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臺方寸,破而后立。而今如愿進入道臺境界,覺得如何?”知道趙玉心里憋著火氣,小天還故意出言調侃。
雖不至于真的和小天發火,趙玉嘴里還是很不情愿的哼了一聲:“哼!險死還生,真要感謝某些人的瞎開導。”
“咳咳……小玉子,話不能這么說,要是早知道有這么大的風險,你還敢服下造化朱果嗎?”口中故意干咳,小天企圖化解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
這話雖然是小天在掩耳盜鈴,但趙玉本就沒有怪罪小天的意思,默認的點了點頭,趙玉方才在腦海中與小天抱怨:“這哪里是什么造化朱果,簡直就是世上最毒的毒藥,天機劍派的內外門弟子加起來數以萬計,但能吞下這朱果不死,怕還真是萬中無一。”
“所以我才找到了你,不是嗎?”語氣無比淡然,小天要是能化出形體的話,此刻應該是眼神深邃的看著趙玉。
即便小天只能在念頭中與趙玉交流,但長時間的相處,兩人之間,已經很是熟稔。
“原本想將這朱果與小丫頭一起分享,現在看來得取消這個該死的主意了。”像是在和小天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趙玉口中嘆息一聲,將造化果樹小心翼翼的塞進儲物袋中,絲毫也不敢折損。
對于趙玉的所謂,小天嘿嘿一笑:“這世間,一飲一啄,自有定數在左右。通天的造化背后,一定有相同甚至更甚的風險……”
“那天道呢?”小天還未說完,趙玉就急急的插嘴:“倘若有一天,我成為天道,那在這世間的一切就能隨心所欲了嗎?”
天道的身份,在趙玉的眼中,就是絕對的力量與自由,代表天地間最高的主宰。
“不,跟你想的不一樣,所謂的天道,只是這天地之間的代言人罷了。”小天的語氣略微滯澀。
“那天地是什么,是仙人嗎?天道都不足以對抗天地么?”急急的問著,趙玉的念頭已經無比凌亂。
不料念頭中的小天只是淡淡的笑了一聲:“年輕人,到了那個高度,一切自會水落石出。”
“可是……”趙玉皺著眉頭,很是不甘。
走上這條仙路,趙玉為的不是天下最強,僅僅只是絕對的自由,然而和小天的一番對話,讓趙玉意識到了什么。
正待追問的時候,小天卻是冷冷一笑:“小玉子,你的麻煩來了。或許我們應該換個時間再談。”
小天的聲音落下的同時,趙玉就感覺到陣法被輕微的觸動。
來者不是懷有敵意,只是給趙玉放開陣法的信號。
原本盤膝打坐,就是與小天交流,所謂的修煉,趙玉只是裝模作樣罷了。
睜開眼睛,趙玉對著血滴子眨眨眼,示意自己沒事。
掌中法訣一展,趙玉便看到一群金丹修士,齊齊的找上門來。
“道長可真是閑情雅致,身陷囹圄,還能這般自在的修煉,著實讓小僧佩服。”妙音一幅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語氣里,更是充滿了調侃。
趙玉對于妙音的挑釁,時若不見一般:“素聞佛門在修身養性一道,很有見地。今日一見大師,也不過爾爾。果真是傳言不可信。此地是否另有出路,我等還未探查過,大師卻出言擾亂人心,不知懷的什么鬼胎?”
