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淡黃色的蕾絲窗簾灑進房間,公主床旁的桌子上擺滿了凌亂的發(fā)飾,鬧鐘已經(jīng)響了第三遍,床上的人仍仿佛無所覺的蒙頭大睡。
二樓房間響起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接著一個女人推門而進,雖然眼角帶著幾絲皺紋,卻不影響她眉眼間的溫柔風(fēng)韻,她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床上鼓起的大包,嘴角就漾起了笑意。
“安安,你爸爸馬上要去上班了,順便帶你去學(xué)校,快起來吃早飯。”
“安安,快起床了,再不起來就要遲到啦”
床上的女孩扭了扭,仿佛終于恢復(fù)了聽力和知覺,時麗娜把蓋在女孩頭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悄悄附在她耳邊說“快起來,這星期你放假了我們?nèi)ス浣郑I你喜歡的裙子好不好?”
床上的鯉安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婦人,迷離的眼睛終于清明了幾分,耳邊熟悉的聲音,但卻是不一樣的語調(diào),她的大腦從周公那回過神來,立馬明白了眼前的情景。
昨天下午她才剛剛回到原來的世界,還沒有回家見媽媽,昨晚她做了什么了讓她又回來了?李鯉安又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這邊時麗娜看李鯉安又開始昨晚的神游模式,不禁摸了摸她的腦袋,趕緊囑咐她出來吃飯。
下樓之后,飯桌上的時麗娜和李淵強在商量小區(qū)物業(yè)的事,一邊的徐厘安低頭吃飯,還不時逗桌下的小魚,一如前幾天熟悉的場景,仿佛昨天她回到那個世界的才是一場夢,或許真的是一場夢?
不可能!昨天她確實回去了,昏睡在大巴車上,再醒來就是在學(xué)校的操場了。昨晚還見到了沈沐楊,因為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事約了他在操場見面的場景歷歷在目,跟寢室女生們夜聊的歡聲笑語也還在耳邊。
然后,然后睡前在枕頭下面發(fā)現(xiàn)之前柯斯給的紙條,隱約中某些事情在腦海逐漸清晰了…
那張本來已經(jīng)在記憶中模糊的紙條,昨晚就躺在她宿舍的枕頭下。
“6月10號,KTV 沈”
這張類似約定的紙條,沈沐楊說是答應(yīng)他的事情,是什么時候答應(yīng)的鯉安卻毫無印象。
李淵強看著飯桌上自家閨女越來越扭曲的小臉,敲了敲桌子,“干嘛呢?好好吃飯,一大早愁什么呢這是?”
鯉安被拉回現(xiàn)實,只得悶頭喝牛奶,既然能夠回去就說明還是有通道的,只不過她暫時找不到規(guī)律。
早飯在李淵強和時麗娜你一言我一語中結(jié)束,徐厘安倒是非常乖巧地低頭吃飯,時而偷看鯉安,鯉安調(diào)整好思緒,不過想到要面對昨天才見過的熟悉同學(xué)又是別樣的感覺。
早上早自習(xí)前,眼尖的一高走讀生就發(fā)現(xiàn)今天校門口的景象格外怪異,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學(xué)霸太妹八卦主角竟然從一輛車上下來!這不是學(xué)霸痛惜懺悔就是太妹死纏爛打啊!!
甲:“我看到你男神跟19班那個李鯉安從一輛車出來啊”
乙:“什么?!你說沈沐楊和李鯉安住在一個小區(qū)!!”
丙:“李鯉安追著沈沐楊不放,沈沐楊禁不住死纏爛打,同意在一起了?”
丁:“什么?!倆人同居了!”
就這樣一個畫面就傳播成了
李鯉安聽了姜雨靈的八卦轉(zhuǎn)述,扭頭想要給李老頭撂挑子,她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李老頭的不靠譜屬性呢?早上順順當當?shù)爻鲩T之后,李淵強的車剛要開出車庫,就發(fā)現(xiàn)油量不足,李鯉安和徐厘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不靠譜的鄙視,李淵強一拍腦袋“昨天晚上喝多了同事給送回來的,都給忘了去加油。“
看到后座倆孩子沒一個接話的,李淵強尷尬地自己圓場,“來來,爸爸給你們錢去打車。”鯉安背上書包剛下車,轉(zhuǎn)身就看見停車場走過來兩個人,一個文質(zhì)彬彬的中年女人,后面跟著,后面跟著沈沐楊!手里拎著一個裝滿試卷的手提包。
前面的女人戴著眼鏡,個子不高,滿身帶著干練的氣質(zhì),鯉安記得沈沐楊媽媽是高二的老師,眼前這個應(yīng)該就是了吧。
沈沐楊正背著書包整理衣服,一個敬業(yè)的老師總是會把職業(yè)精神帶到家庭,見面總免不了各種教育,他平時有意避免跟沈母一起去學(xué)校,躲開路上的一段嘮叨,但昨天晚上有球賽,今天一如既往地起晚了,被家里的柳老師抓了個正著,只好跟著一起去上學(xué)。
誰知道,停車場里見到了李鯉安…
沈沐楊正在猶豫要不要打招呼,卻看前面走的柳老師已經(jīng)跟李鯉安家長打起了招呼,奇怪,他們怎么認識的?
