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我早該知道是你……咳咳!”伍嶺的聲音從床的另一邊響起,他聽起來好像正在硬撐。
“為時不晚,老頭,這一次你必須得死,沒有任何存活的理由。”安德森捏著手關節,同時朝著床大步走去。
他準備把整張床掀掉,可是還沒等他動手,就聽到床底下好像有什么聲音,有點像是鐵器在地上拖動的響聲,但是很輕。
他急忙躲開,但還是慢了一步,一把短柄大刀將床從下至上劈成兩半。安德森雖然及時后退,但胸口上還是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他摸了一下傷口,在嘴里舔了一會,隨后吐掉,轉身直接將墻上的暖氣管扯斷,朝著伍嶺揮下去。
伍嶺單手從地上撐起,在起身之后,他的腳從地上勾起一段實心鋼管,而右手則橫著大刀抗住安德森的攻擊,后者一擊命中之后繼續舉起鐵管劈下來。
老人將鋼管接住,隨后將尾端從大刀前面往上捅。安德森見狀收緊全身肌肉,卻沒想到老人竟然將大刀翻轉,刀尖朝下,刀把尾部與鋼管相接,隨之他雙手用力朝兩邊一扭,手中瞬間形成一把偃月刀。
伍嶺手持偃月刀上下兩端,左腳踏向刀背,借力使刀向上砍。安德森側身躲避,想著一拳打在老人的顱骨上,將其一擊斃命。
然而老人早已料到,在偃月刀高于安德森身高的時候,伍嶺雙手一翻,隨后老人扭身后退,雙手放寬,將偃月刀從上劈落下來。
他將手上所有力量全壓在長柄上面,誓把安德森從一劈做二。
面對這樣的殺招,安德森不得不收回拳頭,全力躲避老人的攻擊。他看到粗厚的刀刃落在地上,地板石塊迸裂,一道長長的小坑出現在地面上。
他以為這就是他反擊的時候,可他沒想到伍嶺自有一套刀法,剛剛這兩招只是先手,后面的才是主菜。
刀刃落地之后,伍嶺將手中長刀一轉,斜刀向上鉤去,在安德森的胸口上又添加了一道傷口。隨后他起身,將長柄夾在腋下,整個人猶如大風車一樣轉了起來。
安德森急急后退,他看著長刀在老人的身上上下翻飛,知道現在如果急著要干掉老人的話,自己肯定是吃不著好處的,當然他也清楚老人已經受傷,如果他把戰斗拖下去的話,最終沒有勝算的就只有伍嶺。
但他也不甘心就這么一直躲著,這并不是他的風格。安德森抓著衣柜投向老人,后者身形一定,單手持刀將整個衣柜劈開。
安德森本來有那么一秒想著趁現在打上去,但最后他還是忍住了。
畢竟伍嶺雖老,但是打起來一點也不輸給年輕一輩的,除了打斗不留余地之外,對四周的觀察也很到位。而且安德森感覺老人甚至比他還要強一些,尤其是老人手上還握有武器。
咚!
老人將偃月刀插在地上,他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并沒有安德森預料中的那么急促,面色也比原來紅潤了許多,看起來似乎比以往還要年輕,還要精神。
早上九點三十八分?
“搞什么鬼?”馬克西姆看著四周圍那無邊無際的白色空間,他轉了一圈,最后把視線停留在其他人身上。
“我們這是被抓了嗎?”卡森蹲下來,摸著地面,地面十分光滑,沒有一點瑕疵,“他們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把我們送到這里來的?”
“其實這根本不是……”小布有點得意地說著,可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楓樂大喊了一聲。
“葉叔,你怎么了,中槍了嗎?”楓樂緊張地檢查著葉落帆的身子,而后者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眼睛半閉著,似乎快要睡著了。
他努力睜開雙眼,看著一旁急切的楓樂,揮了揮手,“我沒事,只是消耗多了,有點累。”
“哦~”楓樂松了一口氣,他差點以為葉落帆也是為了救他而被那架無人機打中了。
如果葉落帆因此而死的話,楓樂不僅會愧疚,而且他還會陷入一種難以自拔的抑郁中。
到現在,他都認為他的爸爸是被他給害死的。
“嚇死我了。”小布撫著自己的胸口,接著他想起了剛才自己還沒說完的話,“其實這里是葉先生弄出來的,他把這個叫做腦域穿越,雖然我也不懂這是什么意思,但總之,我們是活過來了。”
“這里安全嗎?”杜巖敲了敲地板,隨后站起身,舉槍準備往上面開兩槍。
“杜巖!”葉萱拉了一下杜巖的手,瞪了他一眼,后者摸著后腦勺訕笑說:“我只是開玩笑,別激動。”
“有意思,所以就是說,這里是你創造出來的咯?”杜巖看向葉落帆,后者點了點頭,但動作上很遲緩,且十分費勁。
“那我們怎么回去?”杜巖來到葉落帆的面前蹲下,葉落帆看起來有些恍惚,并沒有回答他的話。
“我跟你說,你弄出這個一個鬼地方,我沒意見,但你要是敢對葉萱出手,那可就別怪我了。”杜巖在葉落帆的耳邊說道。
可這些話在葉落帆聽來就好像是在遙遠天邊響起的回音。他不知道對方在說什么,只看到周圍在一瞬間變暗,隨后一個縹緲的聲音響起。
“難道這不算罪有應得嗎……你殺了你的妻子……你應當自殺!”
