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李無解一句話說的楊釗啞口無言。因為一旦說下去,有些事情就會被揭露出來。
當日,玉漱進入雅間,報告說李無解先走了后,李亨曾露出高深莫測的笑。
楊釗看在眼里,卻是起了另外的心思。其實,在叫姑娘時,為了試探李無解,楊釗特意點了還是處子之身的玉漱。楊釗在玉漱與李無解糾纏時,還特意點明給李亨。當時李亨就露出了神秘莫測的一笑。
楊釗在李無解離開不久,也離開了。只是因為見了李亨的笑,暗自揣度,便安排鴇母讓玉漱伺候李亨。
回到家,楊釗又派了家丁到春意閣,吩咐如果太子李亨要了玉漱,便設法將玉漱贖身。楊釗的心思是,一旦玉漱和李亨有了關系,自己替玉漱贖了身,回頭安置一處院落,好叫李亨經常前往,如此,便借著玉漱這層關系,可以加深和太子的聯系。
第二日,太子離開后,那家丁便叮囑鴇母,說是要替玉漱贖身,之后便回轉了楊府。本來,贖身也無事,只是家丁居然答應了鴇母五萬錢,雖然楊釗習慣了從外邊撈錢,但為了一個**就輸出兩萬錢,楊釗還是有些心疼,所以將贖身的事一時耽擱了下來。只是不曾想,楊釗和家丁在說這事兒時,被一旁的楊鑒聽了去。
……
“楊大人?”李無解歪著頭,叫了一聲。
“啊?”
“那日無解因為有事,和李公子喝了幾杯酒后,便先行離開了,只是一直不曾等到楊大人,不知道楊大人是什么時間離開的?”
“什么時間離開的?”楊釗盯了李無解一眼,卻是犯難起來,“要說之后離開的,那不意味著只有自己才真的與***有染了嗎?要說是之前就離開的,那前番說太子的話不都立不住腳了?”
“這……”楊釗不覺期艾語結。
李林甫一見此番情景,趕緊朝李隆基施禮道:“陛下,既然楊員外郎和李朗將都提到了這個叫玉漱的女子,何不將其傳來,當面對質呢?”
李隆基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林甫,“也好,來人,去春意閣將那女子傳來!”
殿前侍衛還沒有應聲,就聽李林甫趕緊道,“陛下,那玉漱臣此前已經叫家丁帶了來,臣此估計正在宮門外候著,著人前去傳一聲即可!”
李隆基聽了,對殿前當值的太監王青道,“你去,將那玉漱帶來!”說著,立起身,“朕有些累了,先去后殿歇息!”說完便離開了。
而此刻,大明宮正門,丹鳳門外,山羊胡老者正一臉焦急地來回徘徊,不時地瞧著宮門口。一清早,山羊胡老者便帶人去了那處宅院,本打算帶了玉漱便來丹鳳門候著,不曾想一進院子,就看到被綁在柱子上的男子,來不及解救,直接奔進屋里一看,哪里還有玉漱的影子。
山羊胡老者正是李林甫府上管家李忠。他一看這般情況,問了男子幾句,便策馬狂奔大明宮而來,只是,等他到達時,李林甫早已進了大明宮,候在含元殿前了。
含元殿內,眾朝臣見皇帝一走,終于大聲地喧囂起來。
楊釗此刻也懷疑,是不是李無解離開時比自己要晚了,轉身就要問李無解,不曾想負責殿上禮儀的監察御史鄔元昌出來,大聲呵責道:“大殿之上,不得喧嘩!”
眾人一見,收斂了一些,不過還是低聲交談著。
鄔元昌見眾朝臣的聲音低了些,又朝李無解道:“李朗將,還請回到你的位置。”
李無解見了,歉意地朝楊釗一笑,便轉身往自己的位置走去。而當看見殿門旁侍立的蘇公公時,便直接走路到隊伍末尾。
蘇公公便是上次領李無解面圣時的那個年輕公公。當看到李無解過來,朝著李無解笑了一下。
“蘇公公,幸會!”李無解走上前,抓起了蘇公公的手,搖了搖,“上次還要感謝你帶路,不然這么大一個皇宮,無解真不知道怎么走才好!”
“李朗將客氣了!”蘇公公漲紅了臉,趕緊搖頭。
鄔元昌一見李無解這般模樣,不覺皺眉,忍不住開口道:“李朗將!”
李無解一聽,趕緊回首,“啊,這位大人,不好意思,見到了熟人,失禮了!”說著,便站到了隊伍的末尾。
“李朗將!”鄔元昌似乎已經失去了耐心,聲音有些發硬。
“啊,抱歉,抱歉!”李無解趕緊又回到了原來站立的位置,還朝著周圍的人尷尬一笑。
鄔元昌見了,卻是搖著頭,心道下來要給這個李郎將建議下,一定要讓他去禮部好好學一學殿前儀禮。
眾人站定,整個殿里,慢慢地安靜下來了。
蘇公公站在殿門口,左右瞧了瞧,見四周沒有人注意,便裝作無事的樣子偷偷溜出了殿門,下了龍尾道,就往東宮方向跑去。
……
王青來到了丹鳳門外,四處打量,果真見一個女子和一個年輕郎君,上前道:“是玉漱姑娘嗎?”
“玉漱?”李無憂不禁一呆,繼而搖頭!
原來,王青所見的女子和年輕郎君正是李無憂和楊坤。二人此刻前來,卻是來等李無解的。
“怎么會不是呢,這里再沒其他姑娘啊!”王青左右瞧瞧,不見其他女子,于是又朝李無憂問道:“那你認識李林甫李大人不?”
李無憂搖頭。
“楊釗楊大人呢?”
