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無奈地朝著那名壯漢走去:
“搞什么鬼?”
魁梧壯漢見到江遠過來,口中哼哼兩聲,雙掌上開始凝聚內(nèi)力,變得一片通紅。
遠處大船上的人見到這一幕,再度興奮地高呼。
他們都知道,章老大是一個喜歡虐殺的狂徒,行船沉悶了一天,這一下可有好戲看了。
“你就是那個高手?”
魁梧壯漢語氣之中帶著毫不加以掩飾的輕蔑:
“我看不——”
他話還沒說完,江遠已經(jīng)一個箭步猛沖向前,瞬間來到了他的面前。
魁梧壯漢面色劇變,這么快的身手,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他本是四極境一重的武者,以為在這條河上已經(jīng)可以橫著走,沒想到今天剛出船,就遇上了一個境界只會比他高不會比他地的對手。
驚惶之余,魁梧壯漢想也不想,雙掌猛地朝著江遠推去。
他試圖先逼退江遠,然后再尋退路。
“嘭!”
雙掌擊打在江遠的身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就宛如敲在了一個銅人身上一樣。
江遠雙步穩(wěn)健,船身一陣搖晃。
魁梧壯漢只覺得手腕劇痛,整個人被雙掌傳來的反震之力推得不斷后退。
江遠卻已經(jīng)伸出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幫助他穩(wěn)定身形:
“你聽說這里有個高手?”
壯漢就如同小雞一樣被江遠提在手中,他臉堂憋得紫紅,四肢拼命掙扎,卻無法掙脫。
江遠嘿嘿說道:
“你聽說的沒錯!”
說完之后,江遠右拳猛地砸在了壯漢的臉上。
鮮血四濺,五官皆爛,壯漢掙扎得越發(fā)劇烈。
江遠猙獰笑著,變?nèi)瓰檎瓢丛诹藟褲h的天靈蓋上:
“挑釁高手,是要付出代價的。”
體內(nèi)獨特的內(nèi)力盡數(shù)散發(fā)出來,朝著壯漢的腦袋狂涌而去。
壯漢試圖用內(nèi)力抵擋,但是很快就被內(nèi)力更加雄渾的江遠擊破。
他四肢拼命狂舞,臉上被江遠的內(nèi)力不斷腐蝕,血肉塊塊脫落,凄慘無比。
沒一會,壯漢渾身的血肉都盡數(shù)被腐蝕脫落,只剩下一具焦黑的骨架。
江遠一松手,骨架墜入河中,帶起一片水花,隨后消失不見。
對面大船上的歡呼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愣愣望著一切。
章老大可是四極境的高手,即便在赤沙城中也是排得上前三的強者。
此番為了參加無射郡的大會才乘船出行,沒想到離開城池沒多遠,竟然就葬身河底。
沉靜了半晌之后,終于有人哆嗦著開口:
“沒看錯吧......章老大就這么......死了?”
所有人都沉默。
如果一個普通人死了,或許不會讓這些人又一絲情緒起伏。
當是那可是一個四極境的強者啊,放在任何一地,都可稱得上一方豪強。
過了一陣,又有人顫抖著問道:
“那小子是什么水平?難道是......開元?這樣超凡的武者,他、他不會......記恨我們吧?”
沒有人回答。
無論是先死的章老狗,還是后死的章老大,無疑都對這樣超凡的強者挑釁過,最重要的是,他倆可是出自于他們這條船。
如果這樣的強者記恨自己等人,那他的怒火,定然會讓所有人感到恐懼。
尤其......是他那恐怖的殺人方式。
客船這邊的乘客,亦是驚慌難安。
康榮發(fā)不由自主地站得離江遠更遠,而四個小孩更是驚恐地聚集在同樣驚恐的康坤身邊。
一個強悍的大活人,轉(zhuǎn)眼間就變成一具骨架,這種轉(zhuǎn)變不是每個人都能適應的。
就在所有人都驚恐不安的時候,救星似乎出現(xiàn)了。
冷風陣陣的河面,似乎變得越發(fā)陰寒。
一只慘白的手,忽然破水而出。
手上的皮膚皺巴巴,指甲卻尖銳異常。
“咯吱!咯吱!”
那只手仿佛隨著水流而動,指甲抓撓著船底,在上面留下道道劃痕。
“妖鬼出來了!”
大船上的人驚恐地叫道:
“快把人帶上來!”
一時之間,貨船上的人忙碌一團,暫時顧不上江遠這邊。
湍急的河面之上,忽然仿佛沸騰一般。
一只只的手從水面伸出,密密麻麻地沖著船只緩緩招搖,宛如一片人手組成的草原。
如果船只沖入這群人手,比如會被鋒利的指甲紛紛肢節(jié)撕碎。
江遠凝神盯著從水中伸出的無數(shù)只手:
“這就是......水鬼嗎?”
康榮發(fā)也反應過來,急忙沖著康坤大叫道:
“快準備揚帆,聽我的號令,我們要一鼓作氣沖過去!”
說完之后,康榮發(fā)快步?jīng)_到那四個小孩面前,伸出雙臂就抱起了小男孩丁澤。
康坤忍不住叫了一聲:
“爹!”
康榮發(fā)咬了咬牙,抱著丁澤就快步來到船舷,站在江遠身邊。
三個小女孩也意識到了要發(fā)生的一切,她們哭喊著追在康榮發(fā)的身后。
“不要!丁澤不要!求求你們不要扔了丁澤!”
