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撞沖刺的前排士兵已經死得一干二凈,七個匪徒腳下堆積了數十具尸體,尸體上看似堅硬而極具壓迫感的威嚴盔甲已經破爛不堪。
騎士的實力擺放于此,這些未曾見過世面的家伙此刻后悔沒有裝備更厚重的裝備。
但七個匪徒的身體也是疲憊,他們已經開始喘氣。騎士可以以一敵百,但那至少要城市騎士級,這些勉強稱得上準城市騎士的家伙,只有以一敵十的實力。
城市騎士都有國家關照著,沒有血海深仇是不會參加匪幫,準騎士和低級些的,沒有深厚背景,加入匪幫也是正常。
而這七個準城市騎士匪徒已經是救濟會匪幫的頂級力量。匪幫中還沒有真正的城市騎士。
窩藏在士兵中企圖獲得安穩的指揮官觀察到這些匪徒已經力不從心,想要混個一官半職,沒有出色的觀察力怎么能行?
指揮官右臂一震,湛藍長劍的熒光極速劃過空氣,呼呼的劍氣與陣陣凜冽風聲交互。“這些匪徒已經撐不住了!看看他們,已經彎腰了!一個人頭可是大筆賞金啊!這些外強中干的家伙注定活不長久,殺了他們!”
指揮官的吼聲非常的大,匪徒們聽到指揮官的話后,挺直腰桿。先前微微蜷曲的披甲猛獸直挺挺的面對另一群猛獸。
身處迷茫與恐懼中的士兵們見到匪徒挺直后,來了信心ー他們果真是力不從心。
匪徒小動作暴露了自己。但是輸了氣勢上陣仗就實在是對不起騎士的名號。
高大黑甲匪徒抖著手中的大劍,傲慢的講道:“就憑你們這些雜魚?區區重甲士兵,只是披上了重甲就像與我們騎士相提并論?”
周遭不斷逼近的士兵們停下沉重的腳步,他們今夜見識到了真正的騎士威勢,他們真的有反撲實力,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他們再次貿然出擊,只會丟掉性命。
依舊躲在人群中的指揮官見到手下猶豫不決起來,急了眼,他趕忙跑出人群,腳下的鋼靴踩在地面發出急促的咣咣聲。一轉眼指揮官就站在方陣前,他厲聲呵斥道:
“不要害怕他們的話!騎士又能怎樣?騎士也是人類,又不是晶獸!是人類總會精疲力竭!我們這么多人還怕他們不成?”
“他們不就是騎士嗎?我們也是人!為什么就比他們差?僅僅是他們掛了個名號嗎?不是的!現在他們沒有戰馬,沒有扈從。我們都身著著盔甲,今夜,我們來證明,騎士并不是天之驕子!”
畏畏縮縮的士兵們聽了指揮官的豪言壯語后,心中是熱血沸騰。紛紛高舉武器,聲討這些侵略者。
指揮官看到手下的斗志被激起后,面甲下的嘴角微微上揚。“這群家伙,稍稍哄一下就開始送命。”
為了更好的激發斗志,指揮官“身先士卒”的跟了上去。
演講是一門學問,指揮官自詡精通于此,但同古希臘的詭辯家們相比,完全是云泥之別,如同螢火蟲閃爍著自己發光的屁股,叫囂太陽不過爾爾。
古希臘,也就是現今的西大陸雅典帝國前身。這座古老帝國的詭辯家足以煽動全國人來進行一次慘無人道的生祭,甚至能讓敵人撤兵逃遁。
這些被指揮官豪言壯語所激勵的zhengfu軍來勢洶洶,然而匪徒們沒有表現的緊張。他們俯下身子,進入戰斗狀態。
騎士的本錢就是騎士的榮譽和實力。當然,蒸汽時代的騎士,準確說是近千年的騎士,都成為了帝國們的收稅機器,征服外面的傭兵。
雙方接近后,絢麗的武器,雍容而奪目的甲胄越發誘人。指揮官和他的上下們眼饞不已。當然,他們也要有命來使用。
兩支猛獸般的隊伍即將進行第三次對陣。
咣咣的踩踏聲,逼近政府軍刀劍不時碰撞發出的金鐵聲,城下士兵亂糟糟的聲音,在溫圖爾庫響徹著。
一名高大匪徒等不及這些慢吞吞的隊伍了,他強勁的大腿狠力踏在地面,力道過于巨大,地面的粉塵都被震得飛起——當然有可能是被風吹的。
許多匪徒都有著自己的怪異性格,尤其是這些實力不俗的匪徒。
“媽的!翰墨兒,你沖什么!”身上盔甲泛著灼熱紅光,似乎燃燒般的小個子見到大漢如同炮彈般迸發出后破口大罵。他本想節省體力,七個騎士的戰團足以抵御大波沖擊一段時間。
“后面躲著的!你們他媽拿上武器!別光看著!”小個子對著那些被忽悠進來的匪徒喊著,“今夜我們要是死了,你們也得陪葬!”
