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宣看著天歌傷心的樣子,十分心疼,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你也不要為此自責了,這根本不是你的錯。天救自救者。天悅她只要不自己放棄希望,總有屬于她的幸福等著她。而你之所以走到現在這一步,這完全是你自己的努力,我們雖然都幫了你一點小忙,可是如果你不是那么向往自由,誰又能幫到你半點?!?p> 天歌本來為天悅傷心不已,想到她嫁的是本應該自己嫁的那個人渣,就覺得是自己害了她。再聯想到當年天悅被纏足的時候,自己陪在邊上,為著自己的沒有纏足對天悅感到抱歉。這兩種感覺是何等的相似。
聽完陸宣的話,她仔細想想,的確,并不是她的錯導致了天悅的不幸,雖然心中兀自悲傷,卻不再有自責的成分在內。
她擦了擦眼淚,痛惡地說道:“這都是陋習和守舊的觀念害的,我要盡自己的力量,讓天下女子不再受到這樣的苦?!?p> 陸宣見她多少好了點,心中寬慰,笑了笑,說道:“我的大小姐,你先吃點東西,養好了身子才能實現這些宏圖大志啊。”
天歌又狠狠擦了一把淚,重重點頭,說道:“嗯,說得對!鈴兒準備吃的來。”
陸宣被她這決心和氣勢嚇了一跳,說道:“看來這是來真的了?!?p> 天歌也不接話,兀自出神的想著事情。
終于鈴兒將吃的東西拿來了,是兩碗面條,似乎是在外面小店打包來的打鹵面。
天歌說道:“家里還沒有餐具,陸宣不要嫌棄,將就著吃點吧!”
陸宣呵呵傻笑了兩聲,說道:“跟我還這么客氣干啥?”隨即大口吃了起來,雖然是很普通的打鹵面,但是跟天歌一起吃,他覺得比吃那山珍海味更美味知足。
天歌只吃了幾根面條,便吃不下了。她使勁咽下了已經在嘴里的面,便再也不動筷子了。拿著筷子發著呆。
陸宣見天歌不動筷子,放下碗詫異地問道:“怎么了?吃這么兩根面就飽了?大家閨秀們都吃得這樣少嗎?我看我家里的姐妹們吃的最少的也能吃半碗呢!”
天歌知道他是故意開玩笑逗自己開心,便沒做解釋,放下筷子,低了頭,說道:”我吃不下。雖然下了決心要吃,可是就是咽不下?!?p> 陸宣聽后鼻子一算,放下飯碗,走到天歌身邊,神獸將她的頭攬到自己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像一個媽媽撫慰她的孩子似的柔情萬千。
天歌本是個守舊的女子,雖然她向往新式的思想,畢竟長在深閨,本來多看年輕男子兩眼都會臉紅,這個時候被陸宣輕輕拍著,竟沒排斥,閉上眼睛沉浸在這無聲的溫柔之中。
良久,她抬起頭來,說道:“陸宣,我要求你幫我一件事情。你肯不肯幫我?“
陸宣問也沒問是什么事,干干脆脆說道:”只要是你的事情,別說求,你只管告訴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天歌抬頭看著他的眼睛,說道:“當真?”
陸宣眼睛也不眨一下,點點頭,鄭重說道:“絕對當真!”
天歌見他這樣不問事由,便不假思索地答應了自己,心中感動,頓起開玩笑之心,說道:”我想讓你殺一個人!“
陸宣起初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臉色慘白,繼而想到天歌那么善良單純的人,怎么可能真讓他去殺人,便哈哈大笑,學著唱戲的樣子說道:“不知道鄭四小姐要殺哪個狗賊,盡管說了,讓我陸某人去給他殺個片甲不留!“
天歌笑得捧住了肚子,說道:”想不到你竟然還有這唱戲的天分,真是服了你?!?p> 陸宣見天歌終于笑了,滿意地給自己在心里鼓了幾下掌,笑著說道:“我的本事可不止這點,你若細細發覺,可有得你驚嘆!”
天歌聽他說的得意,便止住笑,說道:“你這自信我就服!”
陸宣臉上一紅,說道:“你這眼力我真服,一轉眼就發現一個,不錯不錯!”
天歌沒忍住又笑了出來,說道:“你這笑話一個接一個,讓我差點都忘了自己要求你的事。”
陸宣笑笑,說道:“不是讓我去殺誰嗎?但請天歌小姐說出那廝姓名來!”
天歌瞪了他一眼,假裝生氣說道:”你明明知道我是開玩笑,偏偏又非要我說出個名字來!真個不知道你這個本事叫什么了?“
陸宣見天歌生氣,趕緊賠笑說道:”我就說嘛,這么善良單純可愛的天歌小姐,怎么會讓我去殺人呢!肯定是開玩笑的。“
天歌被他一頓亂夸,真是哭笑不得,說道:“我可是又發現你一個很大的本事,擅長花言巧語。”
陸宣見天歌這樣說,趕緊收聲做好,生怕天歌誤會,自己一時為了逗她開心,要是被當做事花言巧語蒙騙女孩子的浪子就不好了。
天歌見他瞬間乖了,心中好笑,臉上裝作嚴肅。
陸宣偷眼看了一眼天歌,如坐針氈,問道:“對了,你剛才說的事是?“
天歌說道:”這件事情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只是不知道辦起來容易不容易?!?p> 陸宣用眼神鼓勵她說道:”你但說無妨,再難的事我都會給你辦來?!罢f完忽覺自己說了大話,剛剛險些成了輕浮浪子,現在再加個大話王的帽子,那就慘了。但是話已經說出,他也不好再收回,在心中暗暗祈禱天歌出個簡單題給他。
天歌說道:“我想上北京大學,學習知識。做一個新青年女子?!?p> 陸宣一口氣終于松了下來,謝天謝地,天歌并沒有出什么大難題給他,他笑著說道:“這事好辦,不過我得回去籌劃一番,到時候成了叫你去上課就好?!?p> 天歌看他說得輕描淡寫,知道事情不難,也放下了心。
隨后兩人又說了一些閑話,天時已經不早,陸宣才依依不舍地道別離開了。
天悅看著路萱離開,頓覺這房子空蕩蕩的,甚是孤寂,此時更加想念起在鄭公館的時候,天悅每天來說八卦的日子。
她走到窗前,看著天空的明月,嘆了一口氣,說道:“也不知道天悅現在怎么樣了?她和俊杰終于有情人未成眷屬,真是可惜?!?p> 想到有情人終成眷屬,不知道為何,周凡那穿著白色長衫的影子頓時飄進了她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