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難料！

　　月白趴在船窗邊，呆呆望著遠處岸邊的風景，心里很是感嘆。

　　自從盧家出來，鄭秸仿佛變了一個人。雖然人前還是笑盈盈的，可行為舉止更加守禮——對待嫡母盧氏愈加恭敬，與鄭稚、楊弭等相處也更加敦厚討喜。盧氏察覺后夸獎了好幾次，說鄭秸有了大長進，賞賜了好幾塊新布料，據說都是盧家七爺從陳國新進來的花色。

　　通州碼頭的大船比桑水上的船更高大穩健，盧氏在通州點清了托盧家添置的嫁妝物品后，把原來鄭梼派來的甲士雜役遣回，只留下能干的心腹人等，其余都用盧家的人，由盧七總管，一路向南。

　　如今鄭秸和其仆從自住一船，每次船靠岸停泊時，鄭秸便帶著閔娘子或者月白去給盧氏請安，余下時間不是繡花就是讀書畫畫，少有時間和鄭稚、楊弭在一道玩耍，日子反而過的輕松起來。

　　船上住的人不多，閔娘子布置一番后，鄭秸不僅有寢居，客廳，還專門辟出一間畫室。月白更是得了一個獨間，是鄭秸特意吩咐閔娘子為她安排。當然，閔娘子從盧家宴客回來的第二日，就發了誓言，從此成了鄭秸的心腹。可惜，閔娘子不能修行，月白在鄭秸心目中的位置依舊穩居第一。

　　“……計算結束。目標能量儲備上升10%。”

　　林一對系統撇撇嘴，“檢測我的能量儲備。”

　　“任務者林一能量儲備100%。”

　　“哦耶！”月白忍不住在心里比了個剪刀手，這才洋洋得意的問道：“系統，我肯定是個修煉天才，對吧對吧？”

　　回答她的是系統冷冰冰的電子音：“鑒于任務者靈魂強大，肉體曾被系統修復，修煉低等功法速度在正常范圍內。”

　　“系統，我的《月華訣》修煉完成了嗎？畢竟我現在連白天都可以吸收能量了。”

　　“《月華訣》一至三層必須直接照射月光，四至六層限定夜晚，七層開始無限定修煉時間，到達圓滿可以控制身體。任務者目前處于七層。”

　　“控制身體？你上次好像沒有說過這個功能啊？”

　　“只是控制身體的骨骼、肌肉和毛發，控制過程中需要消耗能量。”

　　林一直接就想到了易容術和縮骨功，“系統，控制身體這個功能可以用來改變外貌嗎？”

　　“可以。”

　　自古以來，易容術都是殺人放火、坑蒙拐騙、居家旅行的必備技能，月白修煉的勁頭十足，早日到達圓滿，到時候脫身就易如反掌。

　　“任務者，請注意監測目標行為。本系統發現目標已多次嘗試使用符箓，使用后未發現身體傷害現象。系統估算，目標已經到達《月華天心大法》五層，約等于《月華訣》第三層。目標的能量聚集速度提升5%，但整體修煉不必直照月光。”

　　月白悠悠的嘆口氣，兩眼茫然的繼續看著窗外。在腦海中對系統吐槽說：“你說說，好好兔子般的小女生，就去盧家住了幾天，竟然開始黑化了！區別對待真的這樣可怕？還好她的修煉功法是個殘次品，要不然我可麻煩了。”

　　“根據系統觀察，這個時代普遍存在著，因為母系血統不同，其子女所造成社會地位不同的現象。作為父系主體社會，貴族階層對于不同母系血統的子女待遇雖然存在差別，但都可以保證其高于底層社會的地位。盧家對其它母系血統子女的抹殺才是造成目標黑化的主因。”

　　“下個節點快到了吧？系統”

　　“下個節點在大河渡口，建議任務者學習游泳技巧。”

　　“系統你的建議不現實啊！我一個侍女在船上怎么學習游泳技巧？”

　　“本系統只負責提出建議，任務者有權拒絕。”

　　月白真想把系統拉出腦袋捶一下，讓她現在學游泳，也不怕這河水淹死了她！何況她畢竟是個女孩子，向船上的船娘仆婦學習游泳，也多有不方便。但是，系統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出建議，自己還是要努力學學的。

　　***

　　第二日，月白不慎落水，幸好有船娘在一旁，即刻救了起來。當然，鄭秸的問候和閔娘子的責罵都是必不可少，月白乘機提出要學泅水，這水路還長的很，自己學會了泅水，興許某日要用上。這么一說，閔娘子倒是同意了。據她所說，后宮大宅中常常有女子落水淹死的，也有冬日入水受寒而子嗣艱難，其中多有陰謀。鄴都號稱八水齊繞，凡是大宅花園里都是免不了有蓮池水塘，宮中還有聞名遐邇的水上臺閣，雖然鄭秸目前暫時不能學泅水，月白這侍女學會了也能防止萬一。

　　其實月白不怕水，摸螺螄時也膽大的很。不過換了現下的大江大河，她只能算個會撲騰兩下，更不用說肩負閔娘子救助鄭秸的大任。

　　“大娘子，這船上人來人往，如何學泅水？況且女兒家下水后……””月白的疑問在閔娘子的學習計劃里是不存在的。自從獨居一船后，閔娘子早已經暗暗的把船上的船娘和船工全都查了一遍。

　　盧家為了確保自家女眷的安全，女眷船上都是用的船娘，另有兩家船工夫妻年在四十左右，并無年輕的男性船員。若是遇到劃不動的地方，也一早安排了纖夫拉纖。整個行船過程以女眷的舒適安全為主，不像普通商船客船急急趕路。途中還偶爾停船去拜訪故舊親眷，或上岸游玩名勝的。所以，閔娘子只要收攏了船上的人，要讓個小侍女學泅水根本不是問題。

　　果然，隔了兩日，通過閔娘子的高薪聘請，掌舵家的呂婆子和她的侄女秦船娘開始輪流教導月白。呂婆子還獻上一套水靠——據說是用江中大魚之皮縫制而成，依照女子身形剪裁，四肢頭頸處繃緊，可遇水不濕。在鄭秸打賞了一串金珠后，水靠被改成月白的尺寸，穿上后就像一條滑溜溜的魚，惹的鄭秸笑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