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五平靜而又篤定的說法頓時驚住了裘正平。
在場的的白茶還是個少年,第一次行走江湖,江雪江雨兩個是塞北來的,這幾個人對這段內(nèi)容都不了解,甚至于自己也是在偶然之間聽說的,那種流轉(zhuǎn)于江湖傳說中的威名,因為斷了傳承,以至于連傳說都很少被人說起了。
“前輩,您見過?”裘正平不敢確定的問道。
高家槍法斷掉傳承上百年,劍五看上去面色奇古,但是也不像是一個年過百歲的人物。
劍五微微笑了笑,說道:“高家槍法的傳承雖然斷了,但是槍譜卻一直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流傳,有緣人自然會得到這本譜子,也算是高家的特殊傳承了。”
“五十年前,在我還年輕的時候,江湖上有一個叫做海遠(yuǎn)天的人橫空出世,一根鐵槍打遍天下無敵手,就連現(xiàn)在大河的掌門都曾經(jīng)折服于海遠(yuǎn)天的英偉義烈。”
“惜的是,剛過易折,海大俠的妻子意外被胡蠻擄走,一氣之下,單人單馬直沖對方軍陣,槍挑戰(zhàn)車,萬軍之中取了敵酋首級,殺得胡蠻魂飛魄散,四下奔逃,而海大俠也因為力竭而死。想來,海大俠在槍法煉成之后,就把譜子藏了起來,現(xiàn)在被這個高萬遼得到了。”
“我當(dāng)年有幸見到過掌門和海大俠的比武的,對這門槍法記憶很深!”
“那后來怎么樣?他的妻子救出來了嗎?那個海遠(yuǎn)天被埋到了哪里?”江雨立刻出聲問道,眼眶淚汪汪的,這種英雄式的凄美愛情,沒有女孩子會不心折的。
劍五搖了搖頭,說道:“我并沒有親眼看見,但是海大俠的后事是掌門帶人親手處理的,雖然這兩個人大打出手,但是卻也打出了情義,二人互相引為知己,在知道海大俠單槍匹馬出發(fā)之后,立刻率領(lǐng)精銳弟子馳援。”
“但是沒有趕得上阻止這場悲劇,當(dāng)掌門到了現(xiàn)場之后,胡蠻的尸體堆積如山,海大俠身上插滿了羽箭,但是卻屹立不倒,手上的鐵搶杵在地上,依舊威風(fēng)凜凜。而他的妻子一樣站立這依偎在他的肩膀上,一副依偎在一起觀風(fēng)賞月的模樣,其實,他的妻子早已自我了斷了。”
“根據(jù)當(dāng)年參與的去馳援的弟子轉(zhuǎn)述,那天的晚霞綿延千里,像是火燒云一樣壯觀,掌門將兩個人的尸體火化,從海大俠的身體里邊燒出了足足二十斤的箭頭!掌門把兩個人的骨灰埋到了一片空地,然后率領(lǐng)眾人騎馬將其踏平,然后撒上草種一直等到那里長出一片草地之后,方才離開,抹去了二人在這世上的唯一痕跡。”
劍五瞇著眼睛說道,言語中帶著遺憾,非常遺憾當(dāng)時不在宗門內(nèi),錯過了那一次的馳援行動。
裘正平和白茶聽完,心情顯得很激動,久久不能平靜,兩個女孩子則已經(jīng)抱頭痛哭起來,哭了一會兒,卻又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么。
“世上竟然有這等英雄人物,前輩,你說的是真的嗎?”裘正平心情激動的問道。
劍五認(rèn)真的說道:“雖然這些事情我沒有親眼看到,但是我相信大河劍派的師兄弟,他們是不會騙我的,既然這么告訴我了,想來就是真的。”
劍五見裘正平鄭重其事的點頭,心里補充了一句:“掌門說這是真相,那這就是真相!”
“這個高萬遼相比于當(dāng)年的海遠(yuǎn)天,少了一份英偉義烈,多了一份冷靜睿智,其它方面簡直跟當(dāng)年的海遠(yuǎn)天一模一樣,如果不是確定海遠(yuǎn)天沒有子嗣,我還真懷疑,這個高萬遼是海遠(yuǎn)天的兒子!”劍五嘆了口氣說道。
“也就是說,當(dāng)年海大俠把譜子藏在了滄州某個地方,然后這個高萬遼走運得到了這個譜子,接上了高家槍法的傳承?”裘正平說道。
劍五點了點頭說道:“想來是這個樣子的,否則就沒有別的解釋了。這高家槍法跟這個高萬遼匹配度非常高,一招一式之間有海大俠的影子,不得不說,這個江湖充滿了其妙,薪火未得相傳,卻沒有斷,到最后還是回到了姓高的人手里。”
裘正平說道:“那這一場,溫豐羽豈不是高萬遼的對手?”
劍五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小高雖然沒有當(dāng)年海大俠的有我無敵的氣勢,但是卻會動腦子,溫豐羽的兩個底牌龍形拳和藏龍劍法都已經(jīng)露出來了,不出意外的話,小高的勝算非常大!”
