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姑娘雖是武將家的閨女,但戰斗力卻比不得秦晚。秦晚看著少不更事,但心機卻不是一般的多。
宋瑩身份高貴,卻也不知該怎么應付這些人。貴女們的系統教育,從不涉及這些方面。
那種淑女教育。只會要求女子該如何如何,該守這守那,卻從不教女子該如何自保。
不論何時,不管女子受到什么傷害,結果都只能是女子吃虧。
這個年代,律法對女子真的起不到任何的保護作用。各種規矩守則,也都只是束約女子不能過于狂放不羈罷了。
比如一個女子受到登徒子的調戲,最后也只能是女子吃了這個虧,名聲也是身為女子才會受損。
受了害的女子,只有兩條路可走。要么忍下委屈,遂了調戲之人的意;要么找個偏遠的地方低嫁。
當然,她們還有另一條路可走,那便是堅韌的面對一切狂風暴雨,依然自我的活著。
這樣的人最后也只有兩種下場。一是被人重新接受,得到新生;二是被受不了攻擊的親人們逼迫著,遁入空門,抑或直接死了了事。
也正因此,各家各戶對自家女子的要求,才會更加的嚴苛。就怕她們遇到這樣的糟心之事。
原本秦晚也是受的這樣的教育。不過她身邊有個倪珍兒,那是來自異世的靈魂,會給她灌輸一些不違反這個時代的規矩,但卻足夠女子找回鎮靜,然后想到法子將事情對付過去的思想。
就如現在,宋瑩等貴女一心只想著躲,想著逃。唯有秦晚跟倪珍兒站在人前,想法子應付那些人。
秦晚笑得一派天真,一改之前的疾言厲色,甜甜的問:“幾位公子怎么到這來啦?聽說那邊園子在玩曲水流觴。對了,公子們進來的時候,可曾見過守在外邊的人?那可是景陽王府的人哪!還有這侯府的人,他們今兒的任務就護著我們。倘若他們失職…”說到這,秦晚話鋒一轉,“那他們只能以死謝罪!”她加重了后四個字。
這話說得不算大聲,卻能在這空寂的園子里傳得極遠。這也得益于秦晚的聲音足夠澄脆清亮。
果真,秦晚這話一出口,那些不知躲在何處瞧熱鬧的下人們,突然就出現在人前。
倪珍兒看著那些及時出來護人的下人,發現景陽王府的人竟不在其中,也沒有馬姑娘隨身伺候的那些婆子媳婦。
直到這時,宋瑩跟馬姑娘,還有柳千歌姐妹才發覺,她們身邊只有貼身的大丫鬟,以及那三個負責鉤梅子的媳婦子。
“來得真是時候啊,”柳千歌帶著眾女躲到那些婆子丫鬟身后,這才冷冷道,“擎等著受罰吧。等這事了了,你們就沒必要再在侯府待下去。”
那些婆子媳婦聽到這話,無不面色蒼白,連連認錯道歉,盡責的將貴女擋在人墻之后。
然眾人低估了錢國舅等人不要臉的程度。
滕金輝嘿嘿笑著,無限同情的對那些媳婦婆子道:“我若是你們,才不管這些人是死是活。反正都要被賣了,還不如回敬她們一把。放心,到時候我定會將你們都買回去,給你們安排好的差事。”
連利誘都用上了,這熟練的程度,可見他往時沒少這么做。
滕金輝這么一說,果真有幾個人生了異心。秦晚跟倪珍兒將那些人牢牢記在心中,想著定要讓秦家的人早一步將這些人買回去,再好好收拾一頓。
柳千歌則是冷笑連連,問楊鷺:“郡主說說,府上那些生了異心的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場?”
宋瑩這時候已經冷靜了下來,讓自己的隨身侍女趕緊去找人,而她則配合柳千歌,大聲道:“自然是亂棍打死,其親屬直接賣去苦窯,終生服苦役。”
這話,又成功的讓那些動搖了的人重新站回原處。被賣掉還有生路可言,若是他們誠心認錯,說不定還能繼續留在侯府。
倘若被亂棍打死,家人都被賣到苦窯,那他們真就斷子絕孫咯。
然宋瑩的話依舊是小兒科,錢國舅跟滕金輝相視賊笑。錢國舅痞痞的在那些人跟前晃了晃自己的入宮金牌,說:“我是麗妃娘娘的親弟弟,是國舅爺,我說能保你們性命,給你們安排好差事,那就一定能保下你們。”
滕金輝適時出言幫襯,道:“正是這個理。這些人都要讓你們死了,你們還護著她們干嘛?來來來,一切都交給國舅爺跟本公子,我們給你們好好出口氣。”
說著,二人就要撥開那些婆子媳婦,伸手去拉站在貴女們前面的秦晚跟倪珍兒。
倪珍兒看著再次被動搖的婆子媳婦們,便拉著秦晚躲避后退,怒道:“你們認為在被賣出去之前,侯府的人跟王府的人,都會對你們束手無策,還是將你們當成祖宗供起來?別忘了你們是誰家的人,你們的職責又是什么。”
這些拎不清的下人,想來直接打死或是賣掉都不會遭人同情。
身為下人,連最基本的維護主家的名譽都做不到,想來她們就是被賣到別處,也定不會做得好。
秦晚冷笑連連,只是淡淡道:“別著急,不管你們護不護得住我們,待會你們都會知曉自己犯了錯,該承受什么樣的責罰。至于哪些人有異心,想必我們這些長了眼的人都瞧得出來。”
姐妹倆一番話出來,原本那些被擠到一邊的婆子媳婦即刻上前,搶占了最佳的護衛位置,將那些猶豫之人擠了出去。
侯府確實為今天的宴會費了許多的心思,單就跟著柳千歌姐妹的婆子媳婦,以及看著這個園子的人都有三十好幾個。
那些動了搖生了異心的人只是少數。之前這些人全躲在別處瞧熱鬧,想必也是受了某些主子的交代,想要怠慢秦晚她們,僅此而已。
錢國舅跟滕金輝見今日真不能成事。蔣府的人態度很強硬,就是兩位祖母自己生活在京城,也沒人能動搖她們一二。
這樣的人家,他們惹不起。不過他們依然停不下嘴。
既然行動上占不到便宜,嘴上吃吃豆腐也是常事。
“兩位天仙妹妹別生氣,等著哥哥回家請了長輩上門求親啊。怎么說妹妹都已經偷走了哥哥的心。”這話,是錢國舅說的。
他一邊朝倪珍兒擠眼睛,一邊沖秦晚啵啵嘴。
滕金輝也不甘落后,直接掏出身上的貼身錦囊,朝秦晚扔去,直呼:“妹妹,這是我們二人的定情之物,你可千萬要收好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