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府衙面積還是很大的,這是因為和縣衙的性質(zhì)都差不多,都是辦公和居住在一起的。
如果進(jìn)來沒有人領(lǐng)路,蘇致遠(yuǎn)恐怕要不少時間才能找到客廳。
如果居住在這樣的深宅大院,家里還沒幾口人,那就是太冷清了,甚至?xí)杏X到陰森,也怪不得要那么多仆人,還要那么多妾了,人越多,這才越有熱鬧勁。
官員畢竟和常人不一樣,像縣衙除了縣令一家人還住著辦公的那些職員,衙役師爺,賬房管家,縣丞等等,怎么住也不會覺得沒人冷清害怕。
來之前蘇致遠(yuǎn)還有點忐忑,這水師提督可是一個不小的官,自己應(yīng)該如何表現(xiàn)才行呢?一般見了官老爺都是要下跪的,自己在花船上見到那些小王爺和爵爺?shù)臅r候可都沒下跪,但是畢竟場合不一樣,情況也不一樣。
西湖盛會的時候,書生才子上了船那就是一樣的,更何況他們也不能在這樣的場合用自己的身份去游玩,這不合乎禮法,所以才沒有見到皇親國戚時的那些規(guī)矩。
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因為公事的原因,蘇致遠(yuǎn)覺得自己被邀請過來,也不必行下跪禮就是。
水師提督得知蘇致遠(yuǎn)來了之后就來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自己的家里他還穿著官服,除了頂戴花翎沒有帶,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有氣勢。
果然是人靠衣服馬靠鞍啊!
“草民見過常大人!”之前蘇致遠(yuǎn)打聽了這個大人姓常。
“蘇公子不必拘禮啊,老夫聽聞蘇公子對這錢塘海潮水患之事有不少的見解,今日特地請教,還望蘇公子不要怪老夫唐突。”
不得不說當(dāng)過官的人就是不一樣,說話就是客氣,雖然兩人身份差距不小,可是從談話上感覺不出來什么。
“大人言重了,不知大人從哪里聽說我的見解的?”
誰走漏了風(fēng)聲!
“額......”這常大人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娘娘的存在,蘇致遠(yuǎn)他讓人試探過并不知道娘娘的身份,至于娘娘如何認(rèn)識的這個小人物倒是不知道了,不過也沒必要給蘇致遠(yuǎn)解釋娘娘的存在。
“老夫有位好友曾經(jīng)給我推薦過,所以我才知道的,蘇公子不要在意啊。”
蘇致遠(yuǎn)正襟危坐:“哪里哪里,在下不過連一個秀才都沒考上的人去談見解,希望大人不要見怪就是。”
常大人哈哈大笑:“秀才又如何?舉人又如何?為官也好,經(jīng)商也好,能成大事者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而束縛住自己,我看蘇公子就是這樣的人。”
蘇致遠(yuǎn)內(nèi)心竊喜,這是在拍我的馬屁嗎?嘿嘿!
“老夫在任這個杭州水師提督已經(jīng)十多年之久,經(jīng)歷過的大大小小的海潮也不少,說起在錢塘所建的堤壩,還有帶人在水患之中救過的人那也不知道有多少,但是這水患卻是年年有,令人頭疼不已,我始終沒有找到徹底解決這水患的辦法,朝廷也下令要治理這海潮,如今卻連修筑堤壩的銀兩都沒湊齊,哎,老夫慚愧啊!”
“大人,光是這樣說,我也很難給出什么建議,不如我們?nèi)ュX塘邊上去看看吧。”
這么一說正合常大人的心意,滿心歡喜,連忙叫人備馬,趕去錢塘邊上。
騎著馬去錢塘邊上沒花費多少時間,到了這里的時候,這里不少的百姓都在轉(zhuǎn)移自己的糧食。
而他們注意到有些靠近海潮邊上的百姓家里已經(jīng)讓海水蔓延到了門前,而他們也在轉(zhuǎn)移家里的東西。
因為是官服的原因,百姓們知道來了大官,有這里的亭長就趕緊過來了,因為這段時間不太平,所以他也在這里。
“見過提督大人!”亭長對水師提督也是很熟悉了,忙著行禮下跪。
常大人擺手示意不必行禮問起了這里的情況。
“癩頭劉他們幾家已經(jīng)不能住人了,這些日子水位越來越高,我們不得不趕緊轉(zhuǎn)移啊。”
“難道水渠已經(jīng)不能繼續(xù)存水了嗎?”
“水渠全都滿了,這些日子還有大風(fēng),村里的人都不安心。”亭長還想說些什么,可是看到常大人臉上難看的神色之后也不說話了。
“你忙去吧!”
這邊上的水渠也建了不少,就是為了把涌來這里的水疏散到別的地方順便存水可以灌溉其他遠(yuǎn)點的田地,可謂是一舉多得,但是顯然在這樣即將到來的水患之中起不到什么用處了。
這邊昔日的堤壩上還有著不少殘缺的口子,有的地方都被沖擊的沒有了,一旦開了一個缺口,后面的裂縫就會越來越大,堤壩崩潰的速度難以想象。
常大人其實臉色難看的是這次修筑堤壩的錢兩還不夠,可是時間卻沒多少了,這些日子還是雨季,簡直有些雪上加霜的感覺。
“蘇公子,你也能看見這浪潮水患是即將到來啊,就算是疏散了百姓,那損失也是很大的,本應(yīng)是魚米富庶之地的錢塘,怎么變成了這樣?哎。”
蘇致遠(yuǎn)此時看著遠(yuǎn)處的一個小廟,說是廟,其實就是一個大的排位,上面供奉著水神,河神還有龍王。
只是這個時候上面看起來亂糟糟的,供奉的東西一樣沒有,連盤子都沒有了更別說香火了,石壁上的漆都快掉了。
“大人以往筑建堤壩是用的什么材質(zhì)?”
“石材,黃土,鐵索。這些東西我們都嘗試過,很難有什么東西能擋得住這浪潮的沖擊。”
蘇致遠(yuǎn)看著遠(yuǎn)處堆砌的堤壩,確實也有很大的石塊,但是都讓沖刷了圓不溜秋的,黃土也沒了,石材上的鐵索也是銹跡斑斑,有的半截已經(jīng)沉到了水中。
其實錢塘一直很富庶,這里稻米的產(chǎn)量很高,就算放棄這里的稻米也是極大的損失,但是眼下人們都忙著撤離,也沒人在照顧莊稼。
“蘇公子現(xiàn)在可想到了什么?”
“大人,如果我們把大型的石材都運過來,圍城半圓形如何?”
常大人笑了一下:“你說的這個方法我也知道,我們也想過,可是太大的石材根本運不過來,再者說,為何要圍成半圓形呢?”
蘇致遠(yuǎn)只好解釋了一下這圍成半圓形的道理,錢塘浪潮不斷,擺一字長蛇陣應(yīng)付整個潮水確實很難,即使有石材堆砌也會被沖垮,而且一直長蛇所需要的材料太多,即使是水師提督想要從工部拿足夠的銀兩也不容易。
這個時代運送東西主要是用馬車或者牛車等,但是能運的東西大小都有限,用人力的話就不可能了,畢竟不是秦朝建造萬里長城的時候。
蘇致遠(yuǎn)撿了一個樹枝在濕潤的地上畫了起來,把自己的想法畫了出來,還把運送石材的方式畫了出來。
“你是說水運?妙啊,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常大人看的直點頭,這樣一下就明白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