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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纓召出一股狐火,丟在地上,狐火落地的那一瞬間瞬間躥騰。他道:“這是業火,只要你走進去,就會魂飛魄散。”
他這一身血脈,經過赤炎以自身精血為引,洗筋伐髓后,算得上是和他一樣的血脈,自然也就繼承了可以焚燒一切的業火。
只不過他修為不夠,這業火只能調動一點點,之前被帝高陽畫符用了一點,這會兒也就勉強在丟出一點來用……效果自然也就一般,就像鈍刀砍肉似得。
“我在說一次,一旦決定走進去,斷無更改的可能,而且過程……很痛。”他再一次提醒道。
杜五沒在說話,直接走向那團狐火,用行動告訴了所有她的選擇。
“妹妹!”
杜澤想攔,杜五卻沒有給她機會。
她從容的走進火焰里,瞬間就被吞噬。
“啊!”
痛苦凄厲的叫聲蔓延,好在客棧早就被濯纓布下結界,什么聲音都不會傳出去。
叫聲約摸持續了半個時辰才消失,杜五的魂魄也徹底的消散,從此這世間,在不會找到任何有關她的東西,便是關于她的記憶,也會漸漸從人們的腦海里消失。
濯纓安慰的拍了拍杜澤的肩膀,沒有說什么。
這個時候,無論什么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不如讓他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濯纓跟扶搖兩人回了前面大堂復命。
“尊上,杜五不愿去輪回,選擇了魂飛魄散。”濯纓又將杜五的遭遇簡單的說了一遍。
帝高陽聽后,沒有做什么評價,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沈南風卻恨恨道:“真沒想到杜家竟這般齷齪!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們,真是,連畜生都不如!依臣看,就應該公布他們的罪行,將其處以極刑!”
帝高陽淡淡的道:“杜家的事,王爺就自個做主吧,不必請示本王了。”
沈南風抱拳應是。
梅三度卻若有所思。
站在他身旁的沈司藥見他有什么,不由得問道:“舅舅,你在想什么呢?”
梅三度有些尷尬的笑笑,道:“沒什么,就是沒想到杜家平日里都是裝出來的道貌岸然,有些驚訝罷了。”
他又道:“這時候不早了,也該回府歇著了,這客棧如今這般模樣,可是沒辦法住人的。”
沈南風接著道:“攝政王不如還是移步臣的府邸安置一晚……”
帝高陽沒有拒絕,淡淡的道:“也好。”
幾人又一次回了鎮南王府。
在特意收拾出來的小院子里,帝高陽坐在石桌前,吃著穆愉剛剛做出來的小點心。
不由得有些感嘆,想當初一個煮面條都會炸廚房的人,如今竟然做什么都好吃的緊。
這些日子她吃的多了,不緊沒覺得膩味,反倒是越吃越喜歡,連人都胖了一些。
做個凡人也沒什么不好的。
至少這種會長胖,會餓的肚子的叫,會困得眼皮打架的感覺,會讓她真真實實的感覺到她在活著,有血有肉的活著。
又吃了一塊糕點,扶搖從房間里出來,看見她,不由得有些躊躇,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人看著難受。
帝高陽不由得問道:“你可是有什么事?”說完又自顧自的念叨起來:“說起來,這鎮南王和你還是同族吧,應該是你的叔伯輩吧,可我見你和沈司藥那小子的關系倒是親近,對鎮南王倒是一直視而不見的。”
扶搖抿了抿唇,過了片刻才道:“鎮南王的確是我叔父,只是早些年,自請出族,便與其在沒有往來,倒是我們小輩的,一直往來密切,堂兄還常常會住在沈家族里。”
“只是幾年前我回族里偷了族中的秘寶聚魂珠,”沈南風從院外走進來接道:“被族中長老發現后,我狠心之下打傷了兩人,其中有一位長老還因為醫治不及時……喪了命。”
扶搖面有冷色,沉聲道:“那位長老是我父親。”
帝高陽微微挑眉,顯然沒有想到沈家竟然還出過這樣的事情。這扶搖面對沈南風這個殺父仇人,還能隱忍不發,還能和他兒子交好,也著實不容易啊。
她看向扶搖,問道:“你可是有什么事想讓我幫忙?”
扶搖點了點頭,思索了片刻才道:“我父親死后,尸身一直留有溫度,母親便堅信父親還能活過來,一直攔著家里,守著父親的尸身不讓他下葬。如今幾年過去了,父親的尸身竟然一直未腐,且體溫還在,只是溫度低于常人。”
“可就在幾個月前,母親卻傳信說,父親的尸身發生了變化,漸漸有了老態和斑點,指甲和毛發都長得極快,體溫卻越來越低,周身也漸漸的有了死氣……”
“那個癥狀,倒是和今日的杜五很相似,我怕……我怕父親也會成為那個樣子。”扶搖面帶痛苦的說道:“可若是把父親的尸身燒毀,我母親必定也不會獨活。”
“太師祖,您處理杜五尸變的時候,那般的駕輕熟路,那你是否知曉我父親這樣的情況?我父親可還有救?”扶搖眼含期盼的看向帝高陽。
帝高陽凝眉沉思了片刻,慎重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個月,你父親的尸變已經到了什么程度已未可知,這種情況,說實話我沒有見過,是否有救我也說不好,不過等南城的事情解決了,我倒是與你去一趟沈家看看。”
扶搖心下略有失望,但對帝高陽的允諾還是心有感激的,若真的沒有法子,那也就只能說命該如此了。
他抱拳道:“多謝太師祖,我這就給家母送信,問一問狀況。”
帝高陽點了點頭,想了一下后,又道:“若是條件允許,最好用寒冰床或者是冰封術將你父親封印起來,這樣多少能延緩一些尸變的速度。”
扶搖應了聲好,行禮退下。
看他回了房間,帝高陽轉頭看向沈南風:“不知鎮南王這么晚過來,是有什么事找本王呢?”
“難道攝政王不是在特意等著臣過來么?”沈南風回道。
“既然這樣,那本王也就不和你打太極了。”帝高陽淡淡的道:“地下那位女子的尸身,想來你也去看過了,已經尸變的差不多了吧。本王也就和你交個底,本王修為盡失,濯纓的業火能調用的有限,一般的符咒對你夫人的尸身不會產生什么作用。”
沈南風越聽心頭就越沉,也越發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