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只是你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背后的人是我。”侯遠澈還是笑，眼睛里有光亮劃過。

　　只是總覺得...他這句話聽起來很奇怪。

　　“這件事情好像反了。”我向迎我們進門的弟子點頭示意，找了個位置坐下，“我身為嶺頂山的弟子，又不懂經商，具體的東西當然是交給我的屬下去辦，可更重要的事情還是需要你這位皇子出面解決的。”

　　有你這么一個好的人手放著不用？我的腦子又不是被門擠了。

　　“我只是掛個名罷了。”伸手接過素心倒給我的茶，“這樣法器才可以從屏鎮直接進入獨蜀國。”

　　要是你不同意，大不了我就放棄用你。不過看在是因為你、我才想到這件事情的份上，我也不會為難你的。夏穆侯遠澈。

　　“禎兒這是打算獨吞這筆巨額財富了？”想來你也不蠢，還看得出來。一旦屏鎮的法器直接賣往獨蜀國，里面的利潤可不會是一星半點。雖說我不窮，但多有點錢財也不是什么壞事兒。

　　可我為什么要和你分享這一筆財富呢。沒有你我也可以得到它。

　　“那是我的東西，付出的代價和得到的回報當然都是我的。”我看著夏穆侯遠澈，他那雙星眸應該暗淡一些了吧。

　　可沒想到的是，他眼里的興味更濃，星眸還是熠熠生輝：“你這么算計我，就不怕我翻臉？”這就叫算計？我不禁想笑，侯遠澈，你的功夫還是沒到家呀。

　　“掛著你的名，用的卻是我的力，到頭來什么都是你的，那禎兒的意思是不是...只要我答應了，我也是你的了？”夏穆侯遠澈越說眼睛越亮，襯得他整個人更加醒目亮眼，也越說越離譜。

　　他這都是些什么神邏輯？！怎么可能！

　　“禎兒是不是答應我了？”我竟然還感受到了他周圍歡愉的藍琭氣？！

　　“答應你什么？”他什么時候提過要求？

　　“答應接受我。”夏穆侯遠澈的眼眸里全是認真，“那我們的四年之約也可以提前到期了。”

　　這都什么和什么啊！你確定你不是在說笑？！

　　“你想太多了。”必須打消他這荒誕的念頭，這才幾天，“屏鎮一事與四年之約沒有任何關系。”

　　“可禎兒你剛才親口所說，付出的是你的，那我也是你的了。”夏穆侯遠澈！我怎么沒發現你這么無賴！

　　你還賊兮兮地笑！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是故意的！

　　“可這事兒還沒開始。”我忍住要罵他的沖動，可不能著了他的道，“要是遠澈皇子不參與也是可以的。”

　　無非就是多花些功夫而已，這點本事我還是有的，不需要你的主動“賣身”！

　　“我當然要參與！”夏穆侯遠澈接過話，“其他的事情就都依你。”

　　這么好說話？

　　“但我希望禎兒以后還是喚我遠澈。”侯遠澈提出了條件，“只喚這兩個字。”

　　這么簡單的條件...似乎，我并不吃虧，或者說還賺到了。

　　“好。”一開始不習慣的話，多喚幾次肯定就適應了，“遠澈。”

　　話落，我看到侯遠澈的星眸又亮了起來，為那本就天人公憤的臉增添了更多色彩。

　　美人，賞心悅目。

　　總覺得以后能夠欣賞到更多這樣的美。這樣看來，真的是賺到了。

　　“師叔，您怎么親自來到外售區了。”有個弟子恭敬地向我行禮，我看這位弟子還有些眼熟。

　　“舒剛？你現在負責外售？”想起來了，這是外門弟子舒字輩中的佼佼者。

　　他開心地笑著：“師叔竟還記得我。”在屏鎮中的舒字輩弟子我都記得，“現在是我負責外售區。”

　　那倒方便我了。

　　我點點頭，“我帶回來的客人想買一些法器。只是他是獨蜀國的，所以我也跟來了。”

　　師父當年說過，只有我親自來了，這條禁令才會作廢。當年覺得這一天是永遠不會到來的。沒想到才一百多年，我卻主動促成著這件事情。

　　世事多變。

　　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哦？”舒剛很驚訝，“可是師叔，那禁令......”