裘正平心頭微動,小高?這種稱呼只有是非常親密的人之間才會用的,看著這大河劍閣的前輩對這個高萬遼非常的看重的。
“看到那個坐莊開盤的小子了嗎?”劍五突然拍了拍裘正平的肩膀,指著不遠(yuǎn)處的柳二說道。
裘正平隨即點頭說道:“前輩,您是看不過去了嗎?要不要我過去交涉一下?這確實有點過分了。”
“交涉?你跟他交涉什么?一看就是個小混混的,哪有道理可講,到最后說不得還要打起來,你肯定還打不過人家!”劍五毫不留情的說道。
裘正平臉色一拉,雖然劍五這話太不留情面,非常扎心,但是他這話確實是對的。剛才他看的清楚,浪淘沙親自追逐這個柳天嘯而去,再回來的時候,柳天嘯的胳膊就受了傷,明顯是已經(jīng)交過手了。
但是看著兩個突然親近起來的人,裘正平稍微一分析也知道兩個人打成了某種共識,浪淘沙那么心高氣傲的人,對于實力不夠的,肯定是瞧不上眼的,所以,柳天峰的實力至少得到了浪淘沙的肯定,再加上剛才他說是綠柳山莊的人,那還真的是打不過!
綠柳山莊的扶風(fēng)劍法同樣是排在劍閣前十的劍法的!怪不得原本心高氣傲的浪淘沙變了態(tài)度,扶風(fēng)劍法這四個字,就足夠讓所有人尊敬了。
“那您說怎么辦?”裘正平苦著臉說道。
劍五嘿嘿一笑,然后取下隨身攜帶的包裹,說道:“既然有人坐莊開局了,那你就去幫我下個注!兩貫錢!壓高萬遼!”
裘正平和白茶一臉吃驚的看著劍五,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劍五回頭看了看兩個姐妹,說道:“你們從塞北來,有沒有賭過錢?要不要下注啊,相信老頭子的眼光,你們也贏點脂粉錢!”
江雪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剛來中原沒多久,雖然沒有進過賭場,但是也知道這個跟打賭是一個道理,打賭自然要有彩頭!”
“對對對,就是這個道理!”劍五笑著點頭說道。
江雪想了想,然后取下了頭上的珠釵說道:“這個是我最喜歡的釵子,我押注溫豐羽哥哥!”
江雨見狀也興奮了起來,說道:“好玩好玩,我也押注溫豐羽,我壓我的珍珠手鏈!”
劍五眨了眨眼,說道:“我剛才說的是高萬遼會贏的,你們怎么押注溫豐羽啊,這不是要賠錢的嗎?難道你們不相信我的判斷?”
江雪哈哈一笑說道:“我們相信爺爺說的話,但是,相對于高萬遼來說,溫豐羽哥哥長得更好看,衣服也好看,說話也斯文。我喜歡溫豐羽,不喜歡高萬遼!”
旁邊的江雨連忙點頭應(yīng)是:“在我們?nèi)保瑢Υ笥丫鸵贸鲎詈玫臇|西,最好的美酒,最好的肉來招待朋友。”
裘正平聽著兩個女人匪夷所思的思維方式,撇了撇嘴,無奈的看著劍五。
劍五也是皺著眉頭看著兩個女子,片刻之后便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兩個女孩子的頭,夸道:“好,隨心所欲也是一種境界,就如你們所愿!”
裘正平見狀也笑了,正要走,卻被白茶攔住了。
“五長老,我也要下注,我有五百文!”白茶認(rèn)真的說道。
劍五見狀,嫌棄的把白茶扒拉到一邊,說道:“小孩子湊什么熱鬧!賭博是害人的東西!你不能碰,否則打斷你的腿!”
兩個姐妹見白一臉無奈卻又倔強顯得非常可愛的臉,瞬間笑了起來,對著白茶指指點點,白茶又是鬧了個大紅臉。
裘正平拿著東西走到了柳二的面前,然后掏出了幾張銀票,交給了柳二。
“銅錢銀票壓高萬遼,首飾壓溫豐羽!”裘正平笑著說道。
柳二見狀,眼睛一亮,非常客氣的收下了所有的錢財,笑瞇瞇的說道:“大主顧啊,打算兩面開花,好氣魄,怎么都不會輸,有見地!”
裘正平微微一笑,想要說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浪淘沙未嘗嫌棄的看著柳二的行徑,隨即轉(zhuǎn)身走了。
此時的臺上,因為高萬遼的一個失誤,正被溫豐羽不斷的壓著打,一劍一劍的刺過去,高萬遼閃躲的顯得有點力不從心。
而觀眾中第一次出現(xiàn)了為比武的兩個人開始吶喊助威的聲音。
畢竟是下了注,花了錢的。總不能希望自己這邊的高手輸?shù)舭桑?p> 溫豐羽的藏龍劍法配合龍形拳,逐漸的找到了自己的攻擊節(jié)奏,不緊不慢的把高萬遼壓迫在自己的節(jié)奏中。再加上俊朗帥氣的外形,獲得了大部分人的支持。
一時間,高萬遼似乎陷入了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