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潯面對著斬天那難以置信的表情苦笑道:“今日倘若我堅持要自己上藥,你還會繼續把我當女人吧?這六年來,你是我最親近的人,竟真的渾然不知嗎?”
斬天茫然地搖頭,說道:“我根本就沒往那方面想,這太匪夷所思了,不是嗎?你是我們傾之城的圣女,你長得這么美,你說話的聲音這么柔……你不會是騙我的吧?”斬天自己說著都開始懷疑起來,她眼睛不自主地往下瞟。
笑潯道:“要看看下面嗎?”
斬天趕緊搖頭擺手,“我相信!可是……我還是有很多疑問。”
笑潯看看天色,道:“這事說來話長,我怕等會兒你從我房里出去的時候被人看見,那可真說不清楚了。”
“也好。”斬天起身到:“天亮以后,你到我那里去,原原本本說給我聽。”
笑潯目送斬天出去,關好了門,一直提著的氣這才松懈下來,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看著桌上那灘血跡,趕忙用抹布抹干凈,一邊用力擦拭,一邊喘著粗氣,眉頭緊鎖,禁不住咳嗽了幾聲。
那個可怕的聲音又在耳畔響起:“若不交出流云,休怪我蕩平傾城山。”
在師父的心里,流云才是他的徒弟,自己不過是一個工具罷了。他明白,師父不可能蕩平傾城山,他還有他想要的東西,他交給自己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怎么可能蕩平傾城山?他不過是嚇唬自己罷了,催自己早一天完成任務。可是,這結結實實的一掌并不是恐嚇,他原本就千瘡百孔的身體又多了一道抹不去的傷。
第二天一早,一夜未眠的斬天沒等笑潯來找自己,就徑直跑到了他的房間。笑潯才整理好衣服,就見斬天門也沒敲直接進來了。
笑潯起身關上了房門,為斬天挪了挪椅子,道:“師姐請坐。”
斬天道:“你叫我師姐,是不是想提醒我,我也有把柄在你的手里?”
笑潯輕輕一笑:“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我不是一直叫你師姐嗎?我也只在你面前笑過。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和你之間,沒有秘密。你說過要娶我,我早晚會讓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你是故意引我來發現你的男兒身份?”
“在這傾城山上,我一個人真的很辛苦。師姐,你會趕我走嗎?”
笑潯眼中盈盈淚光,讓斬天心里一動,她說道:“你都是為了能活下來對不對?”
笑潯點頭。
斬天道:“為了活下來男扮女裝我可以理解,但我不能理解的是,你憑什么比女人還要美?”
“花容月貌散。”笑潯苦笑,“這種藥會讓男人生得比女人還美,而且……我的聲音真的就是這樣,是長期服藥的結果,不是裝的……”笑潯說著,竟有些哽咽。
斬天難過地說道:“為了活下來,你承受了比死還要痛苦的事,真難為你了。”
“像我這樣一個不男不女,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的人,師姐一定很嫌棄吧?”
“胡說!我怎么會嫌棄你!”斬天說著,把自己脖子上掛著的那條項鏈摘了下來,親手掛在了笑潯的脖子上,“這個是我從小戴著的,現在給你,就當是聘禮了,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人了。”
笑潯用手輕輕摩挲著項鏈吊墜的那塊金色牌子,發現它的上面雕刻著一些奇怪的圖案和符號,于是微笑著說道:“好,等我練到逆亂乾坤第九重,改了自己的經脈,救了傾城,我就再也不吃花容月貌散了。到那個時候,我的聲音會慢慢恢復正常的,絕不會讓傾之城的掌門被人笑話。”
斬天微笑著把那項鏈塞進了笑潯的衣領,“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