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黑,杭州城點點燈火已經燃起,夜晚的杭州城繁華依舊,而此時一處府邸之內,大廳之中,兩個人猶如定格的畫面一般,一動不動,著實有點詭異
此二人,正是蔡澤與祝彪
二人本來相談甚歡,一邊喝茶,一邊說著閑話,蔡澤順便把當今杭州城的形勢給介紹了一下,聽了祝彪幾句話之后,更是引為知己,以為祝彪與自己一樣,有著一顆為國為民的心,尤其是那句為人民服務,實在是說的太好了
但是,這種印象還沒持續多久,祝彪隨之而來的一句話,直接把蔡澤給搞的懵逼了,此時的蔡澤,一直在回味著祝彪剛才的那句話“蔡兄,小弟賑災糧已經送到,至于別的事,小弟真的是無能為力,我看....我明天就啟程回京吧!”,琢磨這句話有什么深意
蔡澤一臉懵逼的盯著祝彪看,眼神呆滯,空洞無神,很明顯這是走神了,思路不知道發散到什么地方去了,祝彪也沒敢打擾,主要是剛才自己表現的實在是太差勁了,直接把面前這大兄弟給搞的有點精神錯亂了
這也難怪
如果一人剛剛跟你說,他是一個富家公子,家有良田千頃,廣廈萬間,更是腰纏萬貫,出門買包子都不帶找零的,忽然間跟你說,大兄弟,借我幾文錢,買個包子吃吧,正常人絕對會把他當做一個大騙子
而祝彪與這種情況不同的是,蔡澤從未懷疑過他,以至于,他說什么,蔡澤就信以為真,祝彪把自己的形象塑造的太過于光輝形象了,以至于隨后的轉折,說自己要回京,蔡澤還以為有什么深意
“咳!咳!咳!”祝彪覺得,不能在繼續沉默下去了,這大兄弟回神有點慢啊,可不能等他自我回復了,太耽誤時間了
“啊?”蔡澤被這幾聲咳嗽聲終于拉了回來,看了看祝彪,神情尷尬的笑了笑說道“祝兄,不好意思,小弟剛才走神了!”
祝彪心說,大兄弟,你何止是走神啊,差點一走不回神啊,如果不是我及時提醒,怕是你還在繼續走神之中呢,卻也知道,此話可不能這么說,笑了笑開口說道“蔡兄,賑災事務繁忙,不用陪小弟也無妨!”
話雖然如此說,但是潛臺詞就是,蔡兄,你還是去忙你的吧,別在我這邊浪費時間了,典型的送客語氣啊,誰知,蔡澤聽到此話之后,居然擺了擺手,直接說道“無妨,賑災的事,剛才也跟祝兄說清楚了,此事,還需要祝兄鼎力相幫!”
“......”祝彪發現自己錯了,本以為蔡澤這個大兄弟,也算是一個敦厚實在之人,沒想到,厚黑起來,跟老徐也差不多啊
這個時候,祝彪恍然之間發現,原來看似實在的蔡澤大兄弟,也是大宋官場之中的一員啊,當官的,哪有好人啊,一個個厚黑的要命,蔡澤以前不過是把厚黑的一面給隱藏起來了,可并不代表他真的是一個真摯的大兄弟,比如現在,明明已經聽到自己要回京了,居然裝作沒聽到
“蔡兄,小弟真的幫不上忙,我打算跟蔡兄告罪一聲,明天就啟程回京呢!”祝彪眼見話都說開了,索性也不遮掩了,直接開口說道
“咳!咳!祝兄,天色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明天小弟帶你各處去轉轉,賑災的事,還需要祝兄幫忙,小弟先告辭了!明天在安排酒宴為祝兄接風!”蔡澤也不給祝彪繼續反駁的機會,說完之后,直接站起身就走
“哎!蔡兄,小弟明天要走啊!”祝彪急忙追了出去,朝著蔡澤的背影喊道
蔡澤就像是身后有債主追著他討債一般,匆匆忙忙的跑開了,祝彪居然沒追上,看著蔡澤消息的背影,祝彪覺得有點發傻,這個時期的文官,體質都這么好么?比他這個練武之人的體格都要好上許多,祝彪來了大宋以后,雖然武藝全失,但是底子尚在,長年累月的習武,讓祝彪的身體十分健壯有力,雖然達不到武林高手的境界,但是對付幾個潑皮惡霸之流,完全沒問題
就是這個比后世運動員都厲害許多的祝彪,居然沒追上一個文弱書生,太他媽的扯淡了,祝彪看著空蕩蕩的宅院,良久,長長的嘆息一聲說了一句“哎!坑爹啊!”
跟祝彪不同,祝家莊的眾人進城以后,并沒有擔憂太多,晚飯過后,居然三三兩兩的出去逛街去了,說是感受一下杭州城夜晚的繁華,祝彪聽后,恨得牙癢癢的,什么叫感受,怕是要親身體會一把才過癮,這群王八蛋,莫不是已經忘了來杭州是做什么的吧?
如果不是三娘與映雪在身邊的話,祝彪也不介意跟大家一起出去感受一下杭州城夜晚的繁華,自己老婆在身邊,當然不能出去浪了,便宜了那群王八蛋,江南風月,祝彪也是向往已久啊
一夜過后,朝陽初升,蔡澤就已經來敲門了
蔡澤心里明白,昨晚祝彪的意思表達的很明顯,想要回京城,這可不行啊,自己千般盼望才來的幫手,忙還沒幫呢,這就要直接回去了,自己怎么辦?江南受災的百姓怎么辦?
蔡澤已經把求助的公函送到相府了,既然宰相大人派祝彪南下,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此事,有祝彪來辦,對于祝兄弟的習性,蔡澤也有過了解,無利不起早之人,真想要他無私的為人民服務,等到災民的骨頭都化成灰,怕是也等不到那一天
況且,雖然昨天運過來一些賑災糧,那也不過是解燃眉之急,跟江南士族的麻煩還沒解決,賑災糧很快就要見底,到時候怎么辦?難道在等著朝廷運送一批賑災糧過來?朝廷可沒辦法籌集那么多的賑災糧,如果有辦法的話,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了
絕對不能放祝彪回京,一定要把他留下來,所以天剛蒙蒙亮,蔡澤就已經來敲門了,就是怕那個不靠譜的祝大兄弟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