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劍閣,仙人妙府,
在這天上宮闕之中,積年累月,都有人埋頭苦修,不問世事。
對于天機劍派,最熱鬧的時候,莫過于這每年一度的入門考核了。
近千天才逐鹿,只為爭那一線天機,不管是外門,還是內門,入門考核都算是一場視覺盛宴,少有的熱鬧。
尤其是外門弟子,每年也只有這入門考核的時候,才有機會踏入天機劍派核心,一睹仙人風采。
清早天光方才照亮,趙玉就聞得有鐘聲從那天機峰上傳來,悠揚的聲音,一連響了九下,方才作罷,那裊裊的余音,卻是傳了上百里地,才漸漸平息。
“入門考核啊,每一年都是龍爭虎斗,各路天才齊聚仙閣。也不知道今年又會有哪些了不得的人物,一步登天。”站在趙玉身邊的陳海,說著話,語氣中的向往之意,卻是趙玉都聽得清楚。
“一起與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口中調笑一句,趙玉雖然對這次入門考核勢在必得,但此刻還不是說出來的時候,他要給陳海一個大大的驚喜。
兩人有說有笑的出了外門的矮山,行不過三里地,才見得天機劍派高大的門樓。
這第一眼,就讓趙玉嘆為觀止。
那門樓竟是用一整塊山峰一般高大的奇石,整塊雕琢出來,崢嶸的刻痕,蜿蜒出一道道直指蒼天的長劍,雖明知是石頭,卻愣是給趙玉一種劍氣重霄的感覺。
天機劍閣四個大字,就是刻在一把足有十丈高的石劍之上,平添幾分銳氣,當真是鬼斧神工,也莫過于此。
看到趙玉一臉的震撼不加掩飾,小胖子陳海拍了一把趙玉的肩膀,方才把后者從深思中拉了回來。
“怎么樣,玉哥兒,被嚇到了吧?”陳海一臉得意的笑容:“這門樓相傳乃是掌教至尊用仙劍將整座石峰雕琢而成,我第一次見時,比你還要震撼很多。”
趙玉聞言,方才贊道:“恐怕也只有掌教至尊,才有這般仙人手筆!”
穿過門樓,才是真正天機劍閣的地盤,所謂外門一干山峰,其實都不入天機劍閣的編制,只是掛著劍派的名字而已。
正是入門考核將要舉行的時候,此時不管是外門弟子,還是從凡俗中而來的天才少年,俱是沿著山路,攀登那最高的天機峰。
趙玉與陳海兩人結伴而行,兩人俱是普通的外門弟子,混在人群之中,宛若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站在山腳下,朝著天機峰盯上眺望,卻是根本看不見上面的仙閣,竟是縹緲與云霧之中,天機峰,更是好似一把無比巨大的長劍,劍鋒直直指著蒼穹,說不出的震撼。
不時有凡俗中的人物,流連于鐘靈毓秀的山水之中,趙玉跟著陳海,二人邊走邊欣賞沿途的奇景,說不出的愜意。
從天光放亮開始,一直到接近中午,趙玉和陳海才上的天機峰,要知道兩人都是有武道修為在身,腳程自然不慢。
之所以花了近兩個時辰,全是因為這天機峰高不可攀。
此時,到得峰頂,竟是溫度也森寒了很多,明明是盛夏時節,站在峰頂,卻感覺道寒風蕭瑟。
天機峰前山的廣場上,早就來了不少外門弟子,三三兩兩的聚集在外圍,至于那高閣之上,卻是只有長老能夠登臨,就連平日里高不可攀的內門弟子,此時也只能擠在廣場上,只是位置,自然要比外門弟子寬裕很多。
陳海急著看熱鬧,拉著趙玉一直往人群里面擠,兩人直直擠到接近內門弟子的地盤,陳海方才罷休,占據了山崖邊的一方石臺,此地倒也算是一個難得的好位置。
“咦,趙玉,你竟然沒死?”趙玉方才讓著陳海坐下,就聽得身后一道略帶驚訝的聲音。
猛地回頭,卻發現吳晨一身劍袍,有些意外的朝著這邊看來。
“抱歉,沒有如了上仙的歹意,真是多有得罪。”雙手一攤,趙玉臉上的笑容,說不出的冷意。
以前,對于趙玉,這吳晨就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但是今日,趙玉要他親眼看著自己,踏入仙閣,清算往日的仇怨。
“你……”吳晨被趙玉擠兌的啞口無言,你了半天,卻是沒找到合適的說辭。
“吳師兄那日莫非是軟了手腳,竟是讓這下賤種子活了下來。”吳晨身邊,美人抿嘴輕笑,但說出的話,卻是無比的惡毒。
“一時失手,讓兩位看了笑話。”吳勇一臉的尷尬,此刻不止是丟面子,那日出頭,卻是博得了張姓師妹的歡心,此刻趙玉還活生生的站著,看得吳勇心里怒火沖天。
“大難不死,居然還不知悔改。好,真是好得很!“吳勇怒極反笑,腰間的長劍一彈,森寒的劍刃已然出鞘:“倒要看看你這條賤命有多硬!”