　　到目前為止，知道禁令與我的關系的，只有五個人。

　　這最后一個還是剛剛才猜出來的。

　　我掏出我的嶺頂令：“有了這個，禁令就可以失效。”這么大一筆財富，只能是我的囊中之物，“也只有我一個人的嶺頂令才能無視那禁令。對其他人來說，禁令依然執行。”

　　“師叔，這...這件事是師祖的意思？”舒剛有些遲疑。

　　我記得這小子可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人，要不是我曾有恩于他，恐怕他會直接拒絕這件事情。

　　“是的。”我理直氣壯地撒謊，就算作為恭賀我成功晉到軒地階九等的禮物，師父也是會同意的。更何況師父在之前也沒說過不能這樣，而且我手中的這塊嶺頂令等級僅次于師父他們三人。

　　還有...這是我第一次如此“任性”，師父也不會忍心責怪我這個最小的關門弟子的。

　　舒剛這才沒有異議，轉身去辦事了。

　　“禎兒這樣做，不怕被師父責罰嗎？”侯遠澈在沒有其他人的時候開口。

　　“那是我師父。”又不是你師父，不要亂稱呼。

　　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大不了再被關五十年而已。

　　我看向侯遠澈，這個我本應該躲避的人，或者...我可以親自去獨蜀國看看......

　　“師叔，這是按照您剛才說的要求立下的條例字據，請您查收。”舒剛帶著東西進來。

　　還真不愧是師父手里的東西，辦事速度也那么高效。

　　“嗯，都不錯。”我看完那幾張紙，“再加上一條，以后從這兒出往獨蜀國的東西，都要有這個標志。”

　　我讓素心把東西拿出來。這是我前不久根據徽州蘇家的族徽重新做的圖標，本來是打算等再出去后給暗影樓使用的，沒想到倒是在這兒就用到了。

　　我的東西，就應該有我的特殊標識。

　　“你這是...鵷？”侯遠澈看著那個圖標，“還是瑗？”

　　“鵷，鵷雛，鳳凰一類的鳥。瑗，大孔的璧玉。”我記得這是一本古書上的東西，你怎么也知道？

　　我笑笑：“都是。”是這二者各取幾個元素構成的，圖案里還隱藏著“禎”字的偏旁。

　　原本的族徽里是“蘇”字，而且里面也沒有鵷雛的元素。

　　“舒剛，這圖標要注意的細節我都讓素心寫在另一張圖紙上了。”舒剛接過圖紙，“以后這可是蓁記的唯一標識，替我保管好它，不要交給除我之外的第二個人。”

　　舒剛鄭重地點點頭：“禎記？”

　　“不，蓁記，草秦蓁，與我的名同音，取欣欣向榮之意。”也是荊棘密布之意。

　　我突然有一些愣神，為什么潛意識地會選這么一個雙面意義的詞？罷了罷了，就遵從一次我的直覺吧。

　　“弟子謹記，斷然不會讓師叔失望。”舒剛行了個禮。沒想到當初陰差陽錯地幫了舒剛一把之后，會在今天收到這么一個人才。

　　素心也是因為我搭了她一把......要是遇到的都是這樣的“善事”該多好。

　　“師叔，那什么時候開始運送第一批貨？”

　　“遠澈，你看...？”好歹也要人家幫忙，這等小事就由他說了算吧。

　　“那要不等我們要離開嶺頂山的時候帶走第一批？”侯遠澈眼睛亮亮的看著我。

　　除了從屏鎮帶走法器，還要聯絡獨蜀國內的人往外銷售......其中這么多的事情，也不是一兩天就能辦好的，而這次我最起碼要在家里待一個月左右，如此，倒也合適。

　　“就依你。”我點點頭。

　　還有師兄和師姐的婚禮到底什么時候舉行。這件事也很重要。

　　“那舒剛你忙去吧，我就帶著他們先走了。”再不回去，師父恐怕要著急了。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等等，不知你手里現在有沒有木屬性練琭者最初級的修煉書籍？”那是軒地階六等以前的練琭者用的東西，“有的話給我一本？”

　　雖說師父那兒有，但明顯不適合給素心，還是從這兒拿最妥當。也免得有不長眼的人多嘴。

　　“有的。”舒剛掏出一本，也沒有問我為什么要這東西。

　　很好，不錯。

　　“素心，收著，好好看看。”我轉頭就把書給了素心，自然也就看到了素心那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多謝主人！素心必定不負主人所望！”

　　“好。”我應聲，“走吧，我要回家了。”

　　橫穿屏鎮，在屏鎮最深的巷子里才有回嶺頂山頂的傳送陣。

　　“看來這屏鎮不僅僅是嶺頂山的經濟重心，還是一個極好的保護傘。”侯遠澈也看出了一些東西。

　　“眼神不錯。”任何人都必須橫穿屏鎮后，才能前往山頂。

　　不過師父例外，那改良版的無限術可不一般。

　　我和上次一樣，召出嶺頂令后就要準備開啟傳送陣。可在我的嶺頂令還沒飛到指定地點時，那里卻開始迸發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哦？有人從山上下來了？

　　我把嶺頂令收回來，還沒來得及把它放進空間口袋，就聽到了那惹人厭煩的聲音——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蘇師叔回來了啊，稀客，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