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平聽到帳外有蕭鳳琴的聲音,連忙躺下將頭臉蓋住,怕其看到自家那慫樣,就是赤鳳凰等人進了帳,也不起來,眾人還以為其未曾醒來,遂未理會,小聲地慰問閆沛。赤鳳凰為閆沛簡單地檢查了一下,小腳骨折是無異了,讓人找來三根三尺來長的直棍棒,先將其夾好固定,以防其再受到二次傷害,打算回到城里才讓大夫醫治,眾人看得面面相覷,但也不多問。這邊弄好,赤鳳凰等人準備走,不料那邊金平一聲怪叫,忽然坐起身來,想去搶被閆沛扯掉的被子,見赤鳳凰等人訝異地看過來,又迅速捂著臉,倒睡下將頭轉到里面。赤鳳凰不知好氣還是好笑,問道:“金小官人,安否?”金平答道:“安!”赤鳳凰看到其臉皮腫得老高,似乎并不想以此見人,于是道:“那就再歇一會,馬上就回城了,俺們先走了!”說完也不停留,轉頭就走。眾人剛出了小帳沒走幾步,前面跑來一兵丁,見著赤鳳凰就報道:“排柵寨有情況!”
赤鳳凰看著滿目瘡痍的排柵寨,一顆心直往下沉,臉面如染霜,令人看得不寒而凓,整個排柵寨里除了鄧廣元已沒有一個活人,全寨老少婦嬬都不見了蹤影,唯余一具具仍沾連著血肉的白骨,到處散落。場面慘不忍睹,縱是慣于沙場殺敵,大場面見過不少的容振興和于海龍等人,看得也是觸目驚心,片韋與石連林等人受不了,當場狂吐不已。大家也終于明白,原來這群野狼的目的是沖著排柵寨來的,兵營那邊只不過是順便為之而已,或者只是牽制一下,野狼做出如此大的動作,可見排柵寨之前將其得罪很深,由此可知這些狼是十分記仇的。
鄧廣元小小年紀受了雙重打擊,當即昏厥過去,赤鳳凰將人找到時,鄧廣元已面青嘴唇白,危在旦夕,赤鳳凰連忙把其平躺,用拇指掐其人中,良久,鄧廣元才悠悠醒來,眾人才舒了口氣。這邊亂完,那邊于海龍已領人將整個排柵寨搜了一遍,基本上已無一完人,好一點的面目全非,不堪入目的是累累白骨。赤鳳凰聽稟,嘆了一口氣,道:“收在一起架柴燒了!”于海龍一愣,又問道:“這屋舍……”赤鳳凰看了看,喃喃道:“也燒了吧!過兩天讓人拉兩車石灰來消毒,以免又起瘟疫。”于海龍還沒吭聲,突然過來兩兵丁,吆喝著趕來一個滿身臟臭,不停顫顫巍巍之人。眾人見著,紛紛掩鼻扭頭,赤鳳凰見著仍有一活人,心里雖然大喜,卻也受不了那身惡臭味,剛掩好口鼻,就聽那人開口叫嚷道:“石子堅!……噢,不不不……石堡主……,多謝石堡主救命……”見赤鳳凰看得一愣一愣的,又道:“俺是朱時光啊!”赤鳳凰聽得臉皮直打抽,感嘆道,真是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這排柵寨的人都死絕了,竟然只有這個手無抓雞之力的書生偷活下來。赤鳳凰指指朱時光,問道:“朱先生……這個……是……”朱時光竟然不慌了,手腳也不顫了,還笑了笑,道:“俺被野狼追得無處可逃,只好跳到茅坑里去了,正好那些野狼怕臟,俺……俺就逃過一劫,嘻嘻……”眾人見其還甚是得意,均齊齊翻了一個白眼。
朱時光逃出生天,當然興奮不已,不停地往前挪,赤鳳凰真怕其上來就給自家一個擁抱,那就丑大了,于是先下手為強,對于海龍道:“速帶朱先生去洗漱一番!”見朱時光仍嚷嚷,赤鳳凰又道:“朱先生,有事回城再說,還有,于將軍讓人搜仔細點,別落下了活人給燒了!”于海龍聽得異常尷尬,方才稟了沒活人,這屎人卻從茅坑里鉆出來,若不是見其滿身的屎,挨其一頓也是輕的。朱時光看見于海龍那要吃人的表情,嚇得頓時不敢吭聲,秀才遇著兵有理說不清,這句話的道理沒人比其更懂,于是閉了嘴,乖乖地隨在兩兵丁后面找水清洗去了。打發了朱時光,赤鳳凰再無心思在此待下去,因為自家的疏忽,這個排柵寨沒了,心里上憋屈得很,此時才算明白,一個人并不是有權有勢就能事事順利,煩心事還真不少!
