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珂和豐寧挨家挨戶找著幸存者,宋晉瞅準沒人注意他,小聲地對郭爵說道:“老郭,老豐他……會沒事的吧?”
郭爵咬著牙狠狠虐殺著他面前的喪尸,鼻子中呼呼喘著粗氣:“我也想!”
自從怪雨之后,他還沒見過被喪尸咬傷抓傷人安然無恙的,豐寧的結局幾乎就是注定了:“我要殺光這些怪物,殺了他們!”
似乎多殺一只,豐寧就不會有事似得。
連著搜尋了許多家住戶,都無一例外沒有幸存者,豐寧忍不住問安珂:“總不會這里成為死鎮了吧?”
“不知道,”安珂說,這里還有一個唯一幸存的鎮民,他可是對她將來的計劃很重要的一個人,這個時間他應該還藏在鎮子的某處,只等她把他找出來:“總要試試才知道,萬一有呢?”
豐寧跟在安珂的身邊:“你說的對!”
“稍等一下,叫我看看你的傷口,”豐寧被咬傷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安珂伸手解開豐寧手臂上的繃帶,喪尸撕咬過的地方泛著蒼白,這是要變成喪尸了。
“看不看,還不都是一樣?”豐寧口中說著,卻沒有阻止安珂的動作,看見傷口的顏色,他的眼神更加暗淡:“有你送我一程,我覺得挺好。”
這個人,怎么這么會戳心窩子?安珂朝著豐寧翻了一個白眼,雖然她對豐寧沒有特殊的情感,但是前世她受過這一支小隊所有人的恩,她是對人失去了信任感,但是不妨礙她記著這些人的好。要說她最不想出事的人除了杜扇,還有這支百人小隊。
另外就是失去下落的陳銘和沈曉敏等人。
被安珂翻了一個白眼,豐寧笑了:“現在的你,才像是一個正常的女孩子,剛才你嚇到我了。”
聞言,安珂再度對豐寧翻了一個白眼。
房門后一只喪尸撞的房門咚咚直響,安珂猛地打開門,喪尸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她和豐寧同時舉起手中的武器,喪尸被同時擊中,死的不能再死。
“這里好像也沒有幸存者了,還要接著找嗎?”豐寧將每個房間看過,房內凌亂不堪,到處是血跡,唯獨沒有活人。
“找!”安珂簡而言之:“還有幾間民居,找不到,我們就集合隊伍出發。”
“有人,這里有人,”一個怯怯的聲音從廚房的大水缸里傳了出來。
一個腦袋上頂著水瓢,渾身濕漉漉的少年慢慢的從水缸里站了出來:“大哥哥,大姐姐,我,我在這里!”
聞聲,安珂頓時一喜,就是他了!清秀的少年,好看到雌雄難辨,就是這樣一個少年,將那個人迷的神魂顛倒。
“收拾一下東西,跟我們走,我們帶你去安全的地方,”安珂朝著少年擠出了一絲笑:“我叫安珂,他叫豐寧。”她記得這個少年叫做小佐。
少年爬出水缸,濕漉漉的眸子水汪汪的,看的安珂都忍不住要喜歡上他。
“安珂姐姐,豐寧哥哥,我叫左小佐。”左小佐局促不安的站在安珂和豐寧的面前。
就是他!安珂開心的差點沒叫:“好,跟著我和豐寧的后面,還有幾家住戶,我們還沒去看。”
“沒有活人了,鎮子上三天前就沒有活人了,”左小佐撲到了安珂肩頭哭了起來。
“別哭,我叫你小佐好不好,跟姐姐走,姐姐帶你去安全的地方,”安珂誘哄著這個少年,她的心里有種罪惡感,這個時候左小佐還是直的,這樣一個純凈的少年,她確定要把他硬生生掰成彎的送到那個人手里嗎?
一瞬間,安珂很懷疑自己這樣做對不對。在末世里,道德和倫理變的一錢不值,人性最丑惡的一面被末世無限放大,她又想,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豐寧從柜子里找了一件干的外套給左小佐披在身上,沉聲低喝:“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再哭,豐寧哥哥抽你了啊。”
“我的親人,全都死了,”左小佐被豐寧一嚇,不敢再哭。
“節哀,”看少年果然不哭了,豐寧拍拍少年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到隊伍那里。”一個男孩哭哭啼啼的,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揍他一頓。
“我把剩下幾家再看看,”安珂拿著柴刀獨自朝著下一家民居走去。
豐寧朝著不遠處的一個士兵招手,叫他把左小佐帶了過去。他快步的追上了安珂:“其實,老郭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人,他很靠譜。”
聞言,安珂挑起眉頭,冷笑一聲:“我安珂難道非要找一個男人才能活下去?男人把女人當做玩物,那女人未嘗不可以把男人當玩物。”
“管好你自己吧,我不需要你操心。”
豐寧慢慢的低下了頭:“如果,我沒有變成喪尸,等我退伍,叫我守護你好不好?”
“哪怕是我眾多男人中的一個?”守護自己?多么可笑的字眼,安珂面無表情,甚至沒有看豐寧一眼,她動作粗暴的踹開大門,接下來所有的門都是被她惡劣的踹開的。
豐寧是一個正統的軍人,他怎么會答應她那樣可笑的話?
安珂是希望豐寧自己打消想法,她不會喜歡別人,不會愛,她的秘密,更不能被人知道。
而要守住秘密,就要和別人保持距離。
豐寧沒有說話,默默的跟在安珂的后面,將她沒有注意到的喪尸處理掉。
走在前面的安珂譏諷的翹起了嘴角,這個世界不管怎么扭曲,男人永遠不許自己的女人同時有別的男人,卻容許男人在外面一個又一個的勾搭。
豐寧的聲音低低響在安珂的耳后,有些壓抑的嘶啞:“我似乎都快感覺不到溫度了,我是不是要變了?”
安珂猛地轉身,豐寧露在衣服外的皮膚已經變得慘白,而豐寧原本好看的眸子,多了幾分死氣沉沉的死寂,他已經在喪尸化了。
豐寧抓著她的手腕,將柴刀橫在自己的脖子上:“動手吧!”
對喪尸,敵人,陌生人,安珂能眼睛不眨的下手,可這是豐寧啊,看著他一身橄欖綠,她就下不了手,前世和這一世被軍人保護著的場景一起涌上了她的腦海:“你不是還沒變嗎?”
她用沒有拿刀的手,輕輕的撫上了豐寧的臉頰:“如果你能幸運的挺過去,我可以同意你跟著我,只能這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