“不,我不應該死……”葉落帆喃喃說道,“如果我死了,她會傷心。”
“你已經傷了她的心,難道還差這一點嗎?”
“不,我沒有,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在他陷入痛苦回憶中的時候,整個白色領域突然陷入黑暗中,千千萬萬的鬼哭狼嚎聲從四面八方涌來。
所有人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他們尋找著原因,很快就有人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黑暗空間出現了許多裂縫,有紅色的光芒在裂縫間閃爍。艾德尼絲感覺到有一股危險正在逼近,她轉身看向右邊,發現不遠處的黑暗竟如同一塊鐵板一般,被一只白色的粗壯手臂撕裂,隨后一顆丑陋的腦袋從里面伸了進來。
下午兩點三十四分
“我伍某人從十四歲起離家打拼,憑著一身好膽和老輩人留下的武藝,從運工碼頭打到三十二門,從無敵手。當時年輕氣盛,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斂,就打算這么一路打下去,把名頭做大,可沒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在龍下洄那邊遇到了這一輩子最大的敵手,我的老師兄,老道兒張三。”
“關我什么屁事?”安德森不耐煩地說道,但他沒有進攻,他在尋找著其他機會。
“那一次師兄將我打醒,并勸我入武會。我答應了,從此老老實實跟著他一路南行,路上遭遇許多豪杰,他們都是武會中人,各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像伍某這等人,不過如螻蟻般渺小,他們只須一根指頭就能把我捏碎。”伍嶺邊說邊撫須,他眼睛微閉,看著似乎正在回想著過去的事情,但其實是在拖延時間恢復。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安德森笑了,對方突然把武會搬出來,安德森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沒錯。我雖然離開了武會,自愿跟隨阿爾曼先生,在那場戰爭中協助獵人們消滅活尸,可假如我出事了,而且還死得不明不白,他們當然會找上門來,如果說,你現在離開,從此不再出現,那么只要我們不相見,我就不找你麻煩。”
“呵呵,我安德森正好有一個壞毛病,就是不喜歡別人威脅我,說什么也沒用。”安德森笑完將鐵管摔了過來。
老人雙手持刀,將其拍開,隨后往安德森的胸口刺去,安德森側身躲避,伍嶺收刀再刺,隨后趁著安德森想繼續躲避的機會將長刀一翻,將刀柄掄起一圈,拍在安德森的肩上。
這猛然一下讓安德森身子一沉,頓時半跪在地。他心里暗道糟糕,在舉起右手抓住刀柄的同時還伸出左手抓向伍嶺。
可他沒有想到這老頭早已算好這一步,竟然在他快要抓到的時候從地上躍起,他還沒來得及收手,就被伍嶺踩到手臂,借力在空中翻了一圈,隨后跪在他的肩上,將刀柄壓住。
安德森恐慌了一會,但馬上張口大笑,“你真的是瘋了,竟然自己來尋死。”
“是嗎,安德森,我看不見得。”老人悠悠說道。
這時候安德森才發現了不對勁。那把偃月刀的前半段沒有了,只剩下鐵棍壓在他的肩上。
冷汗瞬間從他頭上流下,而現在那把刀正朝著他的脖子落下來,如果他沒有辦法阻止的話,下一秒他的人/頭/就會落地。
早上九點四十二分
“又是這個家伙!”杜巖提起突擊步槍,指著那顆腦袋吼了一聲,隨后他沒有過多思考,直接扣動扳機。
這就是他之前為了救出楓樂,在那棟房子里遇到的高大活尸,他可沒想到這怪物竟然能突然追到這里來。
它似乎與其他活尸不太一樣。
當楓樂看到這怪物的時候也是緊張了起來,在杜巖開槍之后,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并且招呼班諾幫他一塊扶起葉落帆。
“這是什么鬼東西?”馬克西姆看著那只怪物問道,它走過的地方都出現一些閃爍的紅光,而它的身體就猶如鋼鐵一般,子彈打在它身上,毫無作用。
“我不清楚,但我知道,現在沒有一種武器可以傷到它!”杜巖說道,他趁著其他人開槍的時候換上榴彈發射器,裝彈后直接打出一顆榴彈。
榴彈劃過一個半弧,在怪物的頭頂上爆炸,可那只怪物只是停頓了一下,然后又氣勢洶洶地走過來。
“掩護我,馬克西姆!”卡森退后一段距離,拿出“永恒”狙擊步槍架設在地上,接著他趴下來,兩槍口對準了怪物的頭顱。
砰!
槍口處的空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那里的空氣被高溫灼燒至扭曲,然而即便“永恒”的威力如此恐怖,也依舊沒法打破這只怪物的防御。
而這只怪物也開始發狂,它突然間撒開步子,瞬間沖刺進人群中,隨后伸手抓住其中一人的腦袋,將其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