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數日,容若又帶我接連去了幾個即將竣工的場所。
其實在這場改革的規劃中,我只是保留了目前學坊固有的設施,由朝中撥款擴建了一大片區域。
在這片獨立的園區建設了品茗軒,暢音閣,研究院,農桑舍,浣紗坊,理化樓,超市。
說起來超市,這可真不是我不想符合古代起名的書香味,而是這個時代還真沒有這種各類物品都能在一起銷售的地方,我干脆就還是用超市命名好了。
這個匾額則是我自己寫的,用的常寫了玩的可愛體。
所以如今掛在那里甚是有些違和感。
但明月覺得很新奇,還問我這種字體怎么寫的。
我看她喜歡,就粗略給她講了一下,她就無師自通的寫的很溜了。
我還畫了不少可愛的動物還有Q版的卡通學子形象做超市的廣告。
明月更是喜歡的不行,連舞明霞都抱著不撒手,非要掛自己寢舍里。
除了超市外的其他設施其實不過是在基礎課程上的獨特進階課,而后帶動整個學坊的教學體系也會隨之變化。
學分制其實來自于國外大學的評測體制,而運用到千閣學坊,以往的基礎課程便是基礎學分的來源。
按時上下課和參與評測及格者就會由先生給予適當的基礎學分。
而最能體現高低的則是參與到進階課中。
在品茗軒做書管,在超市做貨員,在暢音閣做音律師,在農桑舍種果蔬供給給學坊使用,都是可以獲得相應的學分。當然這些職位都是要嚴格審核擇優錄取的。
而崗位有限,自然不可能所有學子都有得到額外學分的機會,那么還有學分的來源就是選拔入千閣學坊的學生管理體系,幫助先生擔任助教,或者是處理日常雜務。
再有一個高學分的來源則是社會學分,這個就是看個人機緣和實力了。
我命人在盛京的繁華地段盤了個鋪子,專做超市,通過選拔的學子將在冬休日和夏休日來此歷練,換取下學期的高額學分。
關于這個選拔,則是要看該學子在學坊的綜合表現和可培養的潛力了。
所以這個主持選拔的人特別重要,不能畏懼權勢也不能貪戀錢財,還得有顆會辨認明珠的心。
畢竟一旦加上這個學分的學子必定已經是拔得頭籌,待到畢業時很可能入得了殿選,入朝為官指日可待。
我想了很久都沒有合適人選,便先放下不提,左右有人能躍到這一關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學期那么久。
如此一來,千閣學坊能逐漸自給自足,形成一個小型的社會體系雛形。
在我熱火朝天的忙著千閣學坊事業的時候,朝中卻傳來御史臺彈劾我的本子。
還不止一本,十數本像商量好了似得,一夜間被堆上了皇伊賢的桌案。
統一主題內容就是告我把持千閣學坊政務,置千閣學坊的坊主于空氣。
擅自更改千閣學坊規章制度,阻攔學子適齡婚嫁。
大有將千閣學坊攬入門下,干預學子選拔主要通道的趨勢。
我掃了一眼容若遞給我的紙條,將上面列的官員名字在心中盤算了一下。倒是左相右相兩派的都有。
“陛下如何說?”我將名單扔在一邊,繼續畫自己的圖紙。
“陛下的意思是距您的冊封典禮不足一月,讓您先回宮,再由您做處理。”容若說完嘆了口氣:“最近朝中因您逼何家退婚一事鬧得不可開交。”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我吹著未干的墨跡:“哥哥讓我現在就回去,豈不是讓他們覺得有笑話可看。”
“陛下也顧及到這一點,所以,先將那些折子都打了回去,說帝王令,何來的把持獨占一說,千閣學坊就此歸了殿下也是早有打算的事。雖說是德昭帝下旨創辦的千閣學坊,但如今且不論是您與德昭帝的關系,只說您的地位也不必立一道規則就要上書朝廷。這天下本就是皇家的天下,是次帝的天下。”容若含笑轉達。
我抬頭呆楞一下,而后失笑:“哥哥也被我這時常犯愣的性子給傳染了,懟起御史來也是一套一套的了。”
話雖如此,心中卻是很暖,皇伊賢毫無保留的支持和信任于我。
“陛下知道您是在為了皇朝而付出,所以讓您早些回宮,也好準備參加冊封典禮。”
“也好,也快到小賢的生辰了,往年我們顧及皇朝,不舍得花費,所以都沒有好好慶祝過。今年我要陪他好好過一個生日。”我放下手中的圖紙。
站起身:“這段時間我要很久不能來學坊了,恐怕要你多費心了。潘非魚被你派去了盛京督建超市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殿下放心,非魚很是能干,臣想收他做義弟,我們兩個都無父無母,親人也都在戰亂中離散,臣很欣賞他,所以想扶持一下。”容若說著便躬身一禮。
“還請殿下做個見證。”
看來我不在時,他們共建學坊相處不錯。
“這事好說。一直頂著容霖的名字,我還得多謝容哥哥你的照顧,潘非魚能與你成為異姓兄弟,他日在朝堂上也多了個可靠的幫手。”
“殿下也真的是灑脫,這稱呼方面總是這么隨心意,讓陛下知道了肯定又得暗中給臣穿小鞋。”容若笑著打趣。
“唉,在你們面前我就不用守那么多條條框框了,怪累的。”我只做不在意的擺擺手。
“那臣這就去安排您回宮的事。”容若說完轉身。
“等等,非魚不在,我記得我被鳳云天綁架那次,那個夙家的賀志洲,他好像也還算可靠,你可以找來了解一下人品家世背景,看看是不是個肯助力改革的。”我突然想起來。
賀志洲這個能跟著夙歌做事的人,定然也是個能干的,如果能在我不在時幫助容若,也能減輕容若一些負擔。
容若回身略一沉思:“應該是夙公子手下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肯聽咱們的。”
“無妨,暫且問一下。肯不肯全憑他心意便好。”
我笑起來:“說起來,我跟他也沒有什么交情,不過是看他是個可造之才,想給他個機會而已。”
“是,殿下挖人墻角還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容若笑著打趣我。
隨即又一嘆搖頭道:“臣定然是跟殿下久了,說話也這么沒規矩了。”
“你這叫近朱者赤。”我倒是更喜歡這樣的隨意。
“陛下肯定覺得是近墨者黑。臣先告辭了。”容若無奈的嘆惋著,拱手退下了。
“唉~我怎么就在這權利爭奪中越陷越深了……”我想起被人彈劾,心中憋悶。
撩起那名單,又看了幾眼,連左相也覺得我貪戀權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