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男人的生命只將那臺攻城車的底盤炸了個通透。
連接攻城錘的運作齒輪,鏈條,核心部位仍舊可以使用,只是無法移動罷了。
聽到接二連三爆炸聲的督戰扒頭看向下方。
沐浴火光的攻城車燒得通紅,二十米高望下去仿佛搖曳空中的燭火。
草原結成一片令人目眩的海洋,溫圖爾庫城周邊都是裸露空地,燃燒的火焰沒有引起波瀾。
督戰看到點點螞蟻大小的聯合軍隊士兵飛速圍上被得羅等人一生命代價創擊的攻城車,趕忙招呼其他守城軍道:“所有人不要憐惜炮彈!對著攻城車周圍人炮轟!”
“可是我們……”
“我說了!轟炸他們!不要憐惜炮彈!”督戰厲聲駁斥手下。
“是,長官?!?p> 這個士兵嚴肅的跑到炮臺,命令副手們調整火炮口。
督戰與其他守城軍繼續與平臺上源源不斷強攻的聯合軍隊士兵抗爭。然而在守城軍的堅固的防線下,聯合軍隊士兵根本無法踏出攻城塔的平臺,即使邁到城墻,也瞬間被蜂擁而來的守城軍分尸。
“快殺到城墻!他們要炮轟攻城車!”看到火炮手動向的聯合軍隊士兵猛的催促其他士兵。
“不行啊,這些帝國的雜碎們根本不后退,我們也沒有地理優勢。”
其他聯合軍隊士兵一邊招架守城軍的石頭,弓矢,斧頭的攻擊一邊應道。
聯合軍隊士兵們看到炮口已經開始調動,心急如焚。
一個平臺中被擁擠人群擠得七扭八拐的士兵奮力推攘周邊的人群,喊道:“你們給我讓出一條路我!我可以用弓箭對付炮兵!”
這些士兵大多是草原戰士,平日里在天高地闊的策馬奔騰,哪里曾給人讓路?草原戰士以強者為尊,弱者才是讓路的一方,這種觀念在他們腦海中根深蒂固,這個人明目張膽讓他們讓路,豈不是瞧不起他們?
平臺也就能夠容納五十人,而且階梯上還等待著上百戰士,在寬敞草原逍遙慣了的他們哪曾如此憋屈過?各種不快讓互相推攘的士兵們咒罵那個命令他們讓路的士兵。
“你算什么人?真以為自己一張弓就能對付火炮?”
“吹牛我也會!”
先前要求周遭士兵讓路的這個戰士冷笑道:“我可是阿提拉族五年的草幕達大會悍達!你們誰有我資歷高?”
他的話音落下后,幾個士兵馬上停下死命沖撞的身體。
草幕達大會是草原部族一年一次的大型集會,堪比現在商業大陸北大陸人的各種商業集會,而且草幕達大會還有各種競賽來助興,這場為期半個月的盛會中產生的最強者便是悍達。
一次大會產生的悍達的項目不過十個,而且經常有一個人連拿多個項目都悍達稱號。甚至近年來高米蘇族的悍達都由一人奪得。
不過高米蘇這種被排擠到邊緣地區的不到千人的部族也很難產生強者,正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每一個悍達都在部族中都是戰士們的追逐目標,尤其是阿提拉族這些為數不多的能夠與帝國一戰之力的部族。
圍堵他的士兵們臉色變得敬畏,但出于面子,他們還是問道:“真的嗎?就算你真的是悍達,你真的能用弓箭阻止炮手?”
他不耐煩的揮手說道:“你們不要再這里浪費時間了,我有分寸,若是你們再糾纏不清,連弓箭都沒有了!”
這些人被他的氣場嚇得退后,果然只有戰士中最兇悍的悍達才有如此底氣。
眾人全部為他讓開一條路,前面的聯合軍隊士兵抵擋守城軍,以免守城軍干擾到他。
他取下背上的彎弓,草原長弓造型樸實,威力不俗。牛筋弓弦,精鐵箭頭,拉滿后一箭襲風,穿石破盾。
甚至有人用晶獸筋條來做弓弦,獸骨做箭頭。這一箭命中,即使不拉滿,被擊中的人也要斷手費腳。
但草原長弓的構造結實,只有村鎮騎士才能拉滿,而晶獸長弓恐怕只有城市騎士以上的人才能使用。
他單膝跪在搖搖晃晃的平臺,二十米高,讓平臺的重心不穩,再加上五十來個士兵還有梯子上等候的士兵,讓平臺如風中飄揚的小草。
他緩住呼吸,心意隨著平臺,分秒間便找到平臺的運動規律。
皮手套拉住弓弦,弓弦逐漸拉開,從月牙形變成半月,再長成圓月。迷成縫的眼睛散發出殺意,箭尖凝結血氣。
先前質疑他的士兵們都屏息凝神,生怕干擾到他。
守城軍們注意到這個聯合軍隊戰士,齊刷刷的沖向平臺。
一個草原戰士扭頭對其他人揮手說道:“攔住他們!”
“上!”
守城軍們被這些悍不畏死的聯合軍隊士兵纏斗起來。他們干望著那個張弓搭箭的士兵,卻無能為力。
嗖!
他松開緊繃的弓弦,弓弦發出嘣~的切割空氣產生的聲響。
這支箭,疾如雷霆驚世,詭異如蛟龍踏海,于夜空中上下翻飛。
“噗!”
正忙于調整火炮角度的炮手心口被洞穿,發出一聲悶哼便直挺挺摔倒地面。旁邊打副手的守城軍皆一臉迷茫,直到濺起的血霧彌漫在黝黑火炮臺上,他們方才反應過來。
弓矢的力道并沒有被炮手的血肉之軀所減緩。
叮~
弓矢釘在棱堡,裂開的石塊如同蜘蛛結網。
然而這并不能令士兵們興奮,因為還有五臺火炮在瞄準。
看到炮手陣亡,督戰急眼,揮舞了一夜的佩刀在空中畫著十字:“西斯坎兒先生的護衛!攻擊這個弓箭手!”
“是!”
西斯坎兒護衛隊長收到命令后立即應道。
剛才他們一直在搬運武器,畢竟他們是溫圖爾庫城首富的護衛,陣亡一個也不好交代,所以督戰便分配給他們無關緊要的活計。
不過,現在可算有了拿刀的機會。他們若想對守城軍造成毀滅性的打擊,就必須找到合適的時機出手,若是過早,守城軍軍力沒有消耗,他們區區二百人根只能在城墻造成一些混亂,然后被消滅。
不過現在可是好機會。
護衛長回頭對弟兄們說道:“嘿嘿嘿,我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跟著我,不要私自出手。”
“是!”眾人齊聲應道。
他們全部心領神會護衛長的意思是他對守城軍出手后其他人再動手,現在依舊要裝作支援的人手。
若是連護衛長的話中意都聽不出來,根本無法在溫圖爾庫潛伏五十多年。
護衛長一馬當先沖鋒在前,怒吼著:“今天由我來取你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