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看翩若道:“母親自也會為你做主,你父親也提過你的事,只是入大戶人家還是小戶人家還需看你自己的意思。”
夫人問這話的意思是,翩若是庶出,庶出的女兒,要嘛嫁個小戶人家做正妻,要嘛嫁大戶人家做妾室。
翩若自小在章家與大姐姐嫡出無二的養著,聽著這話,心內雖一千個不甘,也無奈的道:“全憑父親母親做主。”
二少爺倒甚是奇怪,對別家小姐仿佛也無甚興趣,只跟著自家車前行。
到了峨鳳山下,二少爺丟下一家人,自邀了好友一起進山游玩狩獵。夫人引著兩位小姐和大少奶奶在涼棚里坐了喝茶。
云依推脫困乏了,先在馬車里小寐,不下車。張老爺忙于應酬。大少爺忙著張羅茶水點心。
按規矩,未婚男女是不可一處閑談的,但這也不過是約定俗成的規矩,仍是能見到年輕男女一處游玩的。只是不多,而且必備詬病。
遠近不時有男子往章家這邊張望。也有前來和張老爺或大少爺寒暄閑談的。也有與宛若、翩若相識的小姐過來問候,給夫人請安的。
一家人游湖逛山,玩了一天,這地方的確是好山水,滿山蒼翠逶迤綿延,湖中水波閃動、舟楫如梭、帆影點點。
云依陪著湖邊逛了一會,又在湖上泛舟一回。一路上,總發現有些男子朝她張望。就推說沒吃對東西,胃里寒涼不愿動,回馬車里休息,再不愿去逛山。
害得大嫂子也沒玩,陪著她呆在車里刺繡。
夫人也不希望她搶了大小姐的風頭,囑她好生歇息。云依倒用這段時間將梅瓶詞譜了曲,拿過古琴試彈,少時便聽到車外有人用塤聲相和。
云依忙住了琴聲,那塤聲卻未停,直跟著她的旋律吹完一曲方住。
大少奶奶問外面的丫鬟,什么人在外面?
未及丫鬟回答,那人自己走過來道:“小生東城王闌君。”
大嫂子道:“可是王尚書家的公子?”
那人道:“正是,敢問車中彈琴的是府中哪位小姐?”
大嫂子看了云依一眼,云依使勁沖她又搖頭又擺手,她道:“奴家是章府兒媳,方才琴聲是奴家所奏。”
王闌君笑笑,贊道:“大少奶奶琴藝高絕,此曲悵然空靈,幽婉恬靜,堪稱天曲。”
大少奶奶道:“公子謬贊了。”
“既然章老爺和少爺不在,小生先行告辭了。”
“公子請便。”
大少奶奶疑惑的看著云依問道:“云姑娘年紀也不小了,為何對自家親事毫不在意?這王公子是父親上司家的三少爺,論家室門第都是頂好的。依我看,不妨告訴他。”
云依道:“伯母有意先與宛若妹妹定親,這越是好的,越不可瞞著夫人告訴。”
大少奶奶道:“這種事竟也有你謙我讓的道理?且不說好的大家都喜歡,就說這緣分二字便是誰都擋不了的。云姑娘也該為自己想想”
云依道:“云依明白。等宛妹妹的事定下再考慮不遲。”
大少奶奶搖了搖頭道:“終身大事,你倒穩得住。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其實老爺并非一定先定大妹妹的親事。你也不必考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