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少主真能折騰。”騎士查理嘆氣道。
“他已經是陛下冊封的伯爵了。”老騎士庫登糾正他。
“是我的口誤,我道歉。”查理鄭重向庫登低頭認錯。
少主可以是仗著父輩威名,混吃等死,等著成年就晉升貴族的傻X貴族后裔。但實打實以軍功提前獲得伯爵之名,無疑是一份榮耀。
看到查理在大原則上果斷認錯,老庫登皺巴巴的臉上,每一條皺紋都舒展開了,等其他人走開,他拉著查理:“私底下,少主依然是少主。有外人時,我們身為臣下,必須時時刻刻記得維護洛林家的威嚴。而且,看到那些新來的騎士么?”
查理點頭。
庫登指了指遠方:“看著他們興奮而急于表現的眼神,我們也該努力了。”
看著不遠處,那些正在忙著進駐新房子的游俠騎士們,查理有點悵然:“洛林堡興盛,我當然開心,也有點壓力啊!”
老庫登一拍查理肩膀:“嘿!小子,我們世代效忠洛林家,光是這份資歷就不是他們這些新來的能比。我們少主或許會走得更高更遠,我們或許沒有那個天分陪伴他走到那個位置。但只要忠實地做好自己的分內事,洛林家的榮光永遠都有我們一份。”
老庫登這么一說,查理頓時釋然了。
是啊!
我煩惱什么?
哪怕他們干得再好,難道還能我們這份祖祖輩輩累積下來的功勛,就會隨便被抹消掉么?
有著老庫登在鎮場子,舊人的些許不安很快被消弭了。
在殲滅6000獸人之后,馬丁就定下了洛林堡擴張的計劃。趕在冬天到來前,庫登指揮洛林堡軍民早早開始了第一階段的擴建,那就是沿著新洛林堡穩打穩扎地擴建開去。
先是修建兩重柵欄,然后中間是軍營,最里面才是民眾臨時用來過冬的房子。
雖然馬丁說過春天來臨時,會用什么‘水泥’來砌新的城墻,但那玩意到底是什么,真沒誰知道。
自家領主鬼點子多,大家是知道的,那個依然被領民視為奇跡的水車就是最大的明證。
這個冬天,是領民三年來過得最好的日子。
不光有充足的糧食,還有肉。腌制的野豬肉雖然有點騷味,但有嚼勁。特別是這都是那些該死獸人坐騎的肉,吃起來特別解恨啊!
這還不算,馬丁讓詹姆派人用小船運了幾十桶葡萄酒來。當中一半按照戰功當獎勵發了下去,另一半則在新建的酒館里出售。
酒是有點貴,足足是寇特城的兩倍價格,在物以稀為貴、以及馬丁發下了軍餉的當下,哪個騎士忍得住?
于是乎,好多騎士尚未捂熱的金飛馬,饒了一圈又通過這家馬丁的私人酒館,回到了馬丁的荷包里。
偏偏個個騎士和領民還在贊頌馬丁英明神武。
伴隨著一個個利好消息傳來,幾乎整個冬天,領民茶余飯后的談資都是這方面的事。
“聽說了嗎?洛林伯爵閣下招募了一個整編騎士團回來。”
“哇,那是多少人啊?”
“聽說是差不多2000人,到了年中的時候,如果這邊情況穩定,就會把他們的家人也接過來。”
“新洛林堡這么小,住得下嗎?”
“屁!新洛林堡以后會成為領主大人私邸,我們會住回舊堡那邊。領主說,會給我們建造三層樓高的新型城墻,連投石機都砸不爛的那種!”
“話說,領主不是回來了嗎?又去哪里了?”
“呃,聽說去撈船了。”
“撈船?”
對!馬丁真的在撈船。
新來的游俠騎士們很想表現表現,馬丁也不好冷了他們的熱情,最終讓他們三班倒,每班12名騎士,四個小時一班在岸邊扎個營地等。
時正隆冬,如果沒有馬丁教他們以愛斯基摩人的方式砌了幾間大大的冰屋子烤火,估計人和馬都會凍傷。
其實馬丁自己也是凍成狗了。
神他喵的,洛林堡這鬼地方可是會下雪的。
下雪天,在一條只有十五米長、姑且算是小船的船上,馬丁和幾個水手都是凍得不行。
穿再厚的冬衣,一旦不走動,就會感覺冰冷刺骨的寒氣從衣衫各個角落里鉆進來。哪怕馬丁身體經過強化后,耐力為21,身體素質已經是常人的兩倍,依然覺得——凍死人啦!
船上唯一的避風處就是船后方的船艙。
但這種小船,也別指望擋風能做多好。
饒是出發前,馬丁已經有先見之明地讓洛林堡的皮革匠把好幾張野豬皮鑲到船艙,冷風還是“吱吱”亂叫地從縫隙中刺進來。
唯一的安慰就是船上的火盆了。
“嘩啦!”加爾上來了,渾身濕漉漉的,臉都凍得發青。
馬丁幾乎第一時間為他這個手下披上【真*狼皮大衣】。別說,那些該死的戰狼生前挺兇殘,死后扒下來的毛皮賊暖和。
一杯溫熱的熱湯下肚,烤了一陣火,加爾總算喘過氣來。
他湊到掛在船艙墻上的海灣地圖上,拿起鵝毛筆,弄了點墨,又把一小個區域給涂黑了。
不用問,這意味著這個方圓百米的區域一無所獲。
五天了。
加爾和希爾薇每天都要下水一百次以上。看著他們徒勞地上上下下,馬丁除了揪心之外,幾乎什么都不了。他的體質倒是夠了,水性很糟。姑且說自己會游泳,那也僅僅是泳池里游個50米的水平。
游泳池游泳,跟江海里游泳是兩個概念,一個弄不好,碰到什么風浪或者旋渦,就算有兩倍體質,該跪還是要跪。
這需要常年累月的經驗。
很顯然,不是新手向的。
本來,加爾還想下水的,可他剛脫下狼皮大衣在船上走了兩步,膝蓋就軟了,當場就跪倒在船上。
“不,少主,我只是腳滑了。我還可以的……”加爾慌忙分辨著。
馬丁搖頭:“等希爾薇回來,你們兩個都給我上岸去休息。今天不再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