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樂,快……”迷糊中聽到有人這么喊,他只覺得這聲音熟悉又令人懷念,隨即便想到哈澤猩被/斬/斷/身體/的畫面,接著整個人因為驚恐而清醒過來。
那個強壯獵人轉過頭看著他,手中的刀刃不停地滴落黑血,發出的滴答聲不斷刺激著楓樂的神經,讓他接近崩潰邊緣。
“唔~”獵人舉起了大刀,槍聲卻從楓樂頭頂響起。下一秒似乎有什么東西穿過了強壯獵人的肩膀,令他一般身體擺了一下,緊跟著又是一槍,這次打中了獵人的手,將他的兩根手指打斷。
刀,落在了楓樂身邊。
“楞什么呢,趕快跑啊!”一個男人落在了楓樂身邊,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拉著楓樂往另一邊跑去。
“哈塔斯?”盡管聽到的聲音十分熟悉,但楓樂心里還是有些懷疑這個人的身份。
“是的,是我,但我不叫哈塔斯,那是假名!”那男人不爽地喊著,“我真名叫克拉克,記住了,別再叫我哈塔斯!”
“但你的大哥……”楓樂想說哈澤猩已經被他們給/殺/了,可是克拉克卻打斷了他的話。
“他才不是我大哥,他是活尸,當年可是差點把我整死,還好我活過來之后瘋了一陣子,他好像也放過我了。”克拉克說著跑到一截垂吊著的繩子下面,讓楓樂趕緊抓著繩子爬上去。
楓樂好不容易才爬到了樹藤上,克拉克的身手就要好得多,一下子就來到了他旁邊,還把繩子收了回來。
“哈澤猩……”
“你不用擔心他,他存活的幾率可比我們兩個加起來的要高出許多,我想你現在應該擔心的是那東西會不會阻擋我們回去。”克拉克看了一眼遠處的巨樹,轉身離開。
“走吧,接下來跟著我跑,絕對要跟著,咱們倆可沒有哈澤猩那本事,被打斷身子可就活不了了。”從樹藤上爬下來,克拉克抬頭對著楓樂說道,后者多看了一眼哈澤猩被干掉的地方,隨后也跟著爬了下去。
一路上并沒有藤蔓追殺他們,但有時候能聽到人的嘶吼聲,想必那些紅眼獵人正在森林里搜索他們的蹤影,但克拉克對于森林的熟悉程度并不亞于哈澤猩,所以一路上避開了許多沖突以及不少陷阱。
但是在他們看到前方白光的時候,后面卻突然響起獵人們的狂呼聲,前面的出口也因為這些獵人的出現而開始收攏。
跑了這么久的路,楓樂身心俱疲,而就在最后整個出口徹底被藤蔓遮蔽的那一刻,他整個人坐在地上,心里感覺沒有了希望。
克拉克吹了一聲口哨,隨后轉身半蹲在地上,舉起獵槍射擊黑暗中那些紅光。
出口處的藤蔓突然間燃燒起來,不一會兒,火勢越來越大,楓樂呆呆地看著,直到那些藤蔓裂開,蒼白的光線從外面照射進來,他這才反應過來,拿起手里的鐮刀,幫忙砍伐藤蔓。
“快過來,快點!”那邊站著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手里還抓著一把獵斧。
“快點出去。”克拉克一邊催促著楓樂一邊裝彈,隨后平舉獵槍,射擊那些逐漸接近的獵人。
楓樂從縫隙口鉆過去,而這時候那些藤蔓又開始收攏,身邊的男人多喊了幾聲哈塔斯,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藤蔓瞬間就把出口遮住。
“該死!”那個男人丟開獵斧,從地上拿起油桶和火把,將油倒在藤蔓上面后點燃,然后等到藤蔓被燒成焦炭的時候叫楓樂幫忙砍掉。
然而現在這些藤蔓變得更厚了,火焰燒壞的也只是它的外皮。他們兩人砍了半天發現這根本只是徒勞,而這時里面的槍聲已經停止了。
“該死的,該死的……”那個男人抓著自己的頭發,竟然開始大哭起來,“怎么會這樣?”
