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
宮里傳來消息,聽聞往生長老從北山回來了,太后派小妖來傳話,說請云止進宮聚上一聚,順便談談婚期的事宜。
云止便早早起來,任丫鬟梳洗打扮一番后,又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復而又釵上了皇兄前些日子送的琉璃釵,帶上了太后送的鐲子,才滿意的起身。
一炷香后,隨著敬沉去往了皇宮。
宴席擺在宮中的后花園處,亭臺樓閣錯落有致,小橋流水碧波蕩漾,微微的熒光中,流淌著從宮外引進的活水,霧氣氤氳,煙波朦朧。
空中依舊飄著些許小雪,青石板上有些碎冰,云止緊了緊身上的絨袍,步伐放慢,身后的敬沉寸步不離,時刻小心的跟在云止身后。
湖面上,坐落著富麗堂皇的小樓,繁雜逼真的雕刻附在飛檐上,小樓內隱隱閃著金色的火光。
一進小樓,變得暖和許多,一旁早已等候的丫鬟,接過云止的絨袍,便退了下去。
穿過一處火障,便見宴席正中央端坐著一身黑金暗紋袍的陸懷縉,左手邊是雍容華貴的太后,右手邊那位,白發飄飄,銀絲纏繞,仙風道骨的便是往生長老了。
云止一一行禮后,在太后身邊落座。
剛一坐下,往生長老便一臉慈笑。
“羽靈公主來的有些遲啊。”
云止笑笑,對上往生長老,端起手中的琉璃盞,“那我便自罰三杯。”
往生長老不依不饒,“三杯如何夠呢,羽靈公主可真是沒有誠意。”
“那我便自罰四杯,不過………”云止看向往生長老,眼里閃著淡淡的光,“長老往生池里的魚,很是鮮美,我想要再討些,回去讓敬沉也學學做魚的手藝,不知長老可舍得?”
往生長老忽而臉色便耷拉下來,連忙擺手,“罷了罷了,這酒便不用罰了,我那魚,可金貴的很,上次你皇兄說要給你洗塵,便生生從我那兒討了好幾條魚,我可心疼了好幾日,現在又盯上了我的魚,這酒啊,不罰也罷。”
一旁的陸懷縉,忍不住開口,“長老可是將他的魚視為珍寶,止兒啊,長老可是一毛不拔的,想從他手里討魚,可不容易。”
“想必,上次皇兄定是費了很大的心思,才讓長老狠狠出了番血。”
云止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許久不曾這般輕松過了,心情便也好了許多。
又似想起了什么,陸懷縉轉頭看向云止,“止兒方才說,回去讓敬沉也學學做魚的手藝?”
“敬沉學東西快,想必這做魚,也算不得難事。”
“敬沉曾是我的手下,好說也是宮中冷血果斷的黑鷹護衛,止兒卻讓他學做魚,可真是…………有趣。”
一想到素日冷漠的黑鷹護衛,拿著刀,在后廚殺魚,畫面便在陸懷縉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身后的敬沉沒有過多表情,聲音堅定,“公主吩咐什么,屬下便做什么。”
敬沉嚴肅的模樣,卻又活躍了整個場面。
半晌,太后才扶額。
“竟光顧著敘舊了,止兒啊。”太后又轉頭看向云止,“今日往生長老回來,便是為你定下婚期,所以今日叫你來,一是長老許久未見你,想叫你過來聚聚,二是將你和縝王的婚期定下來。”
云止拿著酒杯的手微頓,復而淡淡的笑,“那長老占卜的是何日?”
往生長老順了順長長的胡須,一臉神秘莫測。
“此話,還要等縝王到場,才可說。”
“縝王?他今日也要來嗎?”
話一落,云止才注意到,自己坐的,好像是雙人位的宴桌,桌上也有兩個琉璃盞,才知自己的話,白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