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與子契約
想起歷史老師曾經追安卡,估計現在心情也沒好到哪兒去?或許僅僅因為在姚雪面前,他必定要這樣說?
我們各懷心事,因為姚雪在,我不可能開口問他。
回聽雨軒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
一路上,說得最多的是安卡這次的婚事,包括名車,還有杜康城家里那些關系顯赫的親朋戚友。
“維曼,你可知道,今天的宴會里面,光市府里面的都來了幾位。”
“哦。”我漫不經心,“知道,那個穿酒紅色鱷魚牌T恤的,還是省里的某領導。”
“嗯。安卡嫁得杜康城這樣的人家,真真替她高興。”姚雪一路嘖嘖稱贊,話里,眼里是極度的羨慕。
“是吧。”我想起地下室那一幕,冷顫從心底打起,“身世顯赫也罷,家財萬貫也罷,重要安卡以后要幸福平安過這一輩子。”
然而,這些,杜康城真的能給她嗎?因而,我很不想再談她的這個話題。
尹時騰那句也是話音剛落,我就接訕道,“你們就挺幸福的,安安樂樂,這樣的小日子細水長流,才是真真讓我艷羨。”
“你倒說到我們心里去了。”姚雪轉頭望了一眼她的男友,“大教授,你認為呢?”
尹時騰大笑,“我們小百姓不就這樣過日子么。”他打著方向盤,往右朝市區駛去。
“維曼,今天來的那個林小姐是誰?”歷史老師眼觀四面,不忘問我。
“伍海彥的大客戶。”
“哦。”他意味深長地笑,不再言語。
“維曼你厲害,關鍵時刻扭轉乾坤。”姚雪放聲大笑,“看她扯高氣揚的樣子,我真想扇她兩巴掌。”
“可不是。”我也得意的笑。
“有霸氣!”歷史老師豎起大拇指。
我想起林佳林不可一世的跋扈的樣子,和她不屑的眼神,然而最后卻鎩羽而歸。
“怕是害慘了伍海彥,把他生意給搞砸了。”我有些憂戚。
“伍海彥要是站在我們這一邊,即便沒了這客戶,也是錚錚的漢子——我是這么想的哈。”尹時騰激昂地發表長篇大論,“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這女的,實在讓人憎惡,這好比與國交邦,寧可玉全……”
歷史老師可以將區區一點小事,牽扯到安邦定國的國之重策,外交,軍事……
聽他洋洋灑灑地一通長篇闊論,聽雨軒到了。
下車,與他們道別。
耳邊還徹響著他的交邦原則,我心下暗暗偷笑——這人無完人吶,每天一點破事就這么喋喋不休,姚雪怎么一個忍字得了?
對鏡,換下伴娘服。
鏡子里面的我——鎖骨突兀,伴娘服優雅不失性感,將女性的曲線盡顯山露水出來。
這一輩子,也就這一次穿了這樣的服飾,雖然不及新娘來的艷麗,我的清純與嫵媚,卻在不言中。
然而,卻有人穿了這身服飾,與杜康城喁喁私語,卿卿我我,于是,我覺得它罪惡,它無恥。
原本服飾無罪,但我一旦討厭它,便是罪過。
脫下來,直接扔進垃圾桶里。
我永遠不再穿這樣的服飾。
是夜,輾轉反側,林佳林和伍海彥,伴娘和安卡,還有杜康城,輪番在腦海里像幻燈片一樣一幕幕閃過。
起身端坐,窗外,明月如鏡。
手機閃了閃,是誰在三更半夜發來短信?
拿過來一戳,原來是伍海彥。
他醒了。
“睡了嗎?夢見你了。”他在短信上說。
倚著床靠,張眼望月,回頭又看手機上的短信,我長嘆一聲。
將手機扔一邊。
借著如蟬翼的月光,我光腳踩在木地板上,冰涼的月光將我戳得透涼的清醒。
去客廳的書架抽書。
定睛一看,伍海彥漲得通紅的臉在頁面上晃動。
合起書本,淺蘭色的被褥上,伍海彥趴在桌子上的那張堅毅的臉,又在上面晃動。
閉上眼睛,他的卷發,他的眉眼,更是清晰地印在里面。
無奈,只好下床。
將滿屋子收拾了一遍,角角落落里擦了個遍,權當擦去他的烙印。
落霜的寒冬,我弄出涔涔一身汗水。
伍海彥還在貴妃椅子上望著我笑,一怒跑進書房,在跑步機上一陣狂跑。
一邊跑,一邊想著林佳林在西餐廳伏案而笑的樣子,笑得花枝亂顫,伍海彥與她說了什么?
要這么討好對我不屑的人么,那么,我還與你有何相干…….
洗去一身臭汗,我心里輕松起來。
月光被我倒騰地受不了,躲云朵里去了,沒眼看我自我折騰。
終于累極,倒床睡去。
急促的手機鈴音將沉睡中的我吵醒。
一陣亂摸,終于摸到手機。
“還在睡呀?”楊柳玲的聲音進來。
“嗯。”我的腦子慢慢清醒過來,“你在哪里?”
“在浦東機場。兩個鐘后到你那里。”
忽地高興起來,八年過去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
“等你哈。”我興奮地叫,“快快過來讓我看看你。”
“可不是。”里面響起銀鈴般的笑聲,“我也想看你。”
掛電話。
冬日和煦的陽光照進屋子里,踩著日光出房門。
抬眼看見伍海彥像鬼魅一樣坐在沙發上,我嚇得尖叫了一聲。
“大白天撞鬼?”他機械般扭過頭顱,眸里射出兩道寒光,冷峻。
幸好是青天大白日,屋外烈日當空,換了晚上,這臉色這眼神,也會將我嚇個半死。
長長嘆了口氣,將跳到嗓門口的一顆心摁回去,我繞了個彎,拐進洗手間。
盥洗完畢,出得大廳。
他依舊盤腿坐沙發上。
“你是怎么進來的?”在洗手間的時候,我就細細想過這個問題,若不是平時里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竊了鑰匙去匹配,就是安卡給他的。
“我自有辦法。”他冷的跟石頭一樣。
“那我唯有報警了?”我盤腿坐在茶幾上,與他面面相對。
就在昨天夜里,我為了他輾轉反側,睡不了覺,今天他卻這般對我。
“安卡給的。”他冷眼看我,“你到底想怎么樣?因為你,公司的大客戶會與公司鬧糾結,不定還要法庭相見。”
“就因為這個,你來興師問罪?”我將垂下遮住眼角的幾縷頭發挽到耳后根,直盯著他。
“今天一大早,她就到公司鬧,鬧得得沸沸揚揚,你讓我怎么展開業務,做公司表率?”
“哼。”我鼻子噴著冷氣,“你們公司這樣談業務?私人情感交雜著公事?”我雙眼眨也不眨地直視他,“你們簽訂好的合同因為私人問題,隨便取締?”
他一臉倔強,不羈的眼神里有隱隱的惱怒。
“你倒是說說,我犯了哪條法律條例?”我慢條斯理道,“與子契約——是你自己定的規矩,我有越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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