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翻到了深海魷魚的號,點過去直接留言。
【云上翱翔】:魷魚,你能幫我個忙嗎?有樣東西,我郵寄給你,需要你來找個人把東西西解開。東西是幾塊毛料碎石。
留言完了,周九看了看深海魷魚灰突突的頭像,也沒有繼續等下去。
爪子動了動,想點出去。
可爪子畢竟不如人手靈活,這一點,就點進了深海魷魚的空間。
哈士奇吃完了罐頭,正用鼻子頂著空罐頭殼兒,在客廳里叮啉哐啷一通亂竄。
松鼠把核桃從窗簾頂上往下丟,砸在地板上一串響。
在這種背景音里,周九點中了深海魷魚空間里的一個音頻,然后放出了一首旋律熟悉的歌。
“曾經有多少次落寞,掩藏在舉杯的沉默。曾經在誰窗前走過,留下了心事幾多……”
旋律很熟悉,唱這歌的人,其音色卻又有些陌生。
當年這首歌也是紅遍一時。
那種紅,卻不是街頭巷尾,廣場舞大媽音響里頭的擾民紅。
而是存在在各大漂泊的旅人,或者是文藝青年群體里頭的紅。
唱這首歌的人出道多年,可卻一路坎坷,直到很久之后,才憑著一把久經滄桑的煙酒嗓,和動人心魄的歌詞,真正地走入大眾視野。
現在放的這首歌,是他的經典曲目之一。
是寫他漂泊在外的經歷,一些不那么美好的人間煙火氣息。
當年周九的手機里頭也存過,那一把煙酒嗓讓周九頗為驚嘆。
本以為到了如今,這首歌得等個七八年的才能聽到,沒想到現在還能聽到這熟悉的旋律。
不過……
這首歌怎么現在就出現了啊?
周九登時就怔住了,一個猜測默默浮現心頭。
周九把深海魷魚空間里的東西,翻來覆去琢磨了一遍。
聲音雖然如今清朗得很,但還是能聽出與以后的,煙酒嗓的共同之處。
一排的說說,雖然都是撿著高興的事情,但從字里行間,還是能看出生活的窘迫。
周九沒多大功夫就確定了,這個深海魷魚,其實就是未來的那個煙酒嗓歌手,尤海。
這個網名和他真名,聯系也很緊密。
周九突然覺得有點壞事兒。
尤海之所以能夠在未來紅透漂泊一族和小資階層,靠的就是他飽嘗艱辛的生活經歷打磨出來的筆鋒,和他風霜滿滿的一把煙酒嗓。
換而言之,他紅,是因為他吃了足夠的苦。
尤海本來是要吃盡苦頭的。
最起碼的,他在這么個股市的大牛市,都賠成了塊抹布,更別提他在別的行業的運氣。
但現在就不一定了,周九看不過眼他倒霉,給了指點。
直接橫插一杠子,改變了尤海的股市生活,讓他即將獲得一筆資金。
生活的困難,很大一部分都是沒有錢造成的。
有錢了,很多難事也就迎刃而解了。
周九心里迅速畫出了一個等式。
難事迎刃而解,等于尤海吃的苦頭少了,尤海吃的苦頭少了。
等于他未來,至少沒有周九那時候那么紅了。
沒有那么紅了,是因為他吸引人的特質打了折。
特質打了折,就等于周九間接又掐掉了一個圈中恒星。
沒錯,是“又”。
前幾天在翡翠場子里,周九也是差一點兒,就把一部經典電影給攪黃了,把一個好好的冉冉升起的大導演摁了下去。
好不容易給人家掰回來吧,還沒松完一口氣呢。
結果今天,又發現自己無意當中,早就給另一個大歌星拖了一把后腿。
周九以前聽過的尤海的歌里頭的歌詞,推算一下,發現他可不僅僅是拖了一把后腿……
可能要說直接砍了人家一條腿。
這段日子在尤海的歌詞里反復提到過,特別的艱難,前途無亮,一片慘淡。
周九想了想,覺得可不是嗎。
炒股錢賠了,工作也沒了,朋友翻臉不認人,喜歡的妹子也嫁人了。
慘出新高度。
可現在……
周九很想回到幾天前,真想把瞎幾把指導別人的爪子,給剁一剁。
那也是很糟心了,那個大導演那倒是好掰正,尤海這兒可怎么掰呀。
直接沖上去告訴他自己是個騙子,之前的指點都是瞎掰的,是騙他的?
沒用,因為深海魷魚早就發了郵件過來,說無論周九他說的是對是錯,他都會按照這個樣子去做,反正也不會比這更壞了。
想辦法把尤海從股市里面賺的錢全部騙走,讓他重新回到沒有錢的狀態?
不行,首先不說周九目前這個身軀,能不能干騙人這種事兒。
光只是因為想重現那些經典曲目,就讓尤海重新去吃那么多苦頭,周九也沒有那么喪心病狂。
周九此刻很糾結,糾結得頭頂上的呆毛,炸成個小絨球。
哈士奇看見了,好奇地放下空罐子,跑到電腦桌邊雙爪搭上桌子,伸爪子去撥。
周九正煩著,哈士奇又來撩賤,周九硬是沒動,側著腦袋,一個飽含殺氣的眼神就丟了過去。
你再來撩一個試試!
哈士奇嗷嗚了一聲,眼睛慫慫地垂了下來,眨巴了兩下,然后……
果斷地撩了一把就跑。
被這沒輕沒重一爪子,撲得差點沒給趴下的周九,氣得站都沒站起來,直接從桌子上撲了下來,一路盯著哈士奇腦袋。
從客廳啄到了廚房,哈士奇嚎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尼瑪,就不該覺得殺氣能鎮住哈士奇這種玩意兒!
這種生物就是虎口拔牙的好手,感官敏銳又怎么樣,抵不過那一顆蠢蠢欲動,特別愛找刺激的心!
哈士奇被啄得沒脾氣,腦袋鉆進了茶幾下底層,躲避周九的啄。
周九站在茶幾上,透過腳下的玻璃看哈士奇的腦門。
毛發凌亂,顯然是夠疼的。
沒出血,分寸把握得剛剛好。
就算它去告狀也沒得證據,完美。
哈士奇腦袋被茶幾護著,大半個身子都露在外頭,但偏偏它就認為這么就安全了。
翻了個身,肚皮朝上。
哈士奇隔著玻璃和周九對視。
哈士奇:“嗷嗚嗷嗚——”
舌頭歪吐出一丈長,三白眼里頭盡是挑釁。
來呀來呀,看你隔著玻璃怎么啄哈大爺的腦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