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姐興致頗佳啊。”蘇長連專門繞到門口禮貌地敲了兩聲門,施施然走進來。
楚悅先是一愣,看清來人之后慌忙的收起桌上的畫卷藏在身后,也不顧畫還未干,像做賊之后被人抓包時窘迫,臉頓時就紅了。
蘇長連見楚悅有此動作,很抱歉的向楚悅行了一個禮。“沒想到再下過來竟然會嚇到楚小姐,向楚小姐賠罪。”
楚悅一只手將畫藏在身后,另一只手連忙擺著,“不是蘇二公子的錯,是我作畫之時太過認真沒有察覺到蘇二公子的到來。”
二公子請坐,露珠,上茶。不知深夜到訪有何要緊事?”楚月給露珠使了一個?眼色,露珠心領神會。
“楚小姐有心了,不過在下這時前來事實有事相求。”
蘇長連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把楚悅迷的神魂顛倒,一時竟忘了答話。
蘇長連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天汐所藏匿的角落,卻不知天汐隔著帷幕,看不見他眼神里的深意。
楚悅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上暈出幾分胭脂色。“公子請講,但愿楚悅能幫得上忙。”
蘇長連邪魅一笑,“是嗎?那就得罪了。”
楚悅不行所以,正想開口問,突然聞到一股香味,然后整個人就昏昏沉沉地癱軟下去。恍惚間,看到帷幕后面走出一個人,這個人好像是……天汐。
天汐用衣袖捂著鼻子從帷幕后面顫顫巍巍的走出來,剛剛在角落坐了一會,腿有些發麻,責問蘇長連:“你有這一招為何不早說,害得我也差一點中計了。”
蘇長連依天汐所說將燈臺打開,里面真的東西,他將地圖轉交給天汐說。
天汐試探性的問道:“你不打開來看看?”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就是何皆一直追殺你的原因吧,你不說我也不問。”
“不錯嘛!沒想到你人品這么好。只是,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助。”蘇長連跟著天汐都走到了這一步,天汐覺得也沒有什么好瞞著他的。況且她現在連站都站不穩,又怎么拿著地圖打開密道的機關?“不過有些話我得說在前頭,我并非有意將你牽扯其中。當然,你不幫我也沒關系,這畢竟是我自己惹出來的麻煩,總得自己面對。”
蘇長連有些不耐煩。“說了那么久,你想聽實話嗎?”
天汐疑惑地看著他,還不等天汐回答。蘇長連自顧自的又開始說:“當日在景陽我正巧路過,見不慣薛金風的所作所為,順手救的你。我先是將你帶去了仟祈園,是蘇槿送你去江家村的。”
怪不得江小魚會說是蘇槿救的她,原來這就是其中真相。將她從薛金風手底下救出來的是一個人,將她送去江家村醫治的又是另外一個人。可是她錯當成了一個人。
“蘇槿從不會這般好心,他救你或許是因為某種原因,不過他也無心傷害你,你這次遇險要不是他你早就命喪黃泉了。”
思慮良久,天汐問出一個她心里一直困擾著她的問題。“你們為什么要幫我?”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壞,換做以前她可以想成蘇長連和蘇槿接近她的目的是為了白蓮令和她天辰宮少宮主的身份。可是現在,她什么都沒有,也承諾不了他們什么好處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他們為什么要幫她?
蘇長卻連笑的眉眼彎彎。“蘇槿的話,現在還不好說,至于我為什么要幫忙現在還是一個秘密,你以后就會知道原因。現在你唯一要記住的就是,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利用你。怎么樣,我這個朋友好吧?”
