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蕭繹將狡猾這個詞用在自己身上，蘇心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她會問蕭繹那樣一個問題，并不是她還在意那樣的答案，不過是她還想不到要怎么去面對他。更重要的是，她發現自己在想起以往的事之前，就已經深深愛上他，更別提是現在，這個叫蕭繹的男人就像是一種毒藥，只要沾染上，哪怕有多么強大的心智，都很難戒掉。可即便是飲鴆止渴，她依然如飛蛾撲火，不會猶豫，不會在意。

　　“蕭檢察官，你覺得你這是在夸人？”蘇心決定將心里那些煩躁的情緒拋開，她現在只是蘇心，帝都法醫部的蘇法醫，以及……剛剛被帝都檢察院檢察官蕭繹表白的蘇心。

　　“難道不是？”蕭繹皺起的眉頭一松，反問道。

　　蘇心從他懷里起身，站在病床前，剜了他一眼，“我要有狐貍的狡猾，那你是什么？”

　　蕭繹見她已經開始和他抬杠，知道她的情緒已經平復，松了口氣，“你是狐貍，我就是老虎，讓你可以狐假虎威。”

　　“誰要狐假虎威？”蘇心心里雖有甜蜜，但嘴上卻故意刁難。

　　“那你要做什么？”蕭繹彎著唇角，虛心請教，不過心里卻可惜溫香軟玉就這樣告別自己的懷抱。

　　“我想去南城找蘇唯。”她忽然開口，她還是想知道蘇唯在這件事情上瞞了她多少，她又是怎么去了美國，又是怎么和以前不一樣的。

　　……

　　雖說蘇心想要去南城，將自己以前的事情弄清楚，不過帝都的案子還沒有完全結案，他們暫時還走不開。

　　幾天的休養，蕭繹和趙鵬斐基本都已經恢復，所以他們在出院的第二天，就接到通知，需要進行一次討論會，作為參與解救蘇心的蕭繹和趙鵬斐，包括蘇心自然而然都要參加。

　　蕭贊描繪出的兇手圖案，蘇心已經交了上去，之所以的兇手，而不是幫兇，蕭禮在之后給蕭繹通過電話，之前以為是同一件案子，不過使用了障眼法，帝都和南城的案子還是存在細微的差別，也就是說帝都的兇手另有他人，可能就是綁架蘇心的人。

　　“通過側寫已經有排查結果了？”蕭繹是知道側寫的事，所以他率先開口問。

　　蘇心一愣，自從上一次在醫院發生那些事之后，他們基本就沒有見過面，現在光是聽到蕭繹的聲音，她就想起那天溫暖的懷抱。

　　“還在進行排查，雖然有側寫，不過根據排查的結果來看，所描繪出的側寫可能并不是兇手原本的面貌。”說起排查結果，李復白嘆了口氣，畫像到他的手上，就是由他安排的排查，但是結果并不理想，“另外查過那棟別墅的信息，那塊地五年前就被買下，然后開始修建，直到三年前才完工，但關于別墅主人的信息都是虛假，一查并不存在。”

　　蕭繹將目光移到蘇心身上，落在她身上幾分鐘之后才離開，說道，“也就是說兇手可能改變了自己的外表，而畫像是他改變之后的容貌。”

　　李復白點頭，這一點就目前來說，是唯一能解釋的通的，國內的他們基本快要排查完，都沒有這樣的一號人存在，他們正打算往其他地方繼續。

　　“沈善呢？”這時，蘇心在掃過會議桌一圈之后，突然開口問道。

　　這話引起趙鵬斐的主意，他抬起頭將眾人一一掃過，并沒有發現沈善的人影，“沈隊長應該是有案子吧。”

　　蘇心看著畫像，說道，“從醫學角度來說，即便是進行了整容或者面部的調整，大體的臉型并不會有太大的改變，不過也會存在例外，如果這幅畫像的主人確實改變過面部，那其實有一個人和他是十分相似的。”

　　說起面部整形，蘇心小心摸了摸自己的臉，如果不是自己親身經歷過，要讓她相信這一點，她是怎么不相信會有太大的改變，但是沒有人認出來，尤其是……她用眼角余光看了眼蕭繹的方向，在心中嘆了口氣，有些事終究瞞不住的。

　　“本來沈隊長如果在的話，可以……”蘇心努力平復下心中的波瀾，雖然她知道這件事一揭露出來，可能就會牽扯出更多的事，包括她的事，但現在案子要破，“那個人將我認成他一個熟悉的人，可我從未見過他，照他的說法，以及心智發展和心理漸變的過程，兇手年齡比我要大上幾歲，而且從他的做法以及警惕度來看，我有理由懷疑他就是警察中的一員，首先他有足夠的時間和借口接觸案子，其次給我電話的那個號碼之前有聯系過我，也是因為案子，所以這才是我沒有起疑就直接前往的主要原因，最后他自己提到過我們之間有過合作。”蘇心在說這話時，聰明的人能聽出她這話是指那個人她懷疑是沈善，“我懷疑那個人就是沈善，之前我們確實有過合作，但幾個案子之后，也就沒什么交集，之后沈善所表現出來的讓人十分吃驚，這也讓我有理由懷疑那個人就是他。”