“不認識!”
“那李無解李……”
王青正要問話,卻被李忠搶聲打斷了。
“公公剛才可是說到了李林甫李大人?”
王青不覺皺眉,“是,你是哪位啊?”
“在下是李林甫大人府上管家李忠!”
“是你啊!”王青往李忠身后一瞧,疑惑道,“玉漱姑娘呢?”
“玉漱姑娘無法前來,能否麻煩公公帶我前去,我向我們家老爺匯報一番?”
“這不行,陛下只點明帶玉漱進去,并不曾點其他人!”王青搖了搖頭。
“這位公公,請您通融一下,我真的是有要事向李大人匯報!”
“不行!”王青搖頭,“既然接不到人,我這就去向陛下復命了!”
“公公!公公……”李忠急了,趕緊拉住王青的胳膊,“公公這邊請!”
“你……”王青高腰發火,卻見李忠塞來了一個錢袋子,便不再言語。王青接過錢袋,掂了掂,還頗有分量,“我跟你說啊,有什么事情你趕快說,我還要回宮復命呢!”
“哎,哎!”李忠見王青收了錢袋,這才靠過頭,低聲道,“煩請公公告訴我家老爺一聲,就說李安喝酒誤事,寶貝被人偷了,如今如何是好,請他做個決斷!”
“寶貝?什么寶貝?”王青瞧著李忠,“哪里來的蟊賊,居然敢偷到李大人府上?”
“哎呀,我也不知道啊,所以事情緊急,還請公公告知我家老爺一聲啊,我在這里等著信兒,麻煩公公了!”說完,躬身施禮。
“好吧!那你就候著,我回宮復命了啊!”王青將錢袋塞進自己袖中,攏著雙手,夾著拂塵轉身就回。
“公公!”李無憂瞧了,攔在王青面前,叫了一聲。
王青一看李無憂,反應過來剛才認錯人了,停住步子,微笑道:“不好意思,剛剛認錯了人了!”
“無妨!”李無憂微微一笑,“只是剛才好像聽到公公說起了李無解,不知他是否在里面?”說著,指了指皇宮,說完了,一臉期待地望著王青。
“啊,你是說李朗將啊,此刻他正在殿上呢!”
“坤哥,無解真的就在里面!”李無憂一聽,轉身抓住一旁楊坤的手臂,激動地叫了一聲。
“嗯,我聽到了!多謝公公告知!”楊坤趕緊施禮道謝。
王青一瞧,心道應該是李朗將的親人,所以微微一點頭,錯開身子便回宮了。
……
含元殿后殿,李隆基正坐在皺著眉坐在榻上,一手端著茶碗,另一手端著茶蓋,不停地做著撥茶的動作。一旁的矮幾上,幾張紙,卻被涂抹了幾筆之后亂放著,一支筆也被摜在一旁的硯臺里。高力士侍立一旁,靜靜地站著。
“哎……”一聲嘆息后,李隆基將茶碗帶蓋摜在幾上。
“陛下,別太煩悶,保重龍體要緊!”高力士看著李隆基煩悶的模樣,勸慰一句。
李隆基搖搖頭,苦笑一聲,“遇到這般事情,朕不煩悶不行啊!”
“太子向來識大體,應該不至于做出如此事情,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誤會還沒有說清?”
“嗯!”李隆基點頭,“亨兒一向謹小慎微,朕也是不信會做出這般事情來!朕煩悶的,卻是右相越來越肆無忌憚了啊!”
“這樣啊!”高力士點點頭,便閉口不再言語,不過瞧眼神,卻是清明而睿智,似是旁觀者清一般。
“嗯?”李隆基瞪了一眼高力士,“在朕面前你還遮遮掩掩作甚,有什么想法還不快快說來?”
“陛下睿智,臣的一點小心思都叫陛下看出來了!”
“哼!”李隆基哼了一聲。
“陛下,恕臣斗膽說幾句,不知道陛下還記不記得,這右相是哪一年做的宰相呢?”
“這朕倒是記得,當時是開元二十四年,那時候,惠妃還在人世……”說著,卻是陡然想起了那是最寵愛的武惠妃,不禁悲從中來。
“陛下節哀!”高力士一瞧李隆基這般模樣,趕緊岔開話題,“陛下今日不是有貴妃娘娘陪伴嘛,臣想要是惠妃娘娘知道了,也不希望陛下整日悲傷!”
“嗯!”李隆基摸了摸眼角,搖搖頭,“你繼續說!”
“啊?哦!”高力士反應過來,“右相是開元二十四年做的宰相,如今到了天寶七年,算一算,右相在這個位子上卻是待了差不多十二年了啊!”
“嗯!是啊,都十二年了!”李隆基點頭。
“十二年可不算短啊!”高力士也感嘆一句。
“嗯?”李隆基聽了,抬頭看了一眼高力士,只見高力士老神在在,似乎只是在單純地感嘆而已。
“還有什么?你繼續說?”
“臣聽說,左相曾經是右相舉薦的,這左相平時都是但凡是右相的意見,左相都只管點頭通過,也從不反對!”
李隆基皺著眉,靜靜地聽著,沒有言語。高力士看了,也不再說話,依舊半瞇著眼,躬身侍立在旁。
良久,李隆基突然說道:“朕以為張垍為人仁孝謹慎,足可代希烈機務!”
高力士在一旁,不見悲喜,恭敬道:“一切依陛下之見!”
李隆基搖搖頭,不再說話,靜靜地坐著,一只手在腿上下意識地拍著,隱約拍打出一種節奏來。
良久,就聽見太監在外叫道:“稟陛下,王青已從皇城門回來了!”
李隆基聽了,面色一整,起身就往前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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