李淵強笑呵呵地跟柳老師說話,鯉安這邊也是吃了一驚,聽兩人對話,李老頭和沈沐楊媽媽是業(yè)主開會的時候認識的。
柳老師扶了扶眼鏡,聽李淵強介紹完,看了車旁穿著一高校服的李鯉安,笑得和藹“原來鯉安也在一高呢?我也在一高工作呢,這是我兒子沈沐楊,他也在高一讀書,真是巧得啦”
鯉安暗自腹誹“你要是知道面前的倆人鬧出的緋聞,更是覺得巧呢”
一旁的李淵強沒想到小區(qū)還住著學(xué)校的老師,“真是沒想到柳老師就在一高,沐楊看樣子氣宇軒昂的,肯定特別優(yōu)秀。以后還得多向柳老師請教教育方法呢。”
“哪里有,我兒子平時也是有主意的很,孩子大了我們就不好管了。不過女孩還是比男孩貼心聽話的,鯉安看著就乖巧,哪里用得著你多費心啊。”
李淵強滿意地看了看站在旁邊乖巧的閨女,嘿嘿地笑了笑,這還真沒錯,以前沒體驗到的貼心小棉襖,最近可是越來越暖了。
鯉安眼看兩人還要再繼續(xù)嘮嗑,咳嗽了一聲,適時打斷了李淵強,“爸,柳老師,我今天有早讀任務(wù),先去上學(xué)了。”
柳老師聽言也看了看表,“真是的,光顧著說話了,我今天也是要帶早讀呢,這樣吧,鯉安爸爸,反正順路,我?guī)幇踩W(xué)校吧。”
李淵強正想多跟柳老師拉近關(guān)系呢,見柳老師好意,立馬痛快地答應(yīng)了,
李鯉安和沈沐楊皆是一愣,鯉安心想我跟沈沐楊倆人這干站著的詭異尷尬氣氛都沒人注意到嗎?
李淵強牽著徐厘安欣慰感激地目送柳老師開車出去,徐厘安看著不解問道“爸,你怎么那么開心?”
李淵強斂了斂嘴角,輕咳掩飾了一下,轉(zhuǎn)而嘴角又開始上揚“厘厘,你說跟老師住一個小區(qū)好不好?“
徐厘安想著在家還要擔(dān)心隨時被老師盯梢,堅決地搖了搖頭,李淵強則是又笑開了“你還小呢。“
車上,是詭異的沉默,柳老師在前開車,發(fā)覺兩人都不說話,不禁先開口問鯉安在幾班上學(xué),班主任是誰,鯉安有問必答,心里祈禱柳老師可不要去高一年級打聽關(guān)于她的事,柳老師倒是不再追問了,轉(zhuǎn)頭跟沈沐楊問“你跟鯉安在一個年級,之前有沒有見過啊?”
鯉安如坐針氈,那可不認識嗎?后座的人追過你兒子,你兒子還拒絕了呢。
沈沐楊卻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認識啊”
鯉安感覺心臟要跳到嗓子眼了,趕緊向沈沐楊使眼色,這位哥不是吧,要把之前的丑事抖落出來也不是現(xiàn)在啊!
“張晏開也在19班,他們一個班。“
鯉安心放回了肚子里
“原來是這樣啊。”
“他們前幾天還參加了省里的作文比賽。”
柳老師露出驚訝的表情,“不錯呀,看來鯉安文筆不錯呢,我聽辦公室語文老師提到省作文比賽高一只選了6個人呢。”
“你那作文寫得太言之無物了,回頭多跟人家鯉安好好學(xué)學(xué)。”
鯉安趕緊表示自己也一般般的水平,又聽柳老師問起張晏開,只好打起精神一一應(yīng)答,這一路可真長啊…
到了校門口,柳老師要先去給學(xué)生買點常用藥,把兩人放下就走了。
李鯉安看著柳老師遠去的車,“你媽媽真的是個好老師。”
沈沐楊提了提肩上的書包,眼底突然流落出鯉安有些熟悉的落寞,轉(zhuǎn)過頭向校門走去“是啊,可是好老師和好媽媽只能取其一,我感冒了都沒這待遇。”
那個世界,柯斯的媽媽也是老師,有一回他感冒發(fā)燒,班主任也勸他回家休息一天,他卻拒絕了,還是繼續(xù)在學(xué)校,張晏開跟他開玩笑也想要被班主任勸回家的待遇,問他為什么不回家,那時候柯斯是怎么回答的?
他說“回家也是一個人,還不如在學(xué)校醫(yī)務(wù)室掛點滴,中午還可以吃食堂。”那時候他眼里也有這般的落寞,可能,某個程度上,柯斯和這里的沈沐楊是相似的吧,就像她和這里的李鯉安。
雖然早上的一段插曲通過種種扭曲傳遍了校園的八卦角落,但中午的一則校園通知則是徹底引爆了整個高一年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