她們哭得竭斯底里,聲音沙啞。
被抱在懷中的丁澤卻是十分平靜,他似乎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面臨的情況。
只見他稚嫩的臉龐從康榮發(fā)的肩頭朝著后面看來,小手從衣服里抓出幾塊油膩的雞肉伸向三個女孩:
“陳茵姐姐、李思妍姐姐、千落姐姐,我要走了。這是我剛剛偷偷藏起來的,我吃不了了,你們吃吧。”
三個女童哭得更兇,她們夠不著丁澤,就緊緊揪著康榮發(fā)的褲腿不斷搖晃,企圖求他改變主意。
康榮發(fā)不愿細聽這一切,他將丁澤舉出圍欄,隨時就要將他扔進湍急冰冷的河中。
“等等。”江遠忽然說道。
康榮發(fā)面上一喜,但是隨即黯然,手上卻沒有放松。
他知曉,如果此時心軟,那么整艘船都可能在這里傾沒,所有人都難逃被妖鬼果腹的命運。
江遠伸出手揪住丁澤的衣領,將他的小身軀扔回甲板上。
他望著對面的大船:
“我有更好的主意。”
只見對面的大船上,幾個哭哭滴滴的女人被那幫漢子揪上了甲板。
大船上的兩根桅桿突然揚起風帆,大船的速度陡然加快。
隨著大船一動,河面上的無數(shù)只手忽然朝著大船涌去。
跟著,忽見大船上的那幾個女人,被壯漢們紛紛從船舷拋下,投進了船只四周的河中。
一時之間,河面急促翻滾起來。
那些人手放棄了大船,紛紛拼命朝著落水的女人們抓去。
那些女人甚至沒來得及出聲,就被糾結(jié)纏繞的人手淹沒。
大船趁著這個機會,眼看就要逃離。
江遠冷冷一笑,整個身軀突然猛地躥起數(shù)丈,宛如一只雄鷹,朝著大船落去。
“嘭!”
他沉重而又穩(wěn)健地落在了甲板上。
周圍的人一時靜立,不知道江遠是否是來尋仇。
面對那恐怖的腐蝕性內(nèi)力,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反抗的。
江遠掃視一圈不敢動彈的眾人:
“不逃跑?那正好!”
說完之后,江遠踏步上前,雙手揪住兩名漢子的衣領。
然后就如同拋麻袋一樣,猛地將兩名漢子朝著客船周圍的河面拋去。
兩名漢子慘叫著落入水中,濺起巨大的浪花。
無數(shù)只手蜂擁而上,撕扯著兩人將他們扯入冰冷的河底。
康榮發(fā)見狀大喜,沖著康坤叫道:
“拉纜繩!揚帆!”
船帆在甲板中央的桅桿上升起,瞬時便被夜風吹得鼓滿。
客船的速度提升到極致,瞬間追趕上了大貨船,朝著遠處的河道很快而去。
江遠依然站在大貨船的甲板上,周圍盡是拼命逃竄的人。
他嘿嘿一笑,握緊拳頭朝著腳下甲板猛地一拳轟去。
“嘭!!!”
巨大的力道擊碎了甲板,甚至連貨船的底艙也被轟開一個大洞。
“咯吱!咯吱!”
船體發(fā)出一陣刺耳的聲音,仿佛某個地方已經(jīng)被撕裂。
底艙之中很快傳來人們驚恐的叫聲:
“進水啦!快堵住!”
“堵不住了!手!快看!好多手順著水進來了!”
“穿要沉了!快跑啊!”
......
甲板上面亦是亂成一團,船身一陣搖晃,跟著緩緩下沉。
不少烈酒從貨架上摔下,酒壇碎得一地。
火盆也紛紛傾倒,將甲板上的烈酒引燃,火苗很快順著酒水蔓延開來。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江遠癲狂地笑著,緩緩注視著周圍一切。
河面上,更多的手朝著貨船聚攏過來,在船只周圍瘋狂搖晃。
這艘船的傾覆已經(jīng)在所難免。
江遠回過頭,望向逐漸遠離的客船。
他隨手揪出了兩個漢子,將他的手腳折斷,然后就像提小雞一樣提著他們。
他雙腿微屈,隨后猛地發(fā)力,巨大的力道使得貨船下沉的速度又快上了幾分。
隨后江遠整個人高高躍起,朝著遠處的客船猛地飛去。
夜風在耳邊呼嘯,半空中的江遠勢無可當。
“呯!”
他重重地落在了甲板上,客船一陣劇烈搖晃,所有人都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康榮發(fā)和康坤對視一眼,眼中都難免失望。
方才他們將船速提到最大,沒有絲毫停留等待江遠的意思。就是想要將江遠留在那艘逐漸沉沒的貨船上,卻沒想到這么遠的距離,江遠依然輕松回歸。
江遠的臉上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他將手中提著的兩個漢子扔在甲板上,然后來到船舷,朝著河面望去。
這附近的河面,那種人手已經(jīng)寥寥無幾,看起來似乎已經(jīng)不會對船只造成威脅。
這種東西,似乎僅僅扎堆聚攏在某一段河道。
不過長夜漫漫,再有妖鬼冒出來,也并不稀奇。
他開始朝著船艙走去,臨走之前朝著康榮發(fā)丟下一句話:
“如果又有妖鬼作祟,就將他們兩個扔下去。”
康榮發(fā)急忙點頭答應,然后他望向了甲板上的那兩個漢子。
他們的手腳扭曲得宛如麻花,整個人早已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