但哭泣并不能感動這里面的怪物,也沒法救出哈澤猩和克拉克。他在哭泣一會之后終于消停,想清楚自己和楓樂的處境,才趕緊趁著天還沒黑之前回到了屋子里。
楓樂看了一眼面前的樹藤,轉身跟隨著那個男人跑回房子里,將門關上。
夜晚,楓樂將所有的蠟燭集中在客廳里,并將它們全部點上。做完這些事,他坐在沙發上抱著腿,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木門。
“你就是哈澤猩說的那個人,對吧?”那個男人在經過一下午的沉默之后,終于開口了。
“我?什么意思?”楓樂不是很理解,哈澤猩似乎把他的什么事告訴給了這個男人。
“他說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下來的時候就像怪物一樣,連里面那顆樹都奈何不了你。”那個男人一邊指著天花板一邊說道,這讓楓樂想起自己剛剛來的時候,哈塔斯,不對,克拉克也曾經指著天花板,說那里有怪物。
“什么?”
雖然已經有兩個人這么說,但楓樂還是覺得這事太奇怪了,自己怎么會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呢,像怪物又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手很平常,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
“不是那里,他說你的心里住著一只怪物,在,心,里。”那男人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等等,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楓樂感覺這人一定是瘋了,說著一些正常人聽不懂的話,他覺得那這么下去的話,自己也會瘋掉的,最好的辦法就是遏止這個話題,聊一聊其他的。
“我,我叫瑞爾,是那個村子里的獵人。”那個人也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轉而開始說一些正常的話,有點像是在傾訴,“是哈澤猩救了我,讓我不像那些人一樣,眼睛通紅地想/殺/掉任何東西。”
“瑞爾,你說你是那個村子的人,那你們村里到底發生過什么?”
“我不太清楚,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一開始是村子里的老農夫失蹤,大家在森林里找了一天一夜,但沒有找到,只有一個瘋狂的家伙說在森林里看到會行走的植物。更瘋狂的是,他說老農夫被塞在那顆植物的身體里,像是操縱者一般控制著那株植物。”
“沒有人相信那個人的話,我也一樣,畢竟他平時也是那樣,總愛說胡話。可是幾天后就開始不對勁了,村子里多了一些沒見過的植物,一些小貓小狗失蹤,后來甚至是人。我們一次次地尋找,但是什么都沒找到,于是,我們決定派一個勇敢者,帶著攝像機和武器去森林里,可你能想到我們發現了什么嗎?”
楓樂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一顆沒有見過的樹,我們讓他劈開那棵樹,結果里面全是死尸,腐爛得不成樣子,但有人還是能認出那就是失蹤的人和家畜。”
“我們讓他趕快回家,但還是太晚了,他被那棵樹給吃掉了,而且它已經意識到自己被我們給發現,那些遍布村子的樹根,就是它準備來對付我們的。”
瑞爾說到這里掩面而泣,當然,他的聲音更多的并非傷心,而是恐懼。
“它/殺/掉/了村子里一半人口,將村莊籠罩,并且除掉周圍的動物,讓人們主動去吃它的葉子,這樣就能被它控制。”
“我沒吃,因此那些吃了葉子的人就開始追殺我。我走投無路,帶著火把準備和那棵樹同歸于盡,可是哈澤猩卻出現了,他救了我,把我帶了出來,并讓哈塔斯照顧我。”
“可是,現在,他們兩個也沒能出來,該死的植物,我早就該一把火燒了它,那時候它根本沒這么大……”瑞爾的嘴唇顫抖著,他抹干眼淚,害怕地看著楓樂,“我們現在該怎么辦,那東西已經把屋子周圍給圍住了,現在正在逼近這里。”
瑞爾突然間靠過來,揪住楓樂的衣服,并用力拉扯著,“哈澤猩說你有特別的能力,能對付那株植物,就在你的心臟上面!”
