這么長時間。”
莊婉沁點點頭表示贊同，確實是如此，但是能看出這一點很正常，并沒有什么值得驚訝的。
“像琮城這樣的天塹，楠國并非只有這一處，故而女皇才會讓王爺立下軍令狀。”許如清頓了一下，見莊婉沁臉上沒有任何異樣，接著說道：“但是，琮城這個天塹卻是楠國最牢固的防御力。”
莊婉沁接著點頭，看來還研究了一下楠國的地圖。
她并不意外許如清會找到楠國的地圖，這人的能力，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只看這人愿意讓自己看到多少。
她也不擔心許如清會做出對楠國不利的事，不只是因為許如清原本就流著楠國的血，更因為莊婉沁相信自己的直覺。
何況，楠國有王凡這個阻力在這里，即使他想做什么也要掂量一下。
雖說王凡野心大，但是真到了國家存亡的時候，她也絕不會坐視不管！
“另外兩個天塹并沒有這般牢固，并且離都城太近。再者，若是琮城失手，勢必會造成軍心不穩，到時候就是真麻煩了。”
果然沒看錯人，跟自己的見解如出一轍。
杯中的茶水已被飲完，許如清很自然的拿起茶杯又為她續上了一杯，仿佛這是在平常不過的事。
倒是莊婉沁有些詫異，這人做的好順溜啊，難不成……
“你以前經常做端茶倒水的事么？”
總憋在心里不是滋味，莊婉沁還是一個念頭就把心中想的問了出來。
“不是。”
許如清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不動聲色地繼續倒茶。
這就輪到莊婉沁在那邊糾結了。不經常做這事干嘛現在做的這么順暢，不會是騙人的吧，但是看著也不像啊。
郁悶地接過許如清遞過來的茶水，莊婉沁慢慢地抿著，腦子中卻還是在糾結著。
“王爺還沒有說，我做的分析對還是不對。”
一句話把莊婉沁從神游狀態給帶了回來，正想說點什么，卻聽見門外傳來小童的聲音——是康瑞請他們過去吃飯。
若是這小童不來提醒，莊婉沁還真忘了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了。
莊婉沁放下杯子，看來只能等吃完飯后回來喝涼茶了。沒事，她不介意，泄火。
這幾天發生的事讓她覺得甚為憋屈，是真的該靜靜了。
“走吧。”
說完，莊婉沁先一步往外走去，還不忘了幫許如清扶著門讓他出來。這倒不是對許如清有多重視，換成別人，她也會這么做，只是習慣罷了。
但是許如清可不這么想，莊婉沁的行為到了他眼里自動理解成對他的改觀。
又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自己竟然被楊柳風給整的那么慘，還是靠莊婉沁才逃過了一劫，就覺得心里不服。
怎么說許如清也是珠華第一公子，身為第一公子的傲氣還是有的。
只是這人無心于珠華皇位，否則又是一場好戲。
直到好容易把一頓飯吃完，莊婉沁總算逃離了康瑞那個什么都要關心的人的那張說不完的嘴。
不過，康瑞最后說的那句話卻是讓莊婉沁又留了一個心眼。
“聽說女皇近來收集了各國青年才俊的信息，估計是要聯姻。若是真成了，那女皇的勢力必定會大漲。”
莊婉沁想起那天在宮中撞見的那個宮女。聯姻么，說實話，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若是能與他國聯姻，就是又給楠國添了一個后盾。
也是給莊婉炎添加了一個后盾。
這樣一來，對付王凡就更有把握了。
“王爺覺得，女皇會選擇哪個國家聯姻？”
跟著莊婉沁又來到書房，看到莊婉沁就這樣隨意坐下，端起桌上的涼茶就打算喝了。許如清雖然想制止，但是奈何被莊婉沁給瞪回來了。
“不管女皇姐姐選擇哪個國家，都是對楠國有好處的。既然對楠國有好處，我就支持。”
或許是莊婉沁沒想到，但更可能的是她不想去想。
若是聯姻成功，她是不是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畢竟，對與莊婉炎來說，她的存在只是為了牽制王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