天汐不可否認,“是的很好。”她蹲下身從楚悅手里拿出她方才藏的畫,小心翼翼地將紙展開。
蘇長連也來了興趣湊近看了一眼。“這畫上的人好眼熟,有點像……”
“有點像你。”天汐接下了蘇長連的話。雖然這幅畫才畫完就被揉成了一團。未干的墨跡將畫紙染的星星點點。但天汐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是蘇長連,因為那顆標志性的淚痣。
難怪蘇長連剛剛不想單獨與楚悅見面,原來是這回事。經過這一出天汐也算是看明白了。“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天汐像看好戲一樣,看著蘇長連。
“我想應該是在第一次與她見面的時候吧,都怪我自己生的太好看。”
天汐不理會他,把地圖放到茶幾上展開,認真的揣摩著這亭風院的機關位置。按照地圖上標記的看來,這密道的開關應該就在這床附近,可是天汐和蘇長連找仔細找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
“這地圖不會是假的吧?”天汐蹙著眉,這密道可是她目前唯一的生路,留給她的時間并不多。
蘇長連卻搖頭,安慰道:“我想應該不會是假的。何皆有必要為了一張假的地圖而興師動眾。你先坐下來休息,我再仔細找找。”
這個時候天汐怎么可能坐的住,她不經意的往房頂一看,猜想著說:“你覺得機關有沒有可能在上面?我們之前忽略了。”
這份地圖畫的極為復雜。圖上的亭風院只畫了個院落的形狀能,依稀能辨認出這個房間在其中的位置。而地圖是一個平面,只能標記出一個范圍,不能精準地標記出位置。
“機關的位置那么好找的話,何皆早就發現了。畢竟這里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蘇長連按照天汐所說跳上房梁子似的尋找任一是有機關的地方。
約摸過了半柱香,天汐聽到咔的一聲,隨即臥房中央的青石板往下一沉,然后向左緩緩移動,最后露出一個大約五尺寬,六尺長的暗道。天汐離得近朝下面看了一眼,通道設有臺階,房間的光亮只能兩三級石階,剩余的部分籠罩在黑暗里,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酌焠苑。
水珠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覺得后頸生疼。映入眼簾的是另外一個人,她記得那張臉,就是那個天辰宮的少宮主天汐。她想起那天他還想殺了天汐來著,沒想到現在人家就在對面,她猛然的睜大眼睛。對面的人也猛然地睜大眼睛。不由的掙扎了一下,發現自己的手和腳都被綁著。
“你醒了。”鎖柳開口說:“看看對現在你的你還滿意嗎?”
水珠這才意識到那張臉是鏡中的自己,驚恐道:“你,你們想干什么?”她在椅子上掙扎,想逃離這一切,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到現在天汐的處境有多危險。
鎖柳安慰道:“別害怕,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做,并無命之憂。”
水珠不相信。比起鎖柳,她更相信何皆的手段。就算鎖柳能保證自己能安然無恙,可這里是浮云派,是何皆的地盤。更何況楚悅知道了她投靠了鎖柳,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鎖柳閱人無數,水珠心里想什么她早已經猜出七八分。“你不相信我我也能理解。只是水珠姑娘,你似乎沒有弄清楚你現在是什么處境。”
水珠小臉一白,緊張地問:“你這話什么意思?”
鎖柳附在水珠耳邊輕聲為她解惑:“我想你應該明白那天蘇二公子當時為什么沒有直接殺了你。現在就是你證明自己價值的時候,否則下場只有那一條路可以走。”
鎖柳的聲音動聽悅耳,然而此刻水珠聽到這話卻如坐針氈。原來當時打暈她的是蘇長連,像蘇二公子這般的人物是捏死她好像捏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以至于為什么沒有當時殺了她,肯定是因為她還有活著的用處。思及此她別無選擇,現在就死和過段時間再死,她只能選擇后者,能多活一天都是好的。
“想好了嗎?”
水珠點點頭,“你說吧,需要我做什么?”
“你要在這里掩護少宮主安全逃出浮云派。至于何皆那邊能不能看穿,就看你的造化了。不過友情提醒一句,你現在最好不要去找楚悅,否則你會死的更快。”
水珠差點嚇暈過去,“什么?你們讓我假扮天汐還要在何皆面前!那我豈不是在找死!”她與何皆見過幾次,何皆給他的感覺就是那深藏不漏心機很深的那種人。如今自己要變成他的獵物,被他盯上。水珠想想都渾身哆嗦,太可怕了!像天汐有能力武功也極高的人都身受重傷,自己不過一個小嘍啰怎么能活過三天?
鎖柳搖了搖頭溫聲說:“那可真遺憾,可是,你還有別的選擇嗎?人呢一旦動了不該動的念頭,做了不該做的事,身后就是地獄,只有贖罪才能安其心。你應該慶幸你還有這一點點的用處,否則當日你就應該死無全尸的。”
聽到“死無全尸”四個字,水珠嚇得渾身一哆嗦。要是當時沒有動那份心思,或許她現在正在楚悅身邊安然無憂的與露珠打趣。這一切都會與她無關,更不用戰戰兢兢的冒充天汐,隨時都有被殺的風險。
“鎖柳姐姐,準備好了嗎?”小魚推門進來圍著水珠看了又看,,半晌點點頭。“真不錯。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