那些南城區逃過來的匪徒聽了后如夢初醒,提起武器,隨手拆下政府軍士兵尸體上的盔甲穿戴起來。
就在小個子喊話間,大漢已經強勢擊殺三個士兵。如今只有一百號士兵呆在戰場。
其他城區的戰況不知如何,但看了不會輕松。而聯合軍隊還有一小時抵達。
精疲力盡的匪徒們怕是撐不了一小時,政府軍不僅有著重甲士兵后方還有一群虎視眈眈的普通制式士兵,他們雖沒有重甲士兵強勁的防御力,但機動性完全是這些沒有戰馬的騎士比不上的。
盡管晶獸皮甲質地較為輕盈,但盔甲的類型就注定它們不適合與輕甲士兵抗衡。
騎士沒了戰馬,如同笨重的犀牛,遲早被成群的鬣狗所啃食。
被翰墨兒擊殺的三個士兵死相凄慘,他們甚至沒有被武器擊殺,而是單純被翰墨兒的手掌所洞穿胸膛。
經過蓄力爆發的騎士奮力一擊,普通人怎么會承受得了?哪怕是專門與晶獸打交道,擁有同等實力的晶獸獵人也不敢與其正面交鋒。
晶獸獵人們的實力普遍與騎士相近,但他們更喜歡自由,沒有勛號。
騎士的力量來自坐騎,裝備,但更重要的是自身實力。而晶獸獵人們則是憑借裝備多一些,那些戰車級的晶獸什么的,單靠人力是無法抗衡的。
在場的士兵們,既沒有騎士的實力,也沒有晶獸獵人的裝備,那看似厚重的盔甲此刻沒有起到絲毫的保護效果,只是延緩微不足道的,一秒不到的死亡時間。
周圍的士兵們來不及反應,因為翰墨兒的動作極快,比臺玻草原特產的迅風馬還有快,迅風馬四肢強勁,爆發力足以匹敵晶獸。脫韁而出的瞬間,后蹄足以踢穿石板。
翰墨兒猶如雷霆般,霎時出現在這幾個倒霉鬼身前,轉瞬帶走他們的小命和升官發財的夢想,他從士兵的胸口拔出手臂,黑色的晶獸皮甲,沾染了血色,原本通體黝黑的皮甲在夜里看不出粗獷猙獰的繁雜紋路,但被染成黑紅色后,一道道溝壑顯現出來,手臂上紋飾的赫然是一只試圖仰天追月,撕咬星辰的野狼。
或許,這套晶獸皮甲的來源就是這只晶獸野狼。
翰墨兒的手垂落下來,點點滴滴的鮮血墜落,滴濺。重重砸在地面的血滴,開成了花。
灑落地面的殷紅血色,與天空墜落人間的銀亮瑩白交融,這種顏色大概就是死亡的顏色。
翰墨兒扭頭,高大而堅挺的身軀如同矗立的石像,全身披滿盔甲的他,扭動佩戴惡魔般面具的頭,看著撲向他的一群士兵,笑道:“輪到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