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錦繡閣
一偏僻的小茶館里,一年輕女子正焦急的來回踱步,不時還要向窗外張望。
“英兒,你現在像個什么樣子,坐下。”與那英兒同屋,一直垂眸淡然品茶的女子衛永富終是忍無可忍的抬起頭,皺眉斥道。
“母親,這都過了小半個時辰了,三殿下怎么還沒有到,難不成反悔了。”衛英坐會自己的座位,擔心的眉頭都皺到一起。
這也不能怪衛英擔心,紅巖回家不知與衛永富說了些什么,衛永富竟開始暗地里購置了許多鋪子,并且還招收了大量的繡娘,使銀錢開始周轉不開。
“紅巖,那是你姐姐?”凌若塵已經在茶館對面的酒樓觀察了半響,這是指了指衛英道。
“是,殿下,姐姐衛紅英,已經開始幫母親管理錦繡閣的生意了。”紅巖順著凌若塵的視線看去后回道。
“哦,看來還需要歷練,你那母親不錯,沉穩鎮定,更有魄力和野心。走吧。”凌若塵率先向對面茶館走去。
“三殿下金安。”
衛永富聽到聲音向開啟的門外看去,便見一容顏秀麗稚嫩卻氣質清冷淡漠的女孩正推門而入,連忙拽著女兒雙膝跪地叩頭問安。
“衛夫人不必多禮。”凌若塵淡淡的說了句便直接坐在主位上垂著眼皮,喝著滄瀾遞來的茶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凌若塵卻仿若睡著了一般不言不語,只把立在一旁的紅巖和跪在地上的衛紅英急的不停用眼神交流。
想來要不是被提前叮囑了要兩人閉嘴,兩人早已出聲打破平靜了。
但此時的沉默卻只是凌若塵和衛永富在互相考量著對方是否有能力。
“三殿下小小年紀,令人佩服。小民愿意與殿下合作。”衛永富暗贊了一聲,垂下頭拱手道。
“合作?這樣的人本宮要多少有多少,何須用你。”凌若塵依然垂著眼皮不咸不淡的道。
衛永富動作一頓,這是何意,要我為奴效忠,錦繡閣易主?有意思!
衛永富垂下眼斂恭敬的回道:“小民愚鈍,不知殿下何意。但我錦繡閣是衛家根本,請三殿下思量。”
“根本?呵呵,衛夫人說笑了吧。”凌若塵抬起眼皮意味深長的道。
被凌若塵那仿若看透人心的黑眸注視,衛永富一凜,這三殿下到底知道多少!
好似完全看透了衛永富的想法,凌若塵唇角微勾,笑得陰森可怖,“北月歷來自給自足,禁止私自與外界互通往來,是吧,衛夫人?”
衛永富驚愕的抬頭,只感覺面前坐著的少女好似深淵巨獸一般,額上冷汗直冒,沉默了半響,有些艱澀的道:“三殿下意欲何為?衛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但只是我衛永富一人,與衛家無關。
凌若塵收斂了氣勢,淡然一笑:“呵呵,衛夫人嚴重了,本宮今日前來便是看重了衛夫人您的魄力與野心。”
僅憑一些花樣及衣裳就敢如此放手一搏。
衛永富渾身一松,這時才發現她已經大汗淋漓,暗中又看了凌若塵一眼,堅定了心中本來猶疑不決的想法,這個三殿下值得她賭上這一回,拿她全部的身家性命,何況她最對不起的小女兒還在凌若塵的身邊。
恭敬的垂下頭叩首,宣誓她的誓死效忠。凌若塵笑容漸大。
不用自己辛苦開拓與其余國家甚至是帝國的貿易往來了,很好。
“衛夫人,本宮之前讓紅巖帶給你的東西如何。”
衛永富眸光一亮有些急切的看向凌若塵,“殿下,那些成衣樣式極為新穎,絕對可以風靡北月,是否讓繡娘開始趕工?”
“恩。”凌若塵垂下眼斂不輕不重的恩了一聲,卻并未回復衛永富,衛永富焦急的看著陷入沉思的凌若塵。
直到一旁還不夠沉穩的衛紅英再也坐不住的要開口時,凌若塵才聽不出情緒的道:“衛夫人認為如此才好?”
衛永富聽到凌若塵輕飄飄的聲音,冷靜下來,如何才是最好?那些鋪子,那些樣式,那衣裳的色澤……衛永富驚訝甚至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凌若塵。
難怪要我收購染布坊,只是三殿下您還能拿出些什么呢……
凌若塵贊賞的看了衛永富一眼,微微點頭,表示衛永富并沒有猜錯。
“殿下手里……”衛永富得到確認,眼中閃過精光。
凌若塵看了一眼紅巖,紅巖將背著的包裹遞給衛永富,里面裝的自然是凌若塵昨日讓團子復寫出的新的染布手法,各種花紋樣式及新的服裝制法。
凌若塵看著激動的有些手足無措的衛紅英和強迫鎮定的衛永富,指著其中一部分東西道:“這些樣式用最好的料子制成衣裳,我要你們通過離郡主的手送入宮中。”
“殿下是要?”
凌若塵點頭,“我要錦繡閣成為她凌若離的合作者。”
龐大的金錢支持會不會讓你的野心膨脹,那個位置你難道從未想過……
……
“紅巖留下,宮禁前回去即可。”凌若塵將需要囑咐安排的都說完后淡淡的吩咐一聲,便同滄瀾先一步離開。
“殿下,需不需要派人……”滄瀾看了一眼來路道。
凌若塵搖搖頭,只要紅巖忠于我,她衛永富就是可信的。
“三殿下?您也是來留情居看那東雀質子的么?”驚喜的呼喚聲,轉而又帶有淡淡的悲憫。
凌若塵面色一沉,再抬頭時已經恢復平靜,聲音清脆,帶著淡淡的疑惑:“蘇公子,什么東雀質子?”
“三殿下不是為那天辰而來?聽說留情居已經完成陛下半年前的要求,今日借擇主儀式,廣開居門迎接女皇及百官檢查。”蘇清染愣了一下,耐心的解釋。
凌若塵皺緊眉頭,那個她為了討蘇清染歡心而幫過一次,最終卻自愿代替她受盡折磨的天辰。
凌若塵偏頭看向在那同情擔憂的說著大皇子的死與那天辰根本毫無關系,天辰不該被如此殘忍對待,更何況東雀辰皇子如何受寵,怎會是如今這個半年來東雀都漠不關心的瘦弱皇子。
凌若塵眼睛瞇了瞇,一樣的,與當年一樣。
當年,蘇清染也如這時一樣,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讓自己為他的善良欣喜,使自己對他更為的在意,心動。以致自己最終為了討他的歡心,不顧女皇顏面,大鬧留情居,讓人放了天辰。卻讓本就因狩獵一事對自己失望的女皇更加的失望。
“三殿下?”蘇清染有些小心的喚道,實在是凌若塵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凌若塵回過神來,點點頭,“蘇公子說的在理,鶯歌,去留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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