這不,剛回到城里,方定坤就匆匆找來,南下去運蕃薯的車隊遲遲不回,原來是被宋軍卡在白溝河渡口了,方定坤使盡了法子,也通行不了,才單身匹馬急匆匆地返回南京城里來報信。赤鳳凰訝異了,不是說宋遼兩國為兄弟,已交好百年了嗎?咋就突然關了邊口?難道有大的舉動不成?!想了好久,也沒有頭緒,一邊聽著的蕭鳳琴忽然道:“若按以往的情形來看,這突然關了卡,可能南朝那邊對西夏朝又要舉兵了!”赤鳳凰一愣,問道:“對付西夏,關咱大遼朝何事?!”蕭鳳琴搖搖頭,道:“俺也不太明白,此前亦是曾聽俺父爹提起,或許方師傅能知道一二?”方定坤搖搖頭,道:“這事不好說,以往關了宋遼邊卡,是為了防止西夏人從大遼這邊獲得鹽,鐵等重要物資,但這次是否對西夏用兵就說不準了,據聞宋帝看上了西夏王妃的夜光杯,要奪人所好,但西夏王卻對王妃十分憐寵,甚至言聽計從,拒絕了宋帝徽宗的要求,之后就一直有傳言大宋會對西夏用兵,如今也過了一年有余了,還沒有出兵的跡象,跟以往說打就打不大一樣,因此,大伙也在猜疑此事的真假。”赤鳳凰聽得眉頭一皺,雖然還有些不太明白其中白溝溝壑壑,但是也算是大開眼界了,有時真不一定就要在拳頭上一較高低,還有大把的法子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才是兵法所云的上上之策。
幾人討論一會,也沒啥結論,赤鳳凰突然一拍大腿,叫道:“真是笨到家了,眼前就有懂行情之人,咱們不求,還在這想破腦袋干啥子啊!”蕭鳳琴聽得這滿是銅臭味的話,忍不住直翻白眼,敝敝嘴,問道:“咱這哪有啥高人呀?!”赤鳳凰微微一笑不答,卻將石連林喚來,見其臉色鐵青,嘴唇灰白,嚇了一跳,問道:“連林咋了?”方定坤和蕭鳳琴也看出不對勁,疑惑地看著。石連林打了個嗝,尷尬地答道:“沒啥,就是肚子有點不舒服,老想嘔吐,堡主有啥吩咐?!”方定坤剛進城就趕這邊來,還不知排柵寨那邊的事,但赤鳳凰與蕭鳳琴兩人親歷了那恐怖的場面,也見到石連林等人的反應,蕭鳳琴問道:“回來還嘔了?”石連林點點頭,道:“剛才去廚房,見著那塊豬肉,忍不住……忍不住又……”見赤鳳凰擺擺手,石連林忙收聲。赤鳳凰聽得自家都有嘔吐的沖動,看來這幾天不能吃肉了,對石連林道:“讓人去請關先生過來,汝自家去藥鋪子抓兩服藥調理一下,免得留下后患!”石連林覺得赤鳳凰說的有點夸張,還是領命而出。
這邊還沒鬧停當,北院那邊又出妖娥子,待赤鳳凰等人趕到時,眾人都傻眼了,智善坐在地上懵逼了,原來四平八穩盤坐在床上的天悟法師沒有了,北院里里外外都找遍了,沒有蹤影,這死人也會不見,這里這么多人活了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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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定閑
晚上開了足足四個小時的車才回到家,前所沒有,一大早又收了一塊牛肉干,我真想不不明白,這警察叔叔不用睡覺嗎,七點就開我違停罰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