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金雀和修爾沒能有多遠——因為有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找上門來。
教學樓，金雀班級的門口，普利莫朝他們打招呼:“很抱歉，突然來打擾你們什么的——希望你們不要一看到我就走。”
金雀轉頭就走。
“……”
這不是明擺著自己給自己找事么？那就滿足你。
【②】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確實需要向你們道歉。”
教學樓有屬于學生會的辦公室——安立蒙學院的學生事務有一半由各個學部的學生會自己管，普利莫，理論部四年級，是理論部學生會的主席，換句話說，頭兒。
辦公室里，上粗下細的立柱豎立在房間的四個方向，柱頭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百鳥，此刻想要順著射入窄窗那沾著晨霧的淺淡光線飛出去。
小客廳樣式的布局中，墻壁粉刷著海藍色，普利莫親自替兩位倒了花茶，放置在他們坐著的沙發前，有飄著芬芳的霧氣悠悠晃晃。
喀。
金雀一只蒼白的手將杯子拿起，感覺霧氣染上睫毛，視線也變得有些模糊，這模糊中，普利莫正慢慢地在對面的位置上坐下。
“表演賽是每年的例行安排，對于煉金機械的選擇，也一般選擇最新的機械，如果你們想知道更細節上的問題，我會給你們策劃案。”普利莫輕輕咳嗽一聲，語氣平靜地說道，“比較關鍵的問題是，事故是怎么發生的。”
“廢話。”金雀的話平穩無波。
普利莫笑了笑，沒有因為她顯得惡劣的態度產生不滿:“簡單來說，就是煉金機械的操縱裝置被盜，而這個人同時修改了內部的操作咒語——是根據赫里斯教授的調查的結果。”
聽起來很慘了，學生會負責好的工房本來已經搭設完成，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結果——
操縱裝置被盜走了不說，還搞出了這個事情。
“哦，這就是你沒回答我工房問題的原因。”金雀不以為然，“死要面子。”
普利莫面露微笑。
誰知道是不是臉上笑嘻嘻心里媽賣批……
“沒用。”金雀又補了一刀。
“……”
【③】
“最近的偷竊事件十分猖獗？”修爾忽然問。
“柯麗和我提過——加上這件事情，我們已經可以確定，這段時間的偷竊事件并不是偶然，并且很有可能是有預謀的一系列事件。”普利莫回答，笑容自然了一些。
“那……學長知道，小偷更傾向于偷東西，還是傷害其他人？”修爾緩緩抬起頭，望著普利莫的眼神清澈耀眼。
普利莫的動作頓了頓，遲疑了一會兒，緩緩搖頭，得不出一個答案似的:“我們沒有其他的線索，畢竟學院的人那么多，可上面寫的名字偏偏是特蕾莎同學——即使如此，想要從中得到兇手的可能名單還是有些困難。”
翻譯一下:不爽你家特蕾莎的人太多，范圍太大真的找不到。
金雀聽聞這個問答，沒有說話，通過花茶平靜的表面觀察著些什么。
“因為記錄操縱咒語的金屬板被破壞得太嚴重——也許，并不是刻意將特蕾莎同學的名字刻在上面的，我們認為那可能是個臨時咒語。”普利莫似乎在安慰修爾。
他聽說過這個少年的事情，雖然不太理解他這樣的學生為什么會喜歡金雀——怎么想都頗為不搭。
但是他能感覺到修爾對金雀的維護，以至于此時態度有些急切地問:“那么說，你們打算將重點放在抓住小偷上了嗎？”
修爾這個其實樣子讓人有些意外。
尤其是現在聽說學生會似乎不會先擔憂金雀的遇到的問題——雖然聽起來合情合理。
“但是——！”修爾騰地站起來，焦急地道，“沒人能夠確定特蕾莎會不會再遇到襲擊，如果那個人是故意的呢？！”
金雀微微一怔，終于從花茶中抬起頭:“沒關系的。”
“不行啊，特蕾莎是女孩子啊——”修爾難得露出了強硬的態度。
普利莫笑容又有些僵硬了。
嗯……他一是沒想到金雀竟然不怎么在意這件事情，二是……修爾能說出這樣的話……金雀是女孩子？正常女孩子的意思的“女孩子”——看來確實是真愛了呢。
“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普利莫扶額。
“好的！”修爾一口答應。
本來以為他沒那么好說服……現在怎么看起來又那么意外地好說話了呢？
普利莫松了一口氣。
“將操縱裝置帶到訓練場的那個女孩呢？”金雀的眼神捕捉到了普利莫的神情，在片刻的沉默后，伸出手去握住修爾的手，說道，不過接著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微妙，“忘卻法術。”
普利莫有些意外:“你猜到了？”
為什么你的表情里還有一股“你應該是個傻子”的意思。
金雀冷笑:“看來你和寫新聞的蠢貨一樣，那就算了吧——賠錢吧，你們學生會既然都認為自己應該負責。”
“特蕾莎同學，我覺得……”
“賠錢。”
“我們之前一直覺得……”
“賠錢。”
“……”
“賠錢。”
【④】
不歡而散，或者說金雀沒有心情談下去。
“特蕾莎。”離開辦公室，修爾跟著金雀在走廊上走，耳朵抖了抖，“我會幫你……”
“幫我什么？”金雀意外地接得很快。
不過這話很難接。
說完，金雀收回有些銳利的眼神，轉身繼續往前走了。
學生會的說辭里對金雀和修爾隱瞞了一些內容，并非想害他們，或許只是認為他們到底是低年級的學生，這些事情知道了對他們有害無利。
可這對金雀而言，這便代表了“毫無意義”。
“找到那個修改操控咒語的人。”修爾立即說道。
“別插足這件事情。”金雀說道，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強硬，使得聽到這句話的修爾愣在了原地，于是有些無奈般說道，“學生會會注意我的，你不是也同意了嗎。”
“學長很忙吧，我覺得他們并沒有這個時間。”修爾卻說道。
普利莫在場估計會一口老血噴出來。
“……你怎么猜到他只是在敷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