到了道臺境界,別的不少,神識的質變,就讓趙玉的頭腦都跟著清醒了很多。
“趙玉,你……”妙音被趙玉捉到了話里的軟肋,直指著趙玉怒斥。
方玉恒卻在此時跳出來,攔在快要爆發的妙音和尚身前:“兩位,都是佛道高人,所說都是有理,就給在下一個薄面,切莫動手傷了和氣。”
妙音恨恨的看著趙玉退到一邊,那樣子似乎恨不得把趙玉生吞活剝一般。
趙玉卻是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風輕云淡。
“方道兄言之有理,此地的虛實,我等都不曾探查過。”小王爺公孫白也打了個哈哈。
皇千華雖然沒有表態,但卻做出了實際行動,在妙音威脅趙玉的時候,皇千華就走到趙玉身邊站定,顯然打算與趙玉同氣連枝。
“哼,不過是前輩留下的陣法,考量我等修為而已,莫要大驚小怪。”趙玉笑了笑,語氣忽然又是沉凝了三分:“不過,是不是真的有危險,貧道可就不清楚了。”
“自然,不過當先應該敵住那些難纏的鎮墓獸,另外在尋找此地的玄機。不知哪位道友愿意承擔此重任。”皇千華甕聲甕氣的開口,說是商量,其實早就是內丹好的。
話音落下的時候當即所有的金丹修士,都齊齊的選擇了沉默以對。
在不熟悉的環境中,貿然的走錯一步,都有可能生死道消,更別說是探查了,一個不好,那就只能成為別人的墊腳石。
諸金丹都在四下打量,沒人愿意接下這個又冷門,又危險,而且還沒有多少油水的苦差事。
當妙音眼神停在趙玉身上的時候,趙玉故意裝作恍然不知。
“諸位都是各自門派的精英,每一個都可以代表身后的門派,東極趙道長,雖然與我等素昧平生,但想必道長的神通,大家算是有目共睹,我提議,暫定為道長,負責探查甬道,我等齊心協力,護佑道長的安危險……”方玉恒說了一大堆,卻是再次繞到了原點,還是對趙玉施展伎倆。
雖然不是直接動手,但最危險的工作派給趙玉,卻是一招借刀殺人,使得很是微妙。
“好,諸位這么看得起貧道,真是我的榮幸。”看似毫無心機的走在前面,趙玉隨即就吩咐道:“不過,一會那些難纏的鎮墓獸,還要借助諸位的實力鎮壓。”
“自然自然。”方玉恒笑得很是真摯,但在趙玉轉身的一剎那,方玉恒的眼神就突然變了,對著小王爺公孫白道:“看見了嗎,修為不錯,又能怎么樣?小門派的弟子,果然是太年輕,太簡單了。”
“呵呵……能如此順利,還要仰仗方道兄料事如神啊。”
幾人都是用得傳音入密的法子交流,趙玉看著眼神,就知道這幾位對自己不懷好意。
但唯恐落得群起而攻之,趙玉只能暫時服從。
人站在墓穴的門口,趙玉眼神沉穩的盯著甬道里面,那些石質的桌椅法器,已經被妖物給撕得粉碎,甚至墻上還有新鮮的血液。
唯獨那些氣勢洶洶的鎮墓獸像是死了一般,再次變會灰色的石頭,似乎在脫離人氣之后,鎮墓獸也會跟著折服。
即便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趙玉也暗暗記在腦海中。
要變成石頭沉睡,說明鎮墓獸也并非天生就是神明,他們一樣有對應的弱點。
身邊的人一個個各懷鬼胎,趙玉自然不會與他們交流,告罪了一聲,便道:“貧道暫時失陪了,還望諸位與我拖住鎮墓獸。”
聲音落下,趙玉就化作一道流光閃爍出去。
到了道臺境界,趙玉一樣能御劍飛行,只是丹田中的積攢,還完全不夠趕路,只能用在生死關頭逃生的手段。
人射向甬道的同時,那些看似陷入沉睡的鎮墓獸,紛紛站了起來,撲向趙玉。
不管是男女老少,還是妖獸,各個都是面色猙獰,紅著眼睛。
好在方玉恒等人要借助趙玉探路,方才遵守諾言。
鎮墓獸還未沖向趙玉,就被其他人弄出的躁動吸引,暫時放棄了對趙玉的趕盡殺絕。
趙玉回頭看了一眼與鎮墓獸纏斗在一起的幾個金丹修士,微微搖了搖頭。
他們只知道探查甬道,危機四伏,弄不好就會喪命,卻不知道,甬道中或許也會藏著機緣,在靜靜等著有緣人。
趙玉答應的爽快,就是要及時離開這些人的視線,何況發現了出口,趙玉也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至于危險,莫看趙玉只是道臺境界,但身上的黑白道袍,藏在袖子里面的天女散花,在場的任何一個金丹修士,面對趙玉,都難逃飲恨的局面。
是以趙玉信心滿滿,也是因為古寶的支撐。
十幾丈的甬道,趙玉雖然走得不算太快,但很快就接近了地宮的大門。
一邊通往外面地宮的門戶已經鎖死,留在里面的,自然是真正的主墓室。
伸手摸了摸擋在身前的鐵門,入手無比的冰涼。
暗中用起天道煉體訣,鐵門雖然厚重,但卻也難不倒趙玉。
不過背對著眾人的趙玉臉上閃過一絲冷笑,隨即就回身對著方玉恒等人招手:“方道兄,你們快過來,此地應該沒有什么要緊機關,只是這門戶……”
和鎮墓獸且戰且退,方玉恒和妙音斷后,公孫白與魏忠賢走在前頭。
“快快設法打開門戶,這些鎮墓獸也不知道是什么煉制的,竟如此難纏,金丹法寶也不能毀壞分毫!”方玉恒急急的催促著。
每一個鎮墓獸的戰力,都相當于金丹修士,只是因為沒有靈智,才被修士占了上風,不過烏龜殼一般的防御,加上悍不畏死,確實讓與之對敵的人頭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