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升神神秘秘地進屋，打開了那個包裹。
“到底兇手是怎么下手的啊？我怎么沒想到呢？”婉顏迫不及待地跟在陳升后面，追問結果。
“你還記得趙家的狗、魚之類都死絕了么？”
“是啊！”婉顏點點頭，努力從這里面挖掘線索。
“先不說人和其他動物，光是魚來說，一條魚都沒有活下來，你覺得怎么才能做到？”
“魚活于水，若想所有的魚都無一幸免的話，那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水里投毒，這樣才能保證殺死所有的魚，如果用其他辦法，很難保證所有的魚都出事，畢竟有些魚藏于水草之下，難免有疏忽的可能。”婉顏突然想到這點，脫口而出。
“沒錯，此事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在水里投毒，只要在井水里投毒，那么所有人的飯食中都會有毒藥，自然無一幸免，而那些給貓狗的食物也不例外。”
“可是官府中人并未在尸體上檢測到毒藥啊，下毒這個方法怕是也說不通。”婉顏仔細核對了資料，提出疑問。
“那是因為官府中人都用銀針試毒，有些毒是銀針無法檢測到的。”
自古以來人們都喜歡佩戴銀飾，除了裝飾之用就是方便驗毒。很多商人都喜歡用銀器制造的餐具用食，可以當即檢驗出毒素。
可經歷過現代教育的陳升自然是知道這一方法有些弊端，就是銀針并不能檢測出所有的毒，這事陳升知道，那么和陳升同樣來自現代的汪直自然也很可能知道，這更加加深了陳升對汪直的懷疑。
皇宮內，熱鬧非凡。
李子龍那廝借此機會混入皇宮為眾人做法，驅走妖魔。不少王家貴族都趕來看熱鬧，這種時刻指不定就能和下一個陛下面前的紅人搞好關系，大家都紛紛前來湊人頭，說是來觀賞做法，其實最主要是為了結交這位很紅的道長。
這群人中最不爽的就是這李孜省了，同為道士，這哥們是來搶飯碗的么？你會的那些招數明明我也會！
“這位道長功力如此非凡，一定很受陛下喜歡，到時可記得替小弟多多美言幾句啊……”
“李道長，這初來皇宮是不是有些路不熟悉啊，讓老奴來為您引路吧！”
“李道長……”
“……”
這句句奉承之言在李孜省耳中聽起來很是刺耳，俗話說得好，同行是冤家，雖說皇上寵愛萬貴妃、汪直等人，可他心里清楚，皇上最需要的還是他，老婆幫手再重要，都沒有自己背后的靠山——各路神仙重要。
因此，李孜省從未將那些人放在心上，也未把他們當做對手，繼續撈著自己的好處。可如今，這個李子龍的出現，真正讓他開始擔憂了。他要只是混點錢財還好，若這個人如果有野心的話，很可能會取代他。都是本家，何必那么早相爭呢！
“這位道友，不知出自何門？”思來想去，李孜省還是決定先下手為強，與其冒著可能被取代的危險，還不如先把他變為自己人。
“哦！貧道乃太清弟子，不知道友如何稱謂？”
“我乃上清一脈，修為尚淺，不妨就喚我俗名吧，李孜省。”
“哈哈哈，我俗名李子龍，這么說來我們還是本家！真是有幸啊，日后還望道友多多提攜啊！”
“哪里哪里，道友你如此得陛下賞識，日后應是你來提攜我了！”
姓氏是個很奇怪的東西，它就像故鄉一樣，能給人親切感，尤其遠在他方之時，同姓之人的親切感會高于異姓，他們會有種五百年前是一家的感覺。
“道友煉丹之精湛，令人佩服，若是有機會，可否討教一二？”
果然，那么快就想跟著混丹藥了，看來我的擔憂沒錯。想了想，李孜省還是覺得先留住他再說，萬一他跟著梁芳那伙人混自己更是得不償失。
“這是哪里話，凡道家之學為天下道友所有，我還能藏著掖著不成？道友要不前往我道觀住下，順便會會眾多同門？”
“額，這個，能前往一敘我也是求之不得，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怕是麻煩道友了，而且我還有些俗事，改日必會登門拜訪！”
此刻自己身價正直線飆升，好不容易體會到把人生的巔峰時刻，李子龍并不想那么早的站隊。若有可能，他也有自立門派的野心。
其實究竟該如何抉擇，他也在思考當中。不過不管如何選擇，他都知道一定不能得罪萬貴妃，可無論是梁芳還是汪直、李孜省都是萬貴妃的手下，而梁芳和汪直之間有內斗，尚銘和李孜省之間也有內斗，自己一個道士去混文官有些不太好，并且文人是最不好糊弄的一幫人。
這個尚銘倒是實力過硬，對萬貴妃保持中立。若是混尚銘一派，自己倒也有個大靠山，可這樣似乎對萬貴妃不夠親近，這讓李子龍有些猶豫。
李子龍覺得有些頭疼，梁芳有李孜省和汪直、尚銘三個對手，李孜省有兩個對手，汪直也有兩個對手。既然跟了誰都得與人為敵，只能給自己挑選個好對付的敵人了。
今天他在宮里這趟，就是主要觀察這幾人的性格能力。不知覺間月亮已經冒出了云層，將清輝灑在了大明朝的地面。
也罷，先回去睡覺，明天再想吧！
李子龍萬萬不會想到，今天的權利站隊會改變自己一生的命運。
醉清粥內，陳升正在和婉顏探討如何得到指證汪直證據，即使知道了兇手如何行兇，也知道了幕后指示人，可若找不到確定的證據，憑借朱見深對汪直的寵幸，是難以將他定罪的。在宮里的這么多年，他對萬貴妃和汪直是如何迷惑朱見深的情況非常熟悉。
“要不我們夜探汪直老窩，找找他那還有沒有毒藥？”婉顏興奮得提到。
“你是夜探上癮了吧，上次也是這樣夜探益元堂。”陳升敲了敲她的小腦袋，“你若是男孩兒，想必比現在還要淘氣！”
雖然嘴上揶揄，可陳升還是很喜歡她這直爽的性子，不似這邊女子那么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