“干什么,你搞什么?!”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扯開,楓樂有些害怕又有些憤怒,他反而動手推開瑞爾。
瑞爾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失態了,只能低頭道歉。
“抱歉,是我太害怕了,我真的太害怕了……”
楓樂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他只是不想和瑞爾待在一塊。他拿起蠟燭,走向二樓,卻在拐上二樓的時候看到那個戴眼鏡的男人坐在樓梯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楓樂被他給嚇了一跳,但也不太想去和他講話,便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間里,關上門,坐在床上,注視著窗外的黑夜。
也許是夜里時間太長,楓樂因為緊張而睡不著,他滿腦子都是瑞爾說的話。
“我怎么可能會有什么,什么能力?”一想到這里,楓樂便覺得好笑,他還特意拉開自己的衣服來看,結果在自己的胸口處發現一顆晶石。
“這是……什么東西?”他輕輕摸著晶石,觸感冰涼,光滑,但沒有感覺到什么異常,按壓也不會覺得疼痛。
“這是我生來就有的嗎?”楓樂摸著水晶上的平面,但是隨著時間推移,一些畫面猛然涌入腦海之中。
一個老人坐在火堆旁跟他說話,說什么他聽不太清楚,只知道自己拿出一顆結晶給那個老人,結果對方一推手竟然把結晶打進他的身體里。
“這兩股力量你只能各用一次,用完之后你就沒了……”半天了,他就只能想起這句話。
“兩股力量……”楓樂試著學記憶里那個老人的動作,也把手握住推了出去,結果什么事也沒有發生。
“看來只是夢吧。”楓樂忽然間覺得有些疲倦,他沒有再去想那顆晶石的事情,他只當這是自己與生俱來的,至于能力,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
隔天早上……
瑞爾蹲在門口看著森林,楓樂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卻說不出哪里不對。
“它又靠近了一些。”瑞爾撿起一塊石頭丟了出去,“你知道那些暴風雨是怎么回事嗎?”
楓樂沒有回答他,雖然他很好奇,但這次絕不會主動去求解答。
“那是因為它在動。那東西很奇怪,每過幾天就會放出許多樹藤,但卻從來只在天上。等它的肢體徹底覆蓋這整個地方的時候,它就會開始釋放一些汁液和狂風,凡是觸碰汁液的人都會變成紅眼獵人。”瑞爾說到這里指了指地面上的樹葉,“這就是為什么你看到這些東西都是干的,因為那根本不是雨,哈澤猩那么說只是為了讓你們別亂跑,但不是為了讓你們害怕。”
“那每天來敲門的那個人是你嗎?”楓樂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但他覺得還是有必要搞清楚。
“當然了,為了讓你們信服,每次我都要跑出來敲門警告。”瑞爾沒好氣地說道,“還好我有足夠多的雨衣,才不會被那些液體感染到。”
“那你現在有什么想法嗎?”楓樂自己沒有主意,只能借問于瑞爾。
“沒有,完全沒有頭緒。”瑞爾轉頭看著楓樂,“你有嗎?”
“……”楓樂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和瑞爾一同望著遠處的樹林發呆。
“你們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有個主意。”后面響起一個聲音,楓樂和瑞爾一起回頭,卻發現是那個戴眼鏡的男人。
“可以,但我們還不夠了解你,先說一下你的名字吧。”楓樂假裝沉穩的樣子問道,但心里卻有著慌張,他擔心這個男人不配合。
“沒有問題,我叫張臨。”戴眼鏡的男人爽快地說道,但隨即又補充了一句,“但為了能讓我們合作成功,你們也必須報一下自己的名字,這樣才顯得夠誠意,對吧?”
“他說的對,伙計。”瑞爾點頭同意,“我叫瑞爾·伊蘭爾姆。”
楓樂思忖了一下,他心里不明白這樣做有什么意義,但他心里也確實沒有主意,想了一會,覺得也沒有什么問題,為了讓氣氛更加合適現在的場面,他還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叫楓樂,這是我的名字,很高興和你們一起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