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狗血的宿命 (十二)
已經過了兩周了,范少陽還沒有蘇醒的跡象,他的父母每天都焦慮重重,想到自己的兒子可能會長眠不起更是傷心欲絕。這天,助理梁翊看董事長范仲毅又在病房中唉聲嘆氣,他便大膽地說了句:“少爺出事之間去找的鐘靈,要不叫鐘靈過來看看是少爺,和少爺說說話?”
“嗯...”范仲毅思索了一會,說道:“你去把她請過來吧?!?p> “好,我立刻去辦?!绷厚凑郎蕚潆x開,范仲毅卻補充了一句:“先把太太支開,才把鐘靈帶來,我不想她們碰面,知道嗎?”
“我明白了?!绷厚措S即走出了房門。
鐘靈還在家里呆著,原來華藝公司對她的通告已經全換成楚湘怡了,她現在正式變成了無業游民,而交租的日子又到了,她正煩惱著如何是好。但是更是讓她心神不定的是范少陽,從那天以后,他確實沒有來找自己了。她看著范少陽曾經用過的杯子出神,少陽不來找自己,不是自己想要的嗎?你還想念什么?他是你殺父仇人的兒子,你永遠不可能和他一起的。
鐘靈心里的陸南飛卻在她心里發聲了:竟然相愛,為什么要理會家仇?而且你有證據證明是范仲毅殺了自己父親了嗎?你為什么這么武斷就把自己的愛情斷送了呢?
對!我只是在父親的書房看過范仲毅的資料,我憑什么認為當年的謀殺案就一定是他所為呢?忽然之間鐘靈這幾天郁結的心稍稍舒緩了一下,她立刻拿起手機撥起遠在外國母親的電話。許久,她的妹妹接起了電話。
“姐姐...”妹妹的聲音似乎帶著哭腔。
“妹妹,你怎么了?媽媽呢?”
妹妹鐘意抽抽噎噎地說道:“媽媽,現在病了,臥床不起了?!?p> “什么?為什么不告訴我?”鐘靈的心一下子停漏了幾拍。
“媽媽,不讓我告訴你。說你一個人在國內生活不容易,不能給你添麻煩?!?p> “那個男人帶媽媽去看病沒有?”
“本來就是那伯伯把媽媽打了,所以媽媽才病的。”
“為什么打媽媽?”
鐘意聽鐘靈這樣一問,哭得更兇了:“都是因為...我,媽媽為了我,去求他付一筆很貴的物理治療費,但是那伯伯說,他的錢不多,是用來養老的,不能給我治病。媽媽聽了就生氣了,說當時嫁給他的時候,不是說好了,會照顧鐘意嗎?伯伯一聽就生氣了,抽起了皮帶就抽媽媽,我嚇得縮在墻角不敢動,而媽媽給伯伯毒打以后,腰傷就復發了三天不能動了。”
“妹妹,不要哭了,姐姐會在國內努力工作,在過些時間,等姐姐有錢了,你和媽媽就不用再受這男人的氣了,姐姐會養起你們的。”
“姐姐,我知道了,我會忍的?!辩娨夤首鲌詮姷卣f著。
“你去叫媽媽聽電話?!?p> “好,姐姐你等一下。”
不一會,一把疲憊的聲音從電話從來:“靈靈,什么事找媽媽啊?長途電話貴啊,無事不要常打來,媽媽知道你賺錢不容易啊?!?p> “媽媽,你的腰怎么了?!辩婌`不由自主地哽咽起來。
“沒事,就是腰傷復發了。過幾天就沒事了。”
“妹妹說了,是哪個臭男人打你,是不是?”
“別聽她胡說,你的張叔叔對媽媽很好。”鐘靈竟然聽出了母親的強顏歡笑。
“別騙我了,我已經19歲,成年了,我什么都懂?!?p> “是的,我的靈靈也長大了?!辩婌`媽媽帶著老懷安慰的語氣說著。
“媽媽,你再熬幾年吧,公司說會捧我做明星的,我會賺很多錢養你們的?!辩婌`最后還是撒謊了。
“媽媽知道你聽話了,如果你賺到錢別理會我們,自己先存點,留自己以備不時之需,知道嗎?你一個女生留在國內,媽媽其實很擔心的?!?p> “知道!媽媽,我有一個問題想你?!辩婌`還是鼓起勇氣揭起媽媽這多年的傷疤。
“靈靈,什么事?”鐘靈媽媽擔憂地問道。
“你能告訴我爸爸當年是給什么人害死的嗎?”
電話那頭許久沒有回音,鐘靈繼續追問:“媽媽,你告訴我吧,你剛才不是說我已經長大了嗎?”
“你要答應我知道真相后不要做什么傻事去招惹他們。你要知道我和你妹妹都是那幫壞人弄成這樣的,如果你這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可能活不了了?!辩婌`媽媽語重心長又悲戚戚地說著。
“媽媽,我答應你,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你爸爸當年負責收集張琦南和益利康集團收受利益的證據,已經臨近收尾階段可以送往法院進行起訴的時候,家里卻發生了入屋搶劫,你說世間有這么巧嗎?而且你爸爸用了一年收集回來的證據全部不翼而飛了,你爸爸卻身上給人插了八刀失血而亡。當年你住校,沒有看到,你爸爸就躺在那血泊里,沒有閉起的眼睛都是恐懼與驚慌。啊...”鐘靈的媽媽說著,失控起來了,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媽媽對不起,我不應該提起爸爸,媽媽別哭了?!眿寢尩目蘼暘q如世界最鋒利的刀子一下一下插著鐘靈的心,瞬間把那顆完整的心插得血肉模糊。
“不是靈靈的錯,是那些壞人的錯,媽媽哭完就沒事的,你別當心媽媽,你要在國內好好讀書好好生活,媽媽掛電話了?!辩婌`媽媽努力壓抑著悲傷說完這句話就蓋了電話,她不想遠在天邊的鐘靈還要為自己擔心。
鐘靈拿著手機,完全呆滯在椅子上,母親的話已經證實了,益禮康集團的CEO范仲毅絕對脫不了關系了,那范少陽就是自己殺父仇人的兒子。鐘靈揪著發疼的心,無聲地抽搐起來。
身體里的陸南飛也跟著悲傷起來,原來深愛的人明明近在咫尺,卻不能相愛是這么的疼。她忽然恨起“主”來了,為什么派一個這么痛苦的任務給自己。
急促的門鈴聲響了起來,還有人大力地拍著大門。
鐘靈邁著癱軟的腳步走到了門邊,從門眼處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男人正在拼命地拍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