“上仙,不可……”見得吳勇要出手,陳海猛然色變,一眾外門弟子,更是像躲瘟神一般,離得兩人遠遠地。
“大膽!”眼見得劍鋒將要遞上趙玉的喉嚨,忽的一道蒼老的聲音,似那驚雷一般,只一吼就讓吳晨的劍光一頓。
趙玉只覺得眼前一花,隨即叮當一聲,吳晨的長劍已被打落,這才看清,一個青袍道人,橫在兩人之間。
“今日乃是我派圣典,妄動刀兵。吳晨,莫要以為有你爺爺庇護,就可以為所欲為!”青袍道人冷冷的盯著吳晨,單是那氣勢,就真的吳晨后退三步,方才站穩身子。
“劉長老,我……”吳晨還待分辨,卻是被劉長老一道冷哼打斷。
“哼!還不快滾?”聲音落下,劉長老聲色俱厲。
吳晨撿了落地的長劍,這才退開,看似恭謹,但臨走時,看著趙玉的眼神,卻是無比的怨毒。
見得吳晨被喝退,趙玉也是松了一口氣,方才面對吳晨硬氣,一來是道心使然,畢竟趙玉乃是天道傳人,這二來,也是趙玉算定,吳晨雖是內門弟子,卻也不能一手遮天,尤其是這特殊的日子。
很顯然趙玉是賭對了。
“你也是外門弟子?”喝退了吳晨,劉長老卻是略微意外的盯著趙玉。
被那一雙看似渾濁的老眼盯著,趙玉竟有一種渾身都被看透的感覺。
“外門弟子趙玉,見過劉長老。”聽吳晨叫過對方的名號,趙玉上來見禮。
“不錯,有意思的年輕人。”手撫著長須,劉長老淡淡的一笑,看著趙玉點了點頭,方才道:“那吳晨乃是大長老的嫡孫,你得罪了他,怕是當有一番磨難。今日若是近的內門,我便答應庇護你一二,成與不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多謝長老厚愛,小子定當不負長老所望!”聽到吳晨的身份不簡單,趙玉先是一驚,唯獨劉長老說了好半句,趙玉方才面色一松。
“不卑不亢,倒也有些風采。”劉長老又是一笑,才說:“你無需謝我,今日被我撞見,便是你的我的緣分。何況我與那大長老有些因果,當要借你的手了結。”
劉長老說完,也不等趙玉回話,便化作一道劍光,落在遠處的高閣上。
“我的乖乖,這可是長老啊。玉哥兒,你真是福大命大。”等到劉長老走了半天,陳海方才反應過來。
“剛好撞見而已。”趙玉心中一動,顯然陳海居然沒聽到劉長老看似當眾說出的話,再看看邊上的人群,也沒有什么躁動。
趙玉這才肯定,方才劉長老后面的一番話,竟是只有自己能夠聽到,再看那遠處的劉長老,當真是功參造化。
隨意找了個借口離開,趙玉讓陳海細細看著,要參加入門考核,趙玉自然不能跟著一幫人觀禮。
考核內容,都是有著掌教至尊臨時布置,每年都有不同,但那報名之地,趙玉早就打聽的清楚,卻是那高閣下的一方大殿之中。
趙玉去時,大殿所在之處,已是人山人海,隱隱與觀禮的人分庭抗禮,當然這看似已有數千人,其實大多的都是陪著報名者而來的親屬家眷,好比那凡俗的皇族中人,出門便有大隊的侍衛。
好在天機劍派為報名的少年天才們,專門開辟了道路,也不見得有人把守,竟愣是在人群中分出一道足有三尺的空隙,長長的綿延直上大殿。
排著隊,趙玉心中卻很是沉靜,自己的實力雖然才武道三重天,但即便是武道八重天,趙玉都有本事斗一斗,對著入門考核,趙玉自然不會放進心上,只當是探囊取物,不過走個過場。
靠的大殿進了,趙玉方才看到,大殿門欄上,掛著內事殿的牌匾。
跟著隊伍擠進去,半晌方才輪到了趙玉:“姓名,年齡?”
坐在對面的老者,頭也不抬的問著,此人看似風燭殘年,但一身的氣勢,卻是趙玉都不敢小視,竟是隱隱與那劉長老比肩,顯然也是長老中的一員,真正的仙道人物。
趙玉自然不敢得罪。老老實實的回道:“趙玉,十五歲。”
“這是身份令牌,拿好了。下一個……”將一方寒鐵牌子塞進趙玉手心,老者便不再理會趙玉。