　　“雖然沈善辦案子確實和以前差異很大，一個月前突然請辭，不過將他懷疑成兇手，還是缺乏證據。”李復白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作為發展勢頭正盛的刑偵隊一隊隊長，他應該清楚他的前途無可限量，可能也知道自己再工作個幾年，就會得到升遷。就算是現在，二隊長在破案這一塊能力超出她，但是畢竟他的資歷擺在那里，他的優勢還是很大的，但這個時候他突然辭職，現在也不見他的人影，這些無不顯示事情并不簡單。

　　蕭繹點頭，對李復白說道，“李局，我認為蘇心說的有道理，想要證明沈善的清白，只需要他配合一下進行對比就知到結果如何。”

　　蘇心瞧了他一眼，拿出那些受害人的資料，還有一張標出她們遇害的地址，接著說道，“從這些受害人分布的情況來看，都是在距離刑偵隊一條線上，這是巧合，還是兇手故意為之？既然兇手能夠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并且沒有絲毫懷疑，我想除了兇手的外表給人感覺謙遜有理，更是讓人覺得這個人不會對她們造成其他的傷害，他有足夠的金錢，打扮自己或者吸引那些小姐，甚至連他的身份都讓人覺得穩妥，這樣的身份能是什么？”這些她是再無意間翻看資料時想到的，但凡有一點蛛絲馬跡，她就不會放棄。“雖說他會和這些小姐發生關系，但他對他們沒有任何感情，他接觸她們，不過是有自己的目的，一個人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和他成長有關，也就是說在他成長過程中遇到過這樣一個人，但因為他對那個人感情復雜，所以他才會殺害有著同樣經歷的女人，包括他會拿走受害人的部分器官，是不是他所在意的那個人最后的遭遇也是這樣。”

　　蘇心的懷疑讓所有人一驚，如果兇手作案的目的確實是因為自己曾經受到過同樣的傷害，這也說得過去，畢竟因為一段不美好的經歷，不同的人發展態勢不同，有的人自怨自艾，有的人很快走出，該有一些人因為這樣一段經歷仇視社會，做出反社會的事來也不是不可能。

　　“李局，現在可以將沈隊長列為懷疑對象，調查他的過往。”蕭繹看來，這是兇手作案的理由，也是讓他懷疑沈善的理由。

　　“蕭繹……”李復白明顯不贊同，“蘇心說的是很有道理，但是我們需要明白的是，沈善作為一名人民公仆，不可能會因為自身原因就做出這些事情。”

　　“李局，你了解沈善多少？”蘇心并不否認他說的，但是她更堅信自己所想，蘇唯之前也說過沈善這個人很危險，她從來不會輕易說出這樣的話，除非她覺察到這個人真的有危險。

　　“首先，我們撇開兇手會不會是沈善，很明顯這些案子背后的兇手心理是扭曲變態的，他所做的可能有某種目的，可能沒有，但無可否認他所做的是在發泄，也是在泄恨。”蕭繹分析起來顯得游刃有余，他的話讓蘇心覺得他的能力遠不止于此，難怪這樣的人，但凡接到委托，就從未輸過。

　　什么時候兩個人站在同一條戰線，誰也不知道，只知道在最初兩個人就像是滿身刺的刺猬，只要超過一定范圍，就會兩敗俱傷，但是現在，他們卻能配合得天衣無縫。

　　蕭繹并沒有在意大家的想法，轉頭看向趙鵬斐，“二隊長，這段時間沈隊長在做些什么？”

　　趙鵬斐滿頭黑線，這段時間他忙得底朝天，哪有時間關注沈善得事，“這段時間我們二隊一直有案子，只是偶爾碰到沈隊長打個招呼，不過我發現沈隊長的情緒比以前變化了不少。”

　　“怎么樣的變化？”蘇心緊接著問道，在犯罪心理學上，一切情緒的變化都有可能導致謀殺犯罪。

　　趙鵬斐想了想，說，“這我說不清，感覺有些陰晴不定。”前一次和他碰面，不過一個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似乎就表現處很不高興，就連雙手都緊握成拳，青筋暴露。

　　“李局，我建議可以開始著手調查沈善。”陰晴不定足夠蘇心判斷該怎么做，犯罪心理不是她的強項，耳濡目染了幾年